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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看到一众人正在客店大厅里聊天,有天使团三位天使,奥维特及其妹妹芭珞,夏拉米夏,甚至还有碰巧路过的曼苏月·贝第奇。从聊天中得知,曼苏月也是恰巧路过此地,听到发生了械斗,还有天使团的参与,于是就过来了,她和拉斐尔、奥杜邦都有交情,彼此都是朋友。

阿鲁鲁向曼苏月打个招呼,曼苏月傲慢地点了点头。

夏拉·米夏说:“昨天晚上我给芭珞看了一下,她的后背都烫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奥维特说:“只要不是中毒,就不会有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奥杜邦说:“这位白熏衣,真是一位怪人,不过却出奇的多疑,什么时候都害怕别人欺骗他,对任何人都不相信。”说完,便将之前与其谈判的种种细节说了出来。拉斐尔说:“江湖传闻此人的经历十分不凡,饱受过颠沛流离的苦楚,所以会有这样的性格,今天看来,也是情理之中了。”奥杜邦说:“也许现在的燔格威人对外人都是如此。自经过了这两年来的冲突,他们和外界的隔阂已经加深了。”

意思也就是说,以后只怕要有更多的此类事件了。

拉斐尔拿出一把袖珍短剑出来,朝芭珞问道:“不知此物是否芭珞小姐的?”芭珞一看到短剑,惊喜交加,连忙说是,便将短剑抢了过来,放到了自己怀里。奥维特责怪道:“不可无礼,还不向拉斐尔先生道谢。”芭珞朝拉斐尔轻轻一笑,说了声“谢谢天使先生”。

拉斐尔点点头,表示小事而已。

“还得向奥杜邦先生道谢,是他昨天救了妳,要不妳不知要摔断几根骨头呢。”哥哥示意她还得向奥杜邦先生道谢,但小姑娘却不愿意道谢了,只是扭过头去,将短剑收回到腰间。奥维特还要说她,但她却回驳道,“要你管!”

拉斐尔说道:“说来也挺巧,正是这把剑将我吸引到大不里士来的。因为我曾经认识过这把短剑,却在前几天的路上见到有人佩戴它出行,此人穿着简朴,举止古古怪怪的,于是我就多加留意了下,发现他的来头不小,正赶着执行兄弟会的某项特别任务。”

阿尔问道:“他是白熏衣么?”

“不是,”拉斐尔说,“但却是白熏衣的弟弟,白檀香。”

“白熏衣的弟弟?”

“对,”拉斐尔站了起来,高高的身影,差些就顶到天花板了,“白熏衣我曾经交过手,自然认得出来,而这个人与白熏衣长得挺像,年龄明显更小,又佩戴着这把与他身份不适合的短剑,我登时就产生了疑问。后来我跟踪他一路到了大不里士,找个机会将他逮住,细细审问,才得知这把剑是他哥哥抢夺来的,并且还抓住了一位人质。我当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本不准备来大不里士的,但既然现在偶遇到了这么一个线索,就干脆来了,想不到,来的还不算晚。”

“不是说白檀香已经死了么?”阿尔说。

“兄弟会的人向来喜欢放烟雾弹,以掩饰他们的秘密行踪,这个倒不足为奇。”拉斐尔说,“从这里或也可看出,他们对外人确十分不信任,在他们眼里,任何外族人都是要迫害他们的,都需要时时提防。”

不过话虽如此,此次兄弟会确实不是来干坏事的,他们远道而来,带上如此多人马,只是为了拯救族人,那些无辜的女巫们。而这些女巫,一部分被拯救了,另一部分,却没有逃过厄运,在慌乱之中,给活活烧死了。众人说道女巫,都觉得十分遗憾,没有能够拯救过来。

一阵沉默之后,芭珞问道:“你刚才说你认识这把短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见过这把短剑?”拉斐尔说:“对,还确实见过,只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十年前了。当时,这把短剑还是属于贝第奇家族所有,我就是受一位赛琉古国王族的嘱托,负责将它带给贝第奇家族的某位成员,而那位成员,即是我们在座的曼苏月小姐的父亲。”

曼苏月说:“拉斐尔先生,想不到这把匕首,之前却为我家族所有。”

拉斐尔说:“对。”说完又描述起这把短剑起来,“这把短剑比较沉重,因为它是以特殊的材质制成的,这种材质,只怕现在都已经失传了。在剑柄的正面镶嵌着一个圆形的圣甲虫,剑柄的背面则是一些图纹和一段文字,整个剑柄都有一股寒气,因为这把剑长期存放在赛琉古国的皇家墓室中,吸收了墓室里的阴冷之气。”

芭珞轻轻在表姐耳边嘀咕:“他这么说,好像他资格很老的样子。”夏拉·米夏说:“我好像听说过,他是天使团的大师兄,武功好厉害的,也许真的资格很老呢。”芭珞说:“原来这是你们家族的东西啊,但怎么会落到我们家手上呢,对了,是不是我们两家以前的联姻,把这把短剑当成嫁妆送人了呢。”表姐说:“只怕真是这样吧。”

曼苏月说:“我听母亲说,我们家族曾与萨丁国的金衮家族联姻,送过去好些嫁妆,这样说来,这把匕首也就是因此流传到了你们那边的。”说完还询问芭珞小姐,是否可以将短剑借予她一观。

“借当然可以,但得还我。”芭珞说。

奥维特提醒妹妹,不可这般无礼。

曼苏月倒不以为意,只不过把她当成孩子。她接过短剑,轻轻抚摸了下,果然很有寒气,剑柄上的镶嵌与雕纹也十分精细,富有美感。

她把短剑还给了芭珞。

芭珞问道:“这把短剑是不是很有故事啊,又是放在皇家墓葬里,又是辗转好几道手的,不知天使先生能否为我们讲讲?”

拉斐尔觉得不如为大家说段故事,缓解一下气氛,便讲述了起来:

“有一次我接受埃及国王委托,去埃及调查几个盗墓事件,结果在一个王室墓葬里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法老伊西斯有一个公主,她不爱王宫里的奢侈生活,也不爱权力宝座,却从小喜欢上了自己的宫廷侍卫,发誓要与她一辈子在一起,不再祈求其他东西。这位公主瞒着自己的法老父亲与王后很多年,一直偷偷地跟他在一起,直到某一天她的母后去世了,法老新娶的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个新王后是一个邪恶的巫师,用她勾魂的媚术迷惑住了法老,控制了王宫和整个国家,使埃及陷入危险之中。公主感到王后可能会加害于她,于是秘密准备与自己的情人私奔,远走高飞,这时候她的婢女给他们出了一个注意,说他们走的时候公主只要预先吃下她的魔法药就可以避开众人的目光,成功逃出宫廷和关隘,公主和侍卫商量了下觉得可以照办,于是就吃下了她的药然后藏在一个箱子里,让侍卫悄悄带她出城。但是没想到的是,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埃及国土意外,反而却在一个墓葬里了。”

“原来这个婢女已经被王后收买了,她按照王后的意思将这枚能昏睡不醒的交给公主,骗她吃下,结果她睡了整整一年,直到一年之后才醒来。王后早已将国王迷住,骗他说公主被侍卫劫持杀害,不信你可以看看公主的尸体,国王看到公主没有气息,以为她已经死了,他痛哭道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儿,于是将侍卫押到花园池塘边,每天割下他一块肉喂池塘里的鳄鱼,直到他死去。侍卫不论怎么恳求国王,发誓说他是爱公主的,想要和公主私奔却被王后陷害,等等,但是国王就是不相信。结果他惨死在池塘边。邪恶的王后将侍卫的尸体用木乃伊包好摆在公主棺材的旁边,她要让公主一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情人如此这般垂死在自己身边。可怜的公主一醒来之后就哭得死去活来,她感到活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正准备死去,没想到一个刻在石壁上的圣甲虫朝她说话了。圣甲虫告诉她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希望她振作起来,为自己的情人报仇,并救出自己的法老父亲。公主说她的情人已经死去了,她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了,现在只想死在他的旁边。圣甲虫告诉她,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与这个侍卫情人永远在一起,只要她按照他的办法去做,不过这得经历非常多的磨难。公主答应了。圣甲虫指引她打开墓室里的某个机关悄悄出去,然后找到自己忠诚的哥哥,与他一起进入某个秘密神庙,在里面找到打开冥府之路的庙门,让哥哥在门口守住,自己进去寻找冥府之神。进入到里面需要经历千难万险,不仅仅是痛苦折磨的考验,还有智慧与勇气的考验,只要妳成功通过了这些考验,直到了冥府最里层见到了冥神,就可以向他提出你的要求,即让妳的情人复活。如果他答应了,你就会得到一把法老短剑,拿着这把短剑出来后杀死了这邪恶的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就可以和你的情人永远在一起了。

“结果公主按照圣甲虫的方法从石墓里进去,通过一位巫师的施法,让他在梦中找到了自己亲爱的哥哥,并与之一起进入一个秘密神庙,走上入冥府之路。她经历了千难万险,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庆幸这公主不仅勇敢而且充满了智慧,果然经受了考验,进入到冥府最底层,说服了冥神,使之对她产生同情,并赠与了宝剑。勇敢的公主出来后与哥哥一起杀死了邪恶的王后及其婢女,将法老父亲唤醒,一家几人拥在一起痛哭。法老知道了侍卫的事之后也非常后悔,他说他真不该相信王后的话,残忍地杀害了侍卫。公主说,不要紧,我能让他复活,只要你答应让她与他结婚。法老答应了,于是几人一起去墓室找到了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侍卫尸体,满心充满希望的公主以为侍卫马上就要复活了,以后可以过上快乐日子了,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复活。公主再次找到那个曾经会说话的石壁上的圣甲虫符号,但这时不论她怎么说怎么向它祈祷,它都不再说话了。公主现在才记起来,它所允诺的让她俩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其实是在死后永远在一起,于是她赶走了自己的哥哥和法老父亲,不论他们怎么找一个新的丈夫,他都拒绝了,尔后,她彻底关上了石墓的大门,躺在了墓葬里,然后用这把短剑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后来百余年后这个墓葬被撬开了,短剑从里面偷盗出来,我在调查这桩盗墓案的时候,发现在石墓背面石板上则刻着这个完整的故事。我逮捕了那些盗墓贼,然后将这些遗物还给国王,并给国王说了这个刻在石板上的故事。国王当时非常感动,他问我这是真的么,我说除了见冥神的部分,其余可能真是真的,于是他就要将这短剑送给我。我当时拒绝了,因为我是不使用武器的,收了它也没有用处,国王于是就委托我把这把短剑送给他的朋友,远在迦勒斯的一位贝第奇家族的成员......”

所有人都听得入了神,想不到这把短剑背后还有这么长的一个故事。

但芭珞却朝着哥哥抱怨起来:“你瞧,人家这么一个小公主都知道有仇必报,而你呢,就知道逃避。”奥维特说:“复仇不会有什么好处的。”芭珞说:“但是起码你可以跟我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啊。你已经在外面几年了,除了逃避,你还能干什么?”奥维特不太想回答,过了半晌,才说了句:“我们这样在外面,不是也过得挺好的么。”芭珞说:“有家都不能回,还差点被巫衣们给杀死,我就奇怪了,有什么过得好的。”

奥维特说:“那件事情并没有调查清楚,我们不能妄下判断,也许不是他们干的。”芭珞狠狠地把短剑往桌上一摔,发起脾气来:“已经那么明显了,没头没脑的外人看在眼里,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只有你不愿意相信,难道真要他们亲口承认,你才愿意相信么?”奥维特说:“我们别在这里吵了,这里人多,有什么事我们私下里说。”

芭珞狠狠蹬了一下脚,便不再说话了。

拉斐尔介绍道:“一本埃及的神话书里,也曾讲过一个少女穿越阴间的危险旅程的故事,阴间有很多条冥河,她每次乘船过河,就会遇到不同的考验。有各种各样的怪物会在船上碰到,每次她都用她的机智和勇敢把困难克服。有时我都在想,是否这把剑的剑柄所镌刻的故事,就是这位少女第一次穿越冥界的故事,”他把短剑拾起来,指着上边的图纹,“这是一条行驶在冥界的船,这里是一条蛇,她在穿上遇到了这条蛇,而她的猫则拿着刃器和蛇搏斗,并最终杀死了这条蛇。”

芭珞很想说,这只猫很可爱,真让人喜欢,不过她此时气还没消,又把话吞回去了。

曼苏月问:“这段文字是什么意思?”

“与宗教或神话有关的,应该为一句回答语或赞美诗,大概意思是‘我的灵魂走入神秘之中’。”

“好玄妙的话啊,”曼苏月说,“那请问拉斐尔先生,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生命符号,或者叫做‘安孚’,赛琉古人把‘生命树’列成树形,然后每一个枝节用生命符号表示。”

芭珞禁不住问:“‘生命树’是什么?”

“生命树也是神话中的东西,在各个地方的神话与宗教中都有关于它的故事,所以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在赛琉古,传说生命树是可以使人复活的,具有治愈人一切病痛的疗效,所以将它绘入,大概也符合公主拯救情人这个故事的主题吧。”

白天大家聚在一起,聊些巫衣和这次审判的话题,虽然这次出现了波折,双方打起来了,几位女巫也命丧于此,给谈话蒙上了阴影,但好不容易这么热闹,三天使都到场了,还有这么多贵族,所以都比较开心。阿鲁鲁感到自己在这里没多少地位,也抢不到什么话头,所以只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人们注意力的中心从芭珞的宝剑,转到了贝第奇家族,又转到了曼苏月那里。曼苏月不愧为大美人,全身充满了魅力,她原本就和天使图们有交情,谈话大方而充满热情,高傲的气质与成熟的魅力很快就吸引了大家,众人聊得十分轻松愉快。

※※※

到了黄昏,客店的大厅空了,只剩下几个人,奥杜邦把阿尔引荐给曼苏月,说,阿尔还是第一次来迦勒斯执行任务,对这里都还不熟悉呢。阿尔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才说,曼苏月小姐您好。曼苏月嫣然一笑,说,何必客气,小天使先生,我与拉斐尔以及奥杜邦先生都认识好几年了,那时候我还很小,险些在沙漠商道上给人绑架呢,幸好他们路过,将我救了出来,我现在都还记得他们巍然站立在沙漠高岩上,口上念着“吾等假神之手......”云云,那幅模样,崇拜得紧呢。她今天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长裙,显得尤其的娇艳而热情,嫣然一笑,更是令人不禁地动容。奥杜邦笑着说:“我都提过建议,说以后出场的时候,不要念这么一句台词,我都觉得别扭了。”曼苏月说:“为什么不念呢,我就喜欢听,因为听起来有英雄气概,让人顿生好感。人活着就应当做个英雄,受到世人的敬仰,而非庸庸碌碌,做一个不起眼的人。”奥杜邦恭维说:“那是因为您太高贵了。”曼苏月说:“在我眼里,只有英雄才会高贵。”

人们早就听闻,迦勒斯之月,曼苏月,只看得起英雄有为的人,果不其然。

奥维特适才和妹妹谈了一阵话,看其脸色,十分不好,似乎又吵了一架,此时已近傍晚,决定先出来吃个饭,再一起散散步,却不巧,看到了天使和曼苏月他们。

天使说,奥维特兄才是真的英雄。

奥维特说:“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四处飘泊的浪人而已。”

芭珞适才和哥哥一起下来,一看到曼苏月,便停下脚步,也不知在想什么,又扭过头去,回到了楼上去了。

奥维特说:“近来家中有些烦心的事,所以我这个妹妹也有些古怪,大家不必理睬。”

曼苏月说:“我觉得她蛮招人喜欢的。”

奥维特说:“我们家族中,现在就她这么一个女孩了,前两年我主动参军,带领一队士兵加入到迦勒斯军中来,原本只是我一人的意思,没想到马上就听到乡人说,我妹妹也跑出来了,还到迦勒斯各地乱窜,惹了不少的祸。这次,就是因为她被人掳去,我单独从军中跑出来找她,要不是在座的帮助,只怕都见不到她了。”

奥杜邦说:“白天我听到你们的争吵,似乎你们家中有一些不愉快的事。”

奥维特叹了口气,说:“这个就不提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过了一会儿,芭珞已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装束,走下楼来。

曼苏月转问,拉斐尔先生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来。奥杜邦说:“大哥说他的任务还很多,不能耽搁了,于午后就走了。”曼苏月说:“我还想宴请你们三位一次呢,难得天使团的人都到了,我也可尽点地主之谊。”奥杜邦说:“大哥他是个大忙人,如今迦勒斯发生了好些事情,大哥说这背后必有隐情,有好几条线索需要调查,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晚宴时候,芭珞一句话没说,只是低下头,吃自己的。晚宴过后,她走在客店的回廊上,却不巧碰到了奥杜邦,她正要走开,奥杜邦却说道:“芭珞小姐,能否和妳说说话?”

芭珞点了点头。

“妳的伤势无碍吧?”

“还好。”小姑娘低下头,轻声的说。

沉默了一会,奥杜邦说:“上次说来也碰巧,我捡下了一个面具,作为掩饰身份只用,却没想到,竟然是奥维特兄的。”

小姑娘说:“那是我们家乡的面具,只有我们萨丁国的人,才会戴那种面具。”

奥杜邦说:“哦,难怪了。十分奇怪的面具,尤其是图纹,看起来很古怪,是有什么含义么?”

“嗯,是的,”芭珞低头道,“这个......是我们家乡的面铠,我们那边,经常都爱戴这个,因为......可以祛邪。”

“难怪了,图纹那么奇怪,当时戴在头上,觉得很多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奥杜邦将之前谈判的事说了,“它的图纹也很奇特,有些鬼气,还有一些苍凉的气息,给人感觉,仿佛可以禁锢住人似的。”

“那是我们萨丁国的一个神的图腾。”

“是山神么?”

“不是,是命运之神。”

“哦,难怪了。”

芭珞问道:“你到过萨丁国么?”

“那倒没去过,不过,我听说萨丁国的人都很信命运之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瞧这图纹,诡异缭绕,给人感觉很奇怪,还有些怕人呢。”

芭珞说:“我们那里都是这么戴西庇拉神的,倒不觉得怕人。”

“你刚才说什么神?”

“西庇拉神。”芭珞说,脸却上已不知为何,满脸红晕,仿佛烧着一般了,“也就是命运之神的名字。”

“好诡异的神。”奥杜邦说道。

芭珞却沉默不语了。走了好一阵,才轻轻开口,声音如细蚊一般:“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奥杜邦说:“那倒没什么,”说着笑了起来,“当时我戴着这个面具,你真把我当成你哥了,当时我也感到奇怪,过了好一阵,我才想到,我原来戴着一个面具啊。”“当时我也不知道,以为你就是......我哥。”“对啊,”天使说,“其实真正费尽心思救你的,是你的哥哥,他为了你一路追赶,好几夜都没有休息呢。我不过是在巴布·伊尔附近遇到了他,听到他述及妳被掳走的事,才帮助他找到妳的。”

“是我当时不小心,和燔格威人吵架,然后被他们掳走了。”

一只鸟飞入屋檐,扑打了两下翅膀,然后停在了两人头顶上。奥杜邦伸出手来,鸟即落在了他的手上。

“好漂亮的鸟!”

“是啊。”

“这是你养的鸟么?”芭珞吃惊地道。

“嗯。”

奥杜邦示意一下,鸟即跳到少女手上,任少女亲热地抚弄。

“这是只什么鸟啊?”

“林莺。”

“林莺,好漂亮的鸟儿,”芭珞说,“它有没有名字啊?”

“隐士林莺。”

“好有趣的名字,‘隐士林莺’,它是隐士么?”

鸟儿随即应了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

芭珞高兴极了,禁不住亲吻了它一下。

奥杜邦从口袋中取出一些食物,喂给隐士林莺,隐士林莺吃完了,拍打起翅膀,扑展了两下,便老实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又聊了一会,好一阵之后,奥杜邦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他说:“芭珞小姐,请问你们家中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芭珞一听,欢欣的脸色也随即褪去,随即垂下了臻首,“我们家......是出了点......事情,但是......”说着,又仿佛不愿说了。

天使说:“我也是一时好奇,白天听到你们争吵,以为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不过,如果你们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少女说:“也不是......不可以说,只是......只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哥和我都......不太想谈它,其实我......也只是听了那个故事,便忍不住说的......我也希望不是他们干的。”

奥杜邦也沉默了一会。他问道:“我似乎听出什么了。是家族仇杀么?”

芭珞一双大大的眼睛望向眼前之人,仿佛有一道泪光闪出,但随即又转向一边,不再看他。过了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看样子我不该提这个,”奥杜邦忙抱歉,又把话题转向一边,“我白天收到消息,迦勒斯东边又出现了一些情况,看来明天一早就得走了。如果......”他拍了拍少女的肩头,“......如果真有什么难以弥合的仇恨,也请妳和奥维特尽量注意自身安全,我和你哥哥一见如故,很敬佩他是一个英雄,只可惜帮不了什么。”

芭珞轻轻地问道:“以后还能再见面么?”

奥杜邦说:“我过一阵子,可能也要去萨丁国吧,因为那边有一些线索需要寻找,到时候可能还要请求妳们家族的帮助了。”

芭珞说:“嗯,有什么能帮到的,我们一定倾囊相助。”

“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接待我们。”

“当然,我......到时候会等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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