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仰望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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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apr 25 17:37:14 cst 2015
面前黑色的门有些沉重，玄月推动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吱――――”
伴随着轻响，外面的光猛地泄进房间，给这个阴暗的世界带来些许明亮。
他只是在黑月岛上随便乱逛，不曾想竟然闯到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地方。
房间十分空旷，面前的培养液中静静睡着一个女孩，旁边精密的仪器正在滴滴滴地发出单调的声音。
第一眼，玄月还认为躺在里面的是一个冰冷精致的人偶，她艳丽纯净的容貌就像是月光下孤独盛开的蓝玫瑰。或许是因为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全身被绷带缠绕，没有一丝丝的生气。
“你・・・・・・”
玄月刚开口，却看见少女面对着他，缓缓睁开眼。
她漆黑的眼瞳映照不出任何身影，仿佛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孤寂而美丽。
一瞬间，玄月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
黑月铁骑排名第二，冰之沧月。
“带我走。”沧月默默的，对面前这个互不相识的男子轻轻比着口型。
像受到妖精的蛊惑，玄月轻轻的将手掌放到寒冷的玻璃上。
他的手是温暖的，即使隔着玻璃也传来阵阵暖人心田的温度。
沧月懒懒闭上眼，漂浮的发丝贴在脸上，满是冰凉。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内心却告诉她要相信眼前的人。
“带我走――――――”
黑暗中的人，见到了难得的光，便不会放手了。
那一年，沧月十四，玄月十五。
一 浪迹天涯的大逃亡
风卷起发丝，迷了双眼。
车水马龙，来去匆匆。
冬日残存的暖阳照耀大地。
沧月走在街边，像是个纯净的天使，她的外套也随着舞动的风上下起落。外面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新奇。虽然面无表情，却难以掩饰内心散发出的喜悦感。这一切都不再是电脑中生硬的解释，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她眼前的东西。
一旁的玄月反复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失去控制了，莫名其妙的就将黑月铁骑中最未知的因素给带了出来。就因为她漆黑的眼睛和一字一句费力比出的口型。果然冲动是魔鬼。
“玄月，孤要去特别的地方玩玩。”
“不行，你要回到培养液里面。”玄月咬咬牙，拒绝。
“孤讨厌被人拒绝。”沧月用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他，别扭的鼓起嘴。“你可知道拒绝孤是死罪。”
“你不回到培养液里面会死的。”
“汝才会死，孤能在外界生活一段时间。汝若不带孤，孤可以自己去。k怪罪下来，那也是汝的事。”沧月慢条斯理的玩弄着自己又长又软的蓝发，精致且没有表情的脸上写着：你要是不带我去玩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玄月高贵优雅的面孔出现了一丝濒临崩溃，他回想起k曾经说过，沧月是黑月铁骑里面攻击力和杀伤力最大的人物，即使是玄月也比不上，暴怒的时候即使是一座城市也要臣服在她的脚下，胆战心惊的聆听她的宣判。
为了不让面前随时可能毁掉一座城市的人性武器失控，玄月只好头皮发麻的问道：“那你玩的尽兴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是。等到孤・・・・・・真正活过。”
沧月喃喃的开口，抬头望向这片不曾见过的苍穹。任凭口中的话散落风中，支离破碎。
车辆匆匆驶过。
玄月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自己在之前也只是在k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有沧月这么有一个人。她没有和大家一起成长，一个人在营养液里荒废年华。所以才那么希望能够真真正正的活过一次，去看现实中那些从前电脑输给她的知识和景象，迎着冬日的残阳，去肆无忌惮的奔跑，去尝试从前没有试过的东西。
那些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对面前的这个少女，是多么的难以触碰。
“玄月，孤饿了。”
“那么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玄月拉回思绪，温柔的将沧月冰凉的手握住。对她绽放出柔软的微笑。银紫的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漂浮，白色的风衣更加衬出他的优雅。妖异的红瞳散发着雾气。“今天，明天。我带你真正生活一次。” 从没有自由的孩子，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可以恣意游完，那也不虚此生了吧。他这样想着。
那是沧月第一次看见别人笑，温暖如春。
在她的头脑中没有微笑这个词，电脑没有教过她什么是微笑。
此刻沧月只感觉内心升腾出淡淡的暖意。
可能从那时开始，玄月就映在她的心里，无法抹去。
“大冬天的，我带你去吃火锅。”
沧月没有反驳，只是乖乖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
走向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当玄月满心温柔的想要带沧月去见见外面世界的时候，黑月岛里面早就乱作一团。
一月咬着棒棒糖，给两位哥哥姐姐这种大胆行为的定义是：两人浪迹天涯的大逃亡。
二 庙宇
今天的气温又下降了一些，这似乎是冬日将要下起初雪的征兆。
沧月窝在宾馆暖洋洋的被窝里，像猫咪一样的缩成一团。
她还并不习惯这样的睡觉方式。在培养液里一直都是直立的缩成一团的睡法。
桌子上放了一堆花花绿绿的传单，是昨天沧月四处去要的。
“既然是孤要出来，汝就要听孤的。”
那时候沧月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对玄月说的。明明是不可抗拒的威严，但在玄月的眼里却是小女孩在可爱的耍性子。
最终，定下来，去一个香火挺旺的庙宇。
“醒醒。”玄月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女孩，
睡在床上的沧月本能地抱住自己，似乎这样可以免受外界的侵害。长发散乱，精致的眉眼有些凌厉。宽大的睡袍里隐约的透出曼妙的曲线，闪着晶莹的光。
“恩～～～～”她把眼睛睁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半梦游的起来伸个懒腰。
“今天要去庙宇，先洗洗脸把早饭吃了。”
沧月看向桌子上的早餐，迷惑的眨眨眼。这是她第一次吃饭。
玄月修长的手指抚摸过沧月的发丝。笑。
彼此熟悉的像是认识了很久。
阳光被重重叠叠的云朵遮挡，显得有些阴沉。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一阵阵刮来。
走在山路上的两人隔着老远就听到庙里面撞钟的声音，洪亮似乎都能划破天际。
虽然是上午，天空却阴沉沉的。
仰视坐落在山顶并不怎么出众的佛庙。沧月漫不经心的向上面爬去。
玄月对自己说这里佛庙是很灵验的，并且会有人在那里算命。
沧月不相信命运，她觉得那里面的都是神棍。
可是她相信玄月不会骗自己。
只因为他这样说过，所以将唯一一天的自由奉献给这里。
来到算命僧侣的屋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偌大的房间除了一张宽大的床，只摆放着整齐的书案和一组矮柜。一位上了年纪的僧人闭目养神，盘腿坐在床上。
“老衲一次就占卜一位，不得有别人在场。请问哪一个先来？”
沧月面无表情的出了屋子，留下玄月。
玄月站在老僧面前，也不知道问些什么。本来就是为了带沧月看看外面是世界才来的，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要问些什么。
“请问施主想问些什么？”
“我――――碰到了一个女孩。我是第一次见她，事实上我们应该是挺熟悉的。・・・・・・我们不是怎么能见面，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以后，我和沧月以后、以后能见面吗？”
外面似乎要变天了，愈发阴沉起来。
“几年后世界会掀起一场很大的风暴。”老僧还是闭着眼，像是再说梦话。“那场风暴大到可以毁天灭地，危及世界。你们两个人的身子太轻，无法在风暴中紧紧相依，但是请你记住，在那之后，两人的心却不再会分离。”
这是什么预言？
玄月还想追问下去，却被冷冷的打断。
“好了，请外面的小姐进来。”
一出门，就感觉冷了不少。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冷得透骨。
等在门外的沧月没有问他占卜到什么，自己径直走进房间。
五分钟后，当沧月出来，脸色阴沉沉的堪比外面将要下雪的天空。
“你问了些什么？”
沧月脸色很不好看的回到：“我问了自己还能不能变强。能不能保护自己。那个家伙说很难。”
玄月扑哧的笑出身，这家伙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你已经很厉害了，”随及他的脸色又温柔下来。“而且当你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我会保护你。”
沧月没回答什么，精致的脸上还是有淡淡的哀愁。
老僧透过窗，望向外面将要落雪的，阴沉沉的苍穹。
但愿你们能够挺过风暴，心永远在一起。他这样想着，双手合十。默默祝福。
三 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雪，落。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无止境的风从身后吹来，搅动着苍穹之上白茫茫的光。
在人山人海庆祝初雪的广场上，沧月的脸多了几分红晕，美的就像是呵气可化的雪。
“回去吧。”
玄月有点诧异。“你不多看会儿？”
“不了，孤很开心。”沧月这么说，脸上却是冷冰冰的表情。“谢谢。”
玄月弯起嘴角，本能的回答道：“不用谢。”
他并不知道让沧月说谢谢，是多么难得。
两人转身瞬间，烟花坠落。
漫天的烟火在天空中恣意的盛开，仿佛坠落的流星。
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着他们。
两人相识两天，实际上不足四十八小时。和对方说的话未满四十句。
光芒在彼此的脸上流转，渲染的像是梦境。
“我们会再相见的，对吧。”玄月轻轻开口。他的脸庞还很稚嫩，稳重却还不老沉。
沧月第一次孩子气的伸出小手指，做出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情。“我们约定，五年后这里再次下起初雪之时，来到这里，彼此相遇。”
玄月勾唇一笑，即便他自认为已经过了这样天真的年纪，但还是和她拉钩，“好的。我们约定。不许后悔。”
光与影在脸上交错，幻化成一场盛宴。
“玄月，孤曾经听过一句话。”
“什么？”玄月拉着沧月的手，踩着落下就化的雪，一步一步的回家。就像是领着一只贪玩逃出来的小猫。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萦绕在沧月鼻尖。
“无论身在何处，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在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都是和对方一样的苍穹。”
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彼此竟然再也没见过一面。
此刻，漫天的烟花绽放在身后，像是上天赠与的花朵，恣意张扬的绽放。
尾声 沧月的占卜
“请问小姐要问些什么？”
“孤遇到了一束光，很温暖。孤想知道以后，以后还能不能碰到。”
“难。几年后世界会掀起一场很大的风暴。那场风暴大到可以毁天灭地，危及世界。你们两个人的身子太轻，无法在风暴中紧紧相依，但是请你记住，在那之后，两人的心却不再会分离。”老僧轻轻叹了口气。“还有就是无论彼此身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恨他所做的恶。不要怨他的早早离开。”
“孤已明了。”说完，沧月便要转身离开。
“小姐。老衲为许多人占卜，能碰到不约而同的问同一个问题的人是少只有少的。”
沧月美丽的脸露出一丝呆滞。
“施主请听老衲一句话。无论身在何处，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在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都是和对方一样的苍穹。”
即使见不到对方，内心却和对方在一起。
只是单纯的彼此相依，默默无言。
那个干净的天空，是留给彼此最珍贵的回忆。
这样足以。
不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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