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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泽兰桑野

对巫衣的审判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在迦勒斯,数个行省和公国都爆发了集体审判巫衣的事件,这些审判,有的由当地法庭公审,有的则干脆由百姓和当地军队私自审理。我们可悲地看到,一个个巫衣被抓来,集中绑在某个公共显眼之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声声咒骂声中,被公开指责、咒骂、污蔑,继而,被莫名其妙地定罪,然后处死。甚至在某些地方,人们就地处死他们,将他们绑在柴堆之上,点燃火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火焰中被焚烧,发出凄厉的叫喊。

这些巫衣,大部分都还是女性。

——《巫衣审判》

燔格威人中的激进一派,已经按捺不住了。迦勒斯人无法容忍这些血巫们闹事,他们将罪责推及到所有燔格威人当中,要拿他们所有人攻击泄愤。而这些燔格威人呢,他们更觉得自己无辜,搞阴谋的只是小部分,甚至都是有心人在陷害,而他们则是受难者,他们要为所有血腥事件背黑锅。这些激进一派者,声称他们将不再表现被动,他们要主动出击,维护他们族人的生命以及尊严。

一个叫做“燔格威人兄弟会”的组织,正在燔格威人群中,发展壮大起来。从其名字似乎就看得出来,它正欲取代“燔格威人互助会”,那个温和的、愿意与所有人沟通、愿意与朝廷合作、主张和解的正统组织。据称兄弟会的口号十分激进,他们不仅要发展自己的武力,让所有会友都持有武器、巫法,更要与一切对他们不善的人为敌,“不惜用血和火焰,来惩罚这些置我族人于绝境的恶人”。有消息称,该兄弟会的首领们,竟然私底下都是血巫,他们早就在他们的密特拉神面前**发誓,说要惩罚所有异教徒,将他们的灵魂丢入火海,以吊祭他们喊冤死去的同胞们。

——《燔格威人兄弟会》

“到处都在审判我们的同胞,一个个同胞被送上了火刑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愚昧的民众活活烧死。难道我们在面对如此恐怖的灾难面前,竟不知道做些什么吗?我们互助会是整个迦勒斯境内最大的燔格威组织,它联系了我们族人的所有角落,还与朝廷有密切的合作,受到朝廷的官方认可,可是当我们的族人被活活烧死的时候,它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我们的同胞被当地人驱逐,被迫迁徙流浪,他们在路上都不敢与人碰面,夜里得躲在荒郊野林,风餐露宿,一不小心就会被驱逐他们的雇佣兵逮住,殴打欺侮,甚至被污蔑为血巫,给关押起来,当众审判。局势正在恶化,我们的同胞都胆战心惊,我们早就已经被逼到这阴暗废弃的矿洞中了,难道现在这灾难还要再上演一次,以将我们赶尽杀绝么?”

一位激进者首先朝会长米南德·金发起了进攻。偷偷来到这里之时,阿鲁鲁就感到此地燔格威人的沉重和压抑,众人心里都憋着一团火,他们大都双唇紧闭,面色隐忍,近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每人都蒙了一层阴影。早先已经确定好的“互助会大会”,如期召开了,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而延期或取消。地点在某个很大的地下大厅,里边涌入了数千人,望过去通通都是斗篷,脑袋被大大的背帽遮住,脸躲在阴影中。

黑压压的人群中,也混入了不少厂卫特务。阿鲁鲁也披上一件长袍,压低了脸,让自己裹在阴影之中,偷偷参加这此大会。阿鲁鲁远远看到,戴着巫衣斗篷的伊南娜也在人群中,她明显是支持米南德的,但脸上仍流露出不安,默默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这位激进者一发言,下面登时有了响应,很多人表示支持,且语气中充满戾气。

米南德长老开始发言:“大家有没有想过最近的事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以来保持平稳的局势,突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估计没有人能说清楚,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能理性一点呢?大家都知道圣马丁堡有数千人被瘟疫活活害死,仅仅是几个血巫的所作所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论是法蒂玛国王,或是拉丁汉或是谁谁,都会继续保持友善么?如果我们有数千人感染瘟疫而死,你们难道不愤恨么?请问在座有谁是血巫,有谁是支持血巫的?”

没有人举手。

“我们燔格威人受尽了欺凌,不仅仅在迦勒斯,甚至在整个大陆负担着不可承受的痛苦。这其实正是我创办互助会的目的,在我创办这个团体之前,燔格威数百年历史上有成千上万个团体,可是哪个又曾取到过效果?为什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们坚持跟宫廷和军队合作,我们维护我们的尊严......”

一个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那么请问,如此多的女巫审判面前,你是如何维护我们燔格威人的尊严的?”这个人正是上次所见的“大司铎”,他戴着和上次一样的面具,声音仍然尖刻锐耳。

人群中人头颤动,交头接耳,有的人喊起来“是啊,怎么维护的呢?”随即很多人也附和起来,会场登时变得嘈杂起来。

米南德准备辩护,“大司铎”却继续发表起来:

“我们不否认是您创建了‘互助会’,让我们能够联系起来,能够在全国都得到普遍联络与通信,当哪一位同胞出事了,可以很快通知其家人亲属。”他登上了台前,说,“——但是,也仅此而已。互助会的作用就是这样么?那么我们还不如找当地的‘太平绅士’的好。‘太平绅士’倘遇到好的,没准还随着你悠转一圈,登记个情况,甚至帮你解决问题呢。难道我们自己人创建的组织,竟然连傲慢的‘太平绅士’都不如?如果我们自己人都靠不住,受到欺侮了,却不能获得帮助,那么我们还要它干嘛?现在迦勒斯的排巫浪潮已经越演越烈,当地人竟然就这样公然冲入我们的居所,将我们逮住,然后送到某个地方,接受审判,美其名叫‘审判’,其实就是直接辱骂、公斗然后烧死,——活活烧死!请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你被一群愤怒的村民攻击,直接绑住送的时候,你还能为自己辩护么?还能维护自己的尊严么?”

“不能!我经历过!”有人附和。

“不能!”

“他们都是疯狗!”

“当我们诸位回家之后,我们马上就要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甚至哪天夜里不小心就给抓住,然后用麻袋套上,直接绑去某个地方,交给众人审判!在某省份的一个家庭,一大早就冲来一群愤怒的村民,不明所以地就将他们一家全部捆绑起来,送往到附近的森林里,在一群人面前公然忏悔,他说我是一个老实人啊,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不是血巫,甚至都不会使用巫术。可是没用,不出三天时间,他就被宣判有罪,罪名简直莫名其妙,说他一家与魔鬼交易,在家中收藏魔鬼像章,结果,这一家五口人被全部活活烧死!在他们被烧死之前,女主人还受到了众人的侮辱!这样的事情在迦勒斯到处都是,且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其荒谬,简直骇人听闻!”

大司铎尖刻的声音,在会场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点点迂回讽刺,却句句直入人心。每一说完,下边即有声音附和,阿鲁鲁似乎看出来了,这些都是他“兄弟会”手下安插的:

“我也听说过!还有更恐怖的!”

“我们已经忍无可忍!”

“我们要报复!”

“可是我们为什么老是受到欺负?大家应该想想这个问题。你知道巴布·伊尔的剿巫部队怎么说?他们说巫衣们瘦弱不经风,身子干燥,对待他们就需要用钢刀像切割胡萝卜一样切下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老实。他们竟然说我们的脑袋让他们砍起来很过瘾!他们手上有刀,我们手上有什么呢?有抗议?我们连一点权利的底线都没有;甚至被压到了膝盖以下,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让我们可耻地跪下去。请问这样如何能够维护自己,能够保障族人们的安全?”

“我们必须有武器!”

“我们要反击!”

明显,大司铎开始煽动起来:

“而当我们的同胞被抓捕的时候,起码希望有那么一些同胞能够去营救他们,能够予以对抗,这样的话,他们起码也会尊重些。不是么。可是那个时候,你这巫衣长老却在哪里呢?——你在王宫里!你在跟河马王这个刽子手吃晚宴,跟他一起欣赏巴布·伊尔王宫里贵妇人的艳舞!你陪着河马王笑,保证燔格威人不抵抗,还亲吻他的手,说我们燔格威人软弱,甘愿做任人宰割的奴仆!你对同胞们的惨叫声不闻不问,却在王宫充实自己的腰带,肥了自己的私房!”

“对!你这个奴才!”

“从上边下来!”

“从讲台下来!”

“下台!”

“审判他!”

阿鲁鲁想,眼下的情况,明显是有预谋的,早安排好的。眼下就看我们的米南德长老怎么应对了。伊南娜都告诉过他了,他应该有所准备吧。

大司铎说完了。米南德朗声说道:“请诸位在赶走我之前,先听我一句话好么?如果到时你们仍执意要我走,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场下开始安静下来。且听他如何为自己辩护。

“密特拉神说:‘最初两大本源孪生并存,思想、言行和行动皆有善恶之分。善思者选择真诚本原,邪恶者从虚伪本原。’我们以我们的善诚而聚合在一起,我们从来不曾对这个世界有一丝一毫的不虔诚。可是,诸位却可知,我们的先辈,是如何被驱赶到这燔格威洞窟来的,这个肮脏的、阴暗的、堆满矿物残渣的洞窟?就是因为全大陆的人,从最东边的到最西边的,从最南边的到最北边的,到处被驱赶,像驱赶老鼠一样把我们赶到这里。庆幸,我想说是密特拉神留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栖身之地,使我们不至于被赶尽杀绝。是密特拉神让我们和迦勒斯取得了妥协,得以繁衍下来。可是作为移民,我们有必要跟当地王权对抗么?如果我们要攻击,那么我们更应该攻击那些首先驱逐过我们的人,比如新月国、吐火罗国,等等,而非愿意收留了我们的迦勒斯。即使我们有仇,大家想想,我们却有必要跟迦勒斯发动战争么?我们燔格威人只站到迦勒斯人口百分之五不到,我们倘若真要对抗,却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么?”

安静了一些。

不过也有人反讥道:“你谈那些历史干嘛?给我们上历史课么?”

“你指责我收受了贿赂,充当奴才,可是大家都知道,我米南德·金自小在神学院读书,立志为燔格威人谋福祉,为燔格威人辛苦了大半辈子,家里一贫如洗,何时曾有过贿赂?”

“对!我相信你,你很清廉!”

“你没有收受贿赂!”

米南德长老确实十分清贫,这个众人皆知,所以在这里众人也都不得不承认。

“可是大家可曾想到宫廷中如何的尔虞我诈?我看到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们,就像你们周围的居民不相信你们一样,我到处受到歧视和侮辱,他们见到我就说,你们是不是想造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们为什么要包藏祸心?我总是一个劲地解释,一次又一次地保证,对他们说,我们燔格威人是友善和平的,是遵法守纪的,是宽容度量的民族!”

“对!”

“说得好,对!”

“可是我要的信任总是难以获得,他们时刻在提防我们,派奸细安插到我们中间,时刻准备暗杀我们,总是觉得我们在积聚部队,占山为王,勾结新月国,扰乱国家,甚至篡夺王权!他们的疑心比山还重!我游走在族人和宫廷之间,生活中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只有一个劲地解释。可是,如今我在两边都受到怀疑和排斥,国王怪我不能约束族人,以至于生出事端;而族人呢,又总是怪我不够强硬,不愿反抗。我在这夹缝中,感到自己甚至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当我也灰心丧气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的心中想到了什么?我心中顿然生起一个形象,他是谁呢?

“那就是我们的神,我们的密特拉神!是他在鼓励我,让我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我为‘互助会’做的,都是对的!我要为燔格威人谋福利,要让他们在灾难中表现出勇气,要和他们共患难!”

米南德不愧是干了几十年的会长,说话声音朗朗有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

“如果谁想要像龙塞沃战争那样,组织起千军万马来,那么请你们自己去组建,我并不会干涉。——但是,我们互助会毕竟只是互助会,难道我们互助会的会规,是让我们去组织起来武装、打仗么?难道我们想要把燔格威洞窟变成战场么?你们想要他们像熏老鼠一样把我们住在洞里的数万人都驱赶走么?”

没有人再说话。

“再看看这个人,众人可知,他是谁?”他转向刚刚上台的大司铎,“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大司铎不说话。

“你是不是血巫?”

大司铎连忙否认:“我当然不是血巫!”

“你是血巫!你是某血巫会的‘大司铎’!你策划了这次‘政变’,想把我轰下台,然后由你来把控,继而彻底将‘互助会’改换掉,是不是?”

大司铎忙否认,不过已经没用了,因为会场上的人也开始讨伐他。

“血巫滚开!”

“打倒血巫!血巫都是魔鬼!都是他们把我们给害的!”

“血巫滚开!我们不跟血巫打交道!”

毕竟,血巫在燔格威人的形象还是很差。阿鲁鲁也感到,这些人再怎么愤怒,也还是知道,他们的灾难,都是血巫导致的。

“请你走吧,正是血巫直接导致了我们跟迦勒斯的冲突,正是血巫成为幕后黑手。我不知道你们所有血巫,是不是都串通一气的,但是在此,也向你们奉劝一句,请你们思考一下,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在害燔格威人,还是在帮助燔格威人?”米南德·金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我承认我办事不力,‘互助会’的规章制度一定要改,我也一定加倍投入工作,朝国王施压。我们不能再这般被动,我们也要有所作为,但是方法并非是直接与朝廷对抗,与迦勒斯对抗,而是想方设法避免这场祸乱,避免无谓的伤亡。我米南德在这里承诺,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自己人的安全,使免受侮辱和伤害!”

白熏衣和其一党人,偷偷地溜走了。现场总算安定了下来。虽然吵架结束了,策划的阴谋没闹出来,全靠了米南德长老一人的口才和气魄,重新稳住了会中形势。但是,听得出,他也没作出多少改变的策略。也许只能说是暂时松口气,缓解了当前的危机,但后续会怎样,还难说得很。

※※※

回去之后,周力士说这场仗打得辛苦啊,打得我屁股都开花了。他也不忌讳说自己如何的惨状,报告上一个劲说,这白熏衣如何的包藏祸心,兄弟会如何的野心勃勃,但是却没怎么提红玫瑰。末了,也不忘把女将和阿鲁鲁表扬下,说女将尽显武神风范,倘不是她一人独自支撑,我一队人马只怕早陷入埋伏,全军覆灭了,同样,这个阿鲁鲁小娃娃,在一行中也尽职尽责,忠于职守,在强敌面前不畏凶险,也立了不小的功劳,等等。周力士在军中已有不小的人脉,走入军中这么一坐,威望立刻就起来了,数位长官都得给他递茶。他说,既然这次凶险过去了,也算难得的经历了一次,你们这阿鲁鲁最近没什么任务吧,就让他跟着我吧,我还要去老家办一件案子,厂卫探查到当地有月夜妖枭的出没,只怕会给我老乡添乱子。

长官马上就答应了,说,周总管您风尘仆仆,忙东忙西,要向我们这里要个人,有何难的,咱们都是向国王效命的,国王的利益,就是我们大家的利益,您只要一句话,我们马上就调派人手过来。周力士说:“倒也不需要调派军队,咱们厂卫毕竟是厂卫,随便就调派军队,程序也麻烦,我不过借个懂巫术的小将,权作参谋而已。听说帖木金哥元帅最近不是在柏柏勒省么,到时候有需要,自可以找他去。”长官边对阿鲁鲁说:“既然这样,你马上就跟着周总管,也不用去报道了,周总管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他说的,就是我们说的话。”阿鲁鲁说,是,但心里倒想了,好个周力士啊,面子这么大啊,不愧是河马王身边的大红人,在军中都这么有面子,以前咱们要领一个军报,要好几趟手续呢,你呢,自己去自己老家办事,随便就拉来一个作参谋了。你真有能耐啊,一年多以前见到你,还是在龙赛沃给军中献唱的呢,现在一看,都成啥样了。

周力士说:“也不用这么急着,下个星期再跟我走吧,我厂卫这边还有事呢。”说完这,就跟军队几个长官拉起家常来了,说,我也难得回老家了啊,以前那个辛苦的,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到迦勒斯各个地方游走,什么大省公国,小镇小村的哪没去过啊,风里来雨里去的,一路唱过去,现在好了,到朝廷当差,想不到也这么忙,也都好几年没回去了。军官们连忙奉承,说,周总管,那说明您励志啊,哪有谁像您这样经受过挫折,还愈战愈勇的,连我们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都自愧弗如啊。周力士哈哈大笑,说,岂敢,岂敢,咱们给国王效命,凭的都是忠诚,这不,现在我也要打仗了啊。

这里没阿鲁鲁说话的份儿,阿鲁鲁也就不说了,还想巴结一下,说我也是柏柏尔的呢,但话到嘴边,也不想说了。攀附也需要找个时候,尤其在人多的时候,最好还是要谨慎一些,否则,不仅没攀附好,还惹得长官一个嫉恨,那就不好了。

回去之后,阿鲁鲁还想找谁谁快活两天,可是第二天麻烦事就临门了。

阿鲁鲁打开门一看,是肥龙特。肥龙特一脸可怜相,又是着急又是哭丧的,像是被人敲诈,或是死了家人一样。

阿鲁鲁问:“你又有什么事?”

肥龙特仍一脸的沮丧,模样也怪可怜的,胖胖的脸都歪下来了,眉毛皱得难看得要死。阿鲁鲁忙让他镇定,说,有什么先进来,别这么哭丧着脸的。

但他不进来。

“到底怎么了?”

“来一次我家吧,我遇上倒霉事了。”

他请求阿鲁鲁一定帮忙,阿鲁鲁实在受不了,心里真不想帮他,但这可怜透顶的模样,看了又让人不忍,他央求了几次,阿鲁鲁受不了,就说,只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他家,他不发一语,阿鲁鲁就知道,这胖子肯定又干出什么荒唐事情了,否则怎么会这幅模样。果然,去他家里一看,一屋子的凌乱,地板上都是摔破的瓶子罐子,床单都撤出来了,再进去看看,里边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的尸体,男的看肤色是个兽人,而女的,肥龙特说,是他的女友。

阿鲁鲁问,怎么搞的,你家里怎么有一男一女的尸体?

肥龙特想开口,但一时脑袋空白,又说不出个大概来。阿鲁鲁倒似看出来了,想,难不成又是通奸?这事可真是奇了,前一阵子我还被捉奸在床,然后谋杀亲夫,难道,我的事,在胖子这里也照演了一遍?

肥龙特一脸的死灰,在地上蹲了一会,才说出来。阿鲁鲁一听,好家伙,果然是捉奸在床,谋杀奸夫,结果一不小心,火气上来,把俩人都给杀死了。阿鲁鲁吓了一跳,说,死胖子,这下你可麻烦了,你一下子害了两条人命咧!肥龙特一脸的沮丧,慢慢地说来,说着说着,还不自禁地哭了。他说,他这一年来混的差,亲戚帮忙找了个女友,凑合过日子,他也就将就着过,可就在昨天晚上回家,一开门就看到一高灵兽人跟女友睡在一起,正在干那事呢,干得火热,他看在眼里,心里一恼,就把他们都杀了。说完,还指了指床上光光的男女,说,当时一时气愤,失去理智,过后后悔,却怎么都救不活了。阿鲁鲁一看,哇,你把他们捅了十几刀咧,你当时失心疯了吧。

不过转眼想,情急之下,人大概都干的出来吧,甚至都不记得了,当初自己跟苏珊乃干那事到兴头上,也给捉奸在床,威布隆这绿头龟不也操起刀子要杀么。当初倘若不是他突然用匕首杀了他,只怕被杀的就是自己吧。看看这兽人,阿鲁鲁倒想到了自己。

还好,你杀的不是我。

肥龙特说,我当时也是一时激动,简直自己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时候清醒的,都到了很久以后了,然后一看,床上就这俩人,都被......都被捅得这般模样了。

唉,阿鲁鲁叹了一声,他倒是很想帮助死胖子的,不因别的,只是觉得蹊跷,仿佛这事曾在他身上应验过一般。肥龙特解释了很多,阿鲁鲁说,我都懂,你就不要再说那么多了,给别人戴绿帽子的感受,毕竟不好。

而且还是一个兽人。

阿鲁鲁问,你什么时候找这么个女友的,看模样也不怎么好看,怎么还这么犯贱,跟一个兽人搞上了?肥龙特说,她是一个乡下女人,平时挺老实的,跟我好上后,也没发觉有啥不对劲,可是昨天突然一回来,发现她竟然。唉。

现在好了,又是收拾残局。阿鲁鲁叫他蹲一边去,那副可怜相,面对这种局面,慌得像一匹离家的骡子,垂手无策,注定处理不了。不过眼下问题,相对上次那事,似乎更不好解决,因为这高灵人可不是军人,模样在街坊邻居里也容易认出来,倘若发现个尸体,治安监视队肯定会注意,再说,你这女友跟你好上了,她家人倘若仨两月不见人,不找你,却找谁去?查起来迟早要查到你。

因此,这一次还不能用“雪隐金龟”。

不过,阿鲁鲁正检查这女友的尸体,却生出疑问来,忙问:“你确定当时他们是在通奸?”

肥龙特觉得奇怪,说,当然啊。

“通奸过几次了?”阿鲁鲁问,“我的意思是说,是否有迹象表面,他们好上过一段时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肥龙特想了一阵,说:“没有迹象。”

阿鲁鲁还想深入问下去,但又有些不方便问。但是还是得问。于是问道,你跟你女友关系好不好,是不是早发生过关系。肥龙特有些窘,觉得你干嘛问这个,我们,那个,当然,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阿鲁鲁问,你们到底关系好不好?肥龙特说,还可以。“妳确定她是个挺正经的女人?”肥龙特不知如何回答,说:“平日里蛮正经的,但是自从昨天之后......”

“不,这不是通奸”阿鲁鲁说,“这是强奸,入室强奸。”

“啊!”肥龙特惊呆了,说,这怎么可能。阿鲁鲁指给他看,瞧,你的女友,脖子上到处是印痕,手上也是,抓痕,还有累累伤痕,你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的手被捆住,她的全身长期挣扎因此才有这么多青淤。再看看她的衣服等,撕烂了很多。

“不排除有那么些变态狗男女也这么玩,但是这里,再加上你刚才的叙述,应该是强奸才对,而非通奸。你想想,即使有那些变态狗男女,喜欢偷偷起来干得那么龌龊,但至少也不会傻到到你家里来玩,再说,如你所说,你女友是一个乡下姑娘,平日里挺正经的,那就更没可能了。”阿鲁鲁抠了抠鼻子,“你果然是猪猡,回家看到你女友被人强奸,竟然以为他们是在通奸,还把他们俩都杀了。”

肥龙特呆呆地坐下来,一屁股坐椅子上,一脸的迷惑,呆呆的像头鹅一般。

“你回来看到了什么?”

“不记得了。”

“你当时怎么判断的?”

“也不记得了。”

“你们平时两人......经常吵架么?”

“没吵过架。”

阿鲁鲁不想问了。几乎可以肯定了。

一会儿后肥龙特说:“可能真是入室强奸,我记起当时男的使劲压在女的身上,但是我只听到男人在笑,女人在叫,于是就以为他们是那个,不是那个。当时脑袋血气上涌,什么都不知道了,一会儿后就把他们都杀了,我觉的很屈辱,整夜都不解恨,刚才听你这么说,才想到是那样。我女友是乡下人,很老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救也救不活了,人都死了,我不想自首,求你了,希望你能帮帮我,要不然我就真完了。”

阿鲁鲁想了想,说,要处理尸体掩埋掉,神不知鬼不觉的,是肯定不可能的了,虽然他是兽人,但是毕竟两条人命啊。治安监视队的人问起来,一下子就会露出马脚。不过你倒可以说,这个兽人入室奸杀,将你的女友杀害,然后企图杀死你,结果被你杀死,就可以了。你捅了两人不少的伤痕,但是可以说是他先捅死你的老婆,然后企图用这把刀杀你,被你夺过刀捅死了他。这种情况下的被动杀人,估计没多少惩罚。

肥龙特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原本就是入室强奸,只不过稍稍改动一下而已。瞧这死胖子给吓得,一遇到事情,就给吓回了原型,仿佛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样。

就如此办。稍稍清理了下,给肥龙特说了台词,让他一定说清楚,不要露出马脚,然后就报了治安监视队。来办案的警探没怎么怀疑,他本来就是兽人厌恶者,平日很讨厌兽人,现场也符合肥龙特的口供,草草了解,也没怎么说,只是说你杀了人要及时报案,免得法庭对你不利,等等,你现在跟我到治安监视队去,再蹲几天,记录一些就可以了。真是庆幸,这傻不拉唧的胖子,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别人只当他心里沉痛呢,哪知道他心里也有鬼。最后也没怎么惩罚,因为还有人指认出,这兽人曾做过不少案子,犯案在情理之中,现在终于落网,只不过死在了女人身上。

阿鲁鲁想,强奸跟通奸,唉,哪有这么像啊,这都看不出来么?这个傻子猪猡。

只有笨蛋才会去强奸。

阿鲁鲁去找伊姬,到了她家庄园,婢女说,排队吧,等到下周方可能有空闲。阿鲁鲁心里骂了几声,坚决不去了,好个伊姬,**人,还是那幅德行,男人排着队等着妳临幸呢。现在检视下自己,终究不过一个小军官而已,谁会看得起你呢,人家漂亮的女人,自然喜欢跟高贵的伯爵公爵子爵,起码也得一个男爵吧,那样才有身份,才够浪漫,你一介平民,还想怎么攀附呢。

不过也想,连肥龙特都去找女友,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个。是啊,他倒霉,心里只怕天天还念着罗芙吧,要知道,他在神学院时候苦恋罗芙,每次躲在走廊角落里半天,就是为了偷偷见到罗芙一眼。写情书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封了。到头来呢,罗芙那小妮子,偷偷跟老色鬼琐罗·萨狄斯阁主鬼混,在草丛边上搂在一起,像两条蛇一样,却也不愿意跟他好,这事没告诉他,要告诉了他,只怕听得要去上吊吧。不过人家求爱不成,自己终究可以找个女友,退而求其次,等而下之的,也能将究。我阿鲁鲁呢,怎么就一直找不到个女友呢。

阿鲁鲁转而又想到了傲慢的曼苏月和法姬,想到了伊南娜,想到了伊姬,甚至想到夏拉米夏,可是这些都仿佛距离他很遥远一般。

阿鲁鲁又想到沙鲁,这哥们真快活啊,天天左拥右抱的,一会儿跟这个女人谈上了,一会儿又追求那个女生,经常出入花丛的,他还经常说,谁谁谁曾跟他睡过,哪些女人私底下有着什么秘密,甚至她们都是如何作想的,他都能细细分析一番。他怎么就能这么快活呢,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自己呢,怎么就没他那么好运呢。也许因为他继承了一个好的贵族头衔吧,阿鲁鲁想,也许他还找到一个好的官僚职位,他父母托来关系,给他在周力士身边找到一个文官做,叫做“宫廷司乐副总管”,跟在“宫廷大司乐”身边,不负责别的,只负责王座山上的宴乐、盛会、舞蹈、娱乐;他不用像“都督头”那样跟血巫、大脚怪、贼盗争夺生命权,更羡煞人的是,宫中各种歌舞升平、楼台宴乐、美姬艺人,都得经过他们之手,不跟他打交道是不行的,可真是一个肥缺啊。据说他的工资也不过50金币,但私底下只怕远远不止这些了。更进一步想,一个人在这尊贵礼仪的场合呆久了,怎么会不精通礼仪,怎么会不把身上的绅士气质练出来?天天跟贵族打交道,自然贵族气质就出来了,天天跟贵妇人、名媛抛媚眼,调情弄爱的能力就学上了,却哪里要像阿鲁鲁这样,天天苦恼,连一个女人都碰不到?

而肥龙特这胖子为什么这么失败?因为他这么失败,一年多找不到好的差事,呆在家里能学到个什么。天生就一幅窝囊废的模样,自己也不明所以,想着法子要认识别人都不被接受,想唐突去结识,反而被别人拒绝,乃至侮辱。倒不一定是他长得胖,长得丑的原因,河马王也很胖,也很丑啊,伊姬不是说了么,就算比河马王丑一百倍,也比找这样一个衰仔的好。

阿鲁鲁想,还好,我不是这倒霉的胖子。

※※※

泽兰是柏柏尔省的一个小镇,小小的城堡,这里没有别的,就是鲜花特别好看,野外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因此这里又被称为“鲜花的魔法池”。周力士到这里,一来是厂卫确实打探到月夜妖枭的下落,这个血巫大亨只怕又会在这里起事,弄得父老乡亲们不得安宁,二来,则是他自己也想回去溜达溜达,毕竟,几年没回来了,上一次离开这里,还是一个卖唱艺人呢,想不到现在飞黄腾达,怎么不威风威风呢。

一路上周力士都乐滋滋的,带上的厂卫也不多,路上遇到熟人,还和他们寒暄几句,握个手,叙叙旧呢。周力士骑在马上,脸上挂着微笑,那神情仿佛都回到过去那蹉跎岁月,现在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来回望过去的苦日子了。他偶尔和阿鲁鲁说话,就说这某某地方,他就在这里搭台唱戏,那某某地方,自己小时候还和人打过架呢。他说,跟他打过架的人,后来在宫中给遇到了,真是狭路相逢啊,你知道后来怎么着?

阿鲁鲁说,总管只怕把他撤职了吧。

周力士说,才不呢,你小子只怕就会这么做吧,我和他毕竟老乡,都这么多年过来了,谁还记得那些,见他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的,我一挥手,就过去了,还和他喝了几杯酒呢。

阿鲁鲁忙说,您不愧是大总管啊,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自愧不如。

周力士哈哈一笑,听了十分高兴,然后又说到小时候种种去了。

帖木金哥在城堡里候着,见总管来了,才骑上马,和他同乘而行。他说,听说总管就是本地人,不如,让将军我陪你走走?总管一笑,说,好说,好说,将军你客气了。一行人在城堡里走了一遭,周围围了不少镇民,都挤在大街上看热闹,男女老少的,脸上尽是好奇的眼神。一些人交头接耳,说,哪个是光头将军啊,那个光头的,就是著名的光头将军,他有一把龙牙枪,好厉害的,曾经杀死过好多大将,那个厉害的;这个周力士,你都认识啊,咱们谁不认识呢,在我们这里唱了大半辈子戏,声音尖尖的,高高的,想不到现在都成宫廷总管了,据说,还是河马王一手提拔的呢;有人说,这周力士,不是阉人么,阉人怎么可以当总管,另一人忙指正,说,你声音小点,倘若让他听到了,让你不好受的;小孩子则更是闲言碎语,过去就有孩子喜欢在周力士旁边骂他,说他坏话,还编出顺口溜来,“死阉人,调调高,爱唱戏,没鸡鸡”,现在大人忙把孩子罩住,别让他们乱说了。有人说,人家有本事,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在迦勒斯,人家看的就是本事,没本事的人,终究被人看不起,你瞧,人家现在发达了,多么威风。

周力士得意洋洋,挺着胸,面带微笑,一脸的骄傲。帖木金哥在一旁闲聊一会,便说到最近发生的事了:“我到这儿来了也不过一个月,原本不过查周遭一个土匪窝的情况,却不想到,又听闻说月夜妖枭特洛扬来了这儿,让下属找了好几天,也没怎么找到。”周力士说:“最近事多啊,上边的事多,下边的也多。”帖木金哥说:“是啊,你也听到了吧,龙赛沃那边又起事了。”周力士说:“是,这消息平常人还不知道,听说那边聚集了好一批人,都是新月国的,只怕仗又要打起来了,才过了一年多吧。”光头将军说:“这一次,法蒂玛国王明显不怎么看重,据说增派到龙赛沃的军队都很少,既没有派女武神过去,也没有通知我,倘若仗真打起来了,能不能守得住,也难说。”光头将军知道周力士对河马王很忠诚,因此只称呼国王,却不称呼河马王。

周力士说:“现在来看,国王对血巫问题比对龙赛沃还要关心。毕竟,现在不比一年前那时候了,当时啊,把国中精兵强将都给带上了。”帖木金哥说:“我也没有收到要调遣的通知,只怕还得继续对付这土匪窝,这样也好,免得麻烦。总管你在抓月夜妖枭的时候,倘若有什么帮助,大可叫阿鲁鲁通知我,我近来一直在城堡里坐镇,可随叫随到。”周力士说好,和将军握了个手,在城堡里又游了一圈,才回去休息。

末了,却遇到了伏洛芝神甫。这个传教士,宗教狂,走在大街上也不给人让路,见到周力士一行来了,竟然凑上前,叫嚷起来:

“——传教,——传教,——新月国教!信本教,得救赎!信本教,得永生!”

真个讨厌的人。一走到面前,还逐个问士兵们,说:“请问小兵哥,信不信教啊,信什么教啊?要不要信教啊?信我们新月国教吧?”这会他待人态度似好些了,不像上次那般蛮横,仿佛绑架着你要信教一样,大概是因为传教受挫,改变了策略吧,毕竟这个国家这么大,可以征收的异教徒这么多,自己怎么也得耐起性子来。

他竟然走到军队列队面前,逐个询问,信教么?不如改教吧?信我们新月神教吧?“除却我主别无神祗”。一个骑士跟他吵起来,叫他滚开,他也不生气,只是说,你改教吧,改教了我就走开。阿鲁鲁知道这宗教狂变脸之后是个魔鬼,打起架来只怕不利,就下令别理睬他,就让大伙绕个道,走开为好。

现在关键是打听月夜妖枭的下落,而非找闲杂人闹事,低调的好。特洛扬这个血巫大亨,上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不是在圣马丁堡,却是在燔格威洞窟。他不是躲在燔格威洞窟么,怎么会到了这儿来了?只怕事情也不简单,烽火厂卫马洛洛的情报,自然是十分可靠的,月夜妖枭的徒子徒孙一大堆,这次却又亲自出马,只怕又会是什么惊天的大阴谋,大策划。

甚至,要比圣马丁堡那次更可怕。那就了不得了。

倒是听说龙赛沃那边又要打仗了。颇让人感到奇怪。呼罗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如周力士所说,那必然是新月国在暗中助推,要趁着迦勒斯多事的时候,好好背后捅上一刀子。不过似乎也太急了吧,拉丁汉才当上首相一年,和河马王几乎同时登位,想不到,半年还亲自前来访问,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政治啊政治,真是残酷,拉丁汉公爵那彬彬有礼的模样,在梅恩庄园里那绅士的风度,却想不到,玩弄起手腕来,丝毫不留情面的。

不过,那边的战争,与阿鲁鲁倒没什么关系。还是关心这边吧。

阿鲁鲁带着百来人在镇上晃悠,来这里几天,也没多少事做,固然他能够打听到月夜妖枭的下落是好,但周力士是厂卫的副总管,他都打听不到,阿鲁鲁急干嘛呢?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站在城堡上,可以看到开阔的盆地,周围都是原野,这个时候正好开满了鲜花,非常好看,风景怡人。难怪这里叫“鲜花的魔法池”了。阿鲁鲁去当地城堡管事的那去询问情况,考虑着是否还要向当地借兵,因为周力士带来的厂卫高手不过十来个,毕竟不多,倘若遇到什么情况,不如借当地的兵好,毕竟,当地人对当地还是最熟悉的。

没想到一见到当地长官,却给他塞了一袋子金币,说:

“都督头啊,您朝那边望去,瞧见没有,那个瞭望塔最近在闹鬼,据说经常被一群搞巫术的宗教分子占去了,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巫器在里边,还声称那是他们的庙塔,外人禁止入内。有人说他们在里边施了巫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怪现象,乌鸦会一群群进进出出,深夜有秘密仪式,不知所以的咒语发出来,有人偷偷进去,竟然看到一群巫衣全身发亮,在房间里飘起来了!”

阿鲁鲁说:“不会是月夜妖枭吧?”长官说:“不知道,我们本地兵去清剿过一次,过去之后,发现他们都逃得没影了,也许他们消息也很灵通,见到我们就跑了。要么,”长官轻轻说,“他们真是什么鬼来着,会些邪术,平常人还见不到,我听说都督头您抓过妖巫,很有经验,所以托您过去看看,倘若能把这事解决了,不论是什么月夜妖枭也好,还是闹鬼恶作剧也好,还是真有鬼也好,办好了,真要好好感谢您呢。那边原本这么一个瞭望台,很多人去那游玩的,现在闹得人心惶惶,都不敢去了。”

“你们自己不查探,净听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言。”

“国王最近对我们管得严,下令凡遇到巫衣问题不得主动用兵,得上报。他怕我们造反,所以地方军都被他派来的督察给盯起来了,本地人也不得私自请雇佣军,否则会被惩罚。”他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你瞧,帖木金哥将军不就在监视我们。”

阿鲁鲁这么一想,也是啊,帖木金哥来这里,非止为了清剿什么土匪而已,亦是要稳住当地局势,免得地方也趁着乱局起事,跟着别的地方一起瞎闹哄。河马王可真是老谋深算啊,表面上说是剿巫,其实暗地里也要监视各地情势,免得因为什么事失控了,闹得迦勒斯全国上下烽烟四起,各自为政了。

所以啊,龙赛沃那边有情况,也不怎么关心了。

当初呢,为什么那么关心龙赛沃战争,原因还不是为了那王座的继承,而非真的关心他的弟弟罗希塔公爵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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