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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aug 16 09:02:51 cst 2015

经过连续五天五夜的努力,到正月十五的早晨,八十盏宫廷灯、八十盏走马灯、八十盏鼓型灯、八十盏兔、猪、牛、马、羊、猪六畜动物灯,完工了,真是五彩缤纷,式样高雅,雍容华贵;六艘彩花旱船,二百副高低不等的高跷,四具青、黄布龙,大锣大鼓,都准备就绪,平摊在工场大棚里。腰鼓没有放到工场的现场,但是刘站长已经安排落实了人头,而且已经练习了几遍。

根据徐雪森的要求,刘站长立即把工钱结算给他。徐雪森招呼帮工,按照各人的工量,现场兑付了工资。帮工们欢天喜地。仅仅五天时间,就挣到了以前需要个把月才能挣的钱。有些无手艺的人甚至半年几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现钱,因此,都对徐雪森千恩万谢。

“兄弟们,慢一步走,吾还有几句话要说。”发完钱,徐雪森对大家说:“你们也看到了,这五天来刘站长待人真心诚意,夜夜有点心,天天供吃喝;虽说吾们是卖力气靠脑筋赚了钱是应该的,但人家刘站长没有把大家当外人,这个活计也不是他家里的活计,他也是为公家卖命。所以,吾想,做人要有良心,大家拍拍胸脯想一想,是不是该谢谢刘站长啊?”

“对!谢谢刘站长!”众人的回答虽然不整齐,但声音却很响亮。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天,帮忙帮到灶边。今天大家回家吃过午饭,不要耽搁,都来帮着把灯给挂上去,刘站长让怎么挂就怎么挂。别的外行人来挂只怕把灯弄破了、压扁了,没有大家内行,是不是?所以,大家都来帮个忙。本来吾是想等大家把灯挂好了再发钱的,但恐怕大家等不及,怕大家误会,也是想让大家早点把钱带回去给各家的后头的看一看,先开开心。吾相信大家拿到钱之后不会一走了之的。来不来?”

“来!”“雪森,一准来!”“听你的,肯定来!”“放心好了,雪森,吾们相信你,听你的吩咐!”“你与刘站长这样待众人,再不来那是畜生猪狗都不如了!”

帮工们七嘴八舌回答道。

“好,散了吧。吃过饭就到此地来集合!”徐雪森交代说。

人们兴高采烈地走了。刘站长没想到徐雪森想得比他周到,连挂灯这样的小事都替他想到安排了。要是让文化站的人去挂,一是量大忙不过来,只怕要忙到天黑都难说;二是的确没有他们这些做工内行。他觉着徐雪森不仅懂手艺,会安排活计调度人,更重要的是此人有副替别人操心、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的好良心。

“徐师傅,你也回去歇会儿吧,连着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了。”刘站长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徐雪森,心疼地说。“虽说你们做活计是为了赚点辛苦钱,可是你徐师傅的为人,你说话算话的人品,你替别人着想的品行,说话做事的磊落,真让我刘某钦佩敬重!别的你不用管了,先回去吧!”

徐雪森打扫着工场的卫生,归置着工具、废料、余料。见场地上没了别人,走到刘站长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准备好的钞票,不声不响地塞到他的口袋里。“拿着吧,别嫌少!”

刘站长像触了电一样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掏出来,塞在徐雪森手里。“你这是做什么?徐师傅,我早就跟你讲过了,你不能这样做的,你这是害我懂不懂?再则说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图财沾人便宜的人吗?快收起来!”

“哎,刘站长,这是吾的一点点心意,别见外!”徐雪森还是把钱塞到刘站长的口袋里。“没有你刘站长,吾哪能赚到这么多钱?吾可不是那种吃独食不认朋友的人!”

“不不不!徐师傅,”刘站长又把钱掏出来塞在徐雪森的手里。“你们赚的是血汗钱辛苦费,养家糊口的不容易。再说了,你不拉架子不抬扛帮了我很大的忙,救了我的急,倒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等元宵节过了,我以文化站的名义请你喝顿酒。快收起来,早点回去歇会儿吧。”

徐雪森拗不过刘站长,只得把钱装了起来。“刘站长,你真是厚道人!你看得起吾的话,吾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今后麻烦你费点神,帮吾揽点生活,吾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刘站长推着徐雪森送到工场的门口。正要告别,看见乡里的书记远远的走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徐师傅,你先走一步吧,书记来检查了,我得去迎接。”

徐雪森转身回头一看,走在前头的不是老梁嚒!“刘站长,你是指老梁?他是乡里的书记?”

“是,是啊。怎么,你认识梁书记?”刘站长眼里露出惊奇。

“岂止是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徐雪森笑了。“他怎么摇身一变到西桥来当书记了?共产党的事情真是猜不透!”

梁书记一行还没走到跟前,徐雪森就敞开喉咙大大咧咧地大声喊道:“老梁,你倒好啊,大年初一吾上你家去找你想讨口饭吃,你倒好,五花大绑的去县里吃官饭,害得吾也陪你吃了二天的牢饭!狗日的马头真不是人养的!”

刘站长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哎,你是——,你叫——,哦,你不扎你的鹞子跑到这里来混什么混嚒!”梁书记一步一摇的走过来,看见是徐雪森,并没有惊讶,仿佛是好不容易想起来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官腔模样,板着个脸看着徐雪森。

徐雪森见老梁是这副冷漠的面孔,与以前认识的老梁判若两人,觉得他变了,变得不是以前那个和气、平易近人的老梁了,心里很不高兴,很不是滋味,也板起了脸。

刘站长听了,马上报告说:“梁书记,他是文化站请来做花灯的师傅。梁书记,多亏了徐师傅呐!按您的要求,三百多盏花灯已经完工,而且超额完成了您布置的任务。您检查检查看,合不合要求?您有什么指示?还要不要改进?”

“你个混江湖的扎起花灯来了?好,好,好嚒!好好干!”梁书记没有理睬刘站长,朝他瞥了一眼,向徐雪森伸出手来,等着徐雪森去握。

徐雪森憋了一肚子气,没有领情,摆摆手。“老梁,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年初五吾从县里的公安局放出来,你还被关着,吾赶到你家还给嫂子报了信。不到一个礼拜,你老梁摇身一变,到吾们西桥乡来当书记来了,真跟变戏法耍魔术似的。早知是你布置的灯会,打死吾都不会来!”

刘站长触电似的连忙拉拉徐雪森的手臂。后面跟来的一大群人也大惊失色。

梁书记没想到徐雪森突然冒出明显是冲撞他冒犯他的话来,很让他下不来台,心里火冒三丈,脸上也阴沉下来。“徐雪森,你这叫什么话!别人叫你做事你就做,我梁书记的话你就不听了?让你白做了?还是文化站没给你工钱?啊?”

“老梁,吾会在乎你给的几个钱?当年也是你给了几个钱才帮你的?吾是人穷志不短,讲义气,交朋友!你们得了势可倒好,好处轮不到吾,粪水泔脚水全部倒在吾头上,拿吾当敲门砖垫脚石替罪羊!当年吾帮了你,你娘的公安局居然说吾是你的同党,把吾铐了去,非逼着吾咬出你是杀害老唐的凶手。吾凭良心,撒尿撒在裤裆里、手腕铐到断都没有咬你一口,你给钱了还是请吾吃酒了?就你现在这个派头来答谢吾?有谁来道个歉还是补偿了?今天吾再帮了你,又成为跟你穿连裆裤的罪证,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你们又要把吾铐了去!可你把脸一变,又当作不认识,吾找谁讲理去?啊?”徐雪森气呼呼地一口气说到完。

跟在梁书记后面的人莫名其妙,却没一个敢吭气插话。

听了徐雪森没头没脑的一大堆话,梁书记感觉到是自己的态度刺激了他。从他的话里又得知他还被公安局“请”过去“咬”过自己,良心多少受到了责备,连忙堆起笑脸,主动握住徐雪森的手使劲地晃了晃。“耶,雪森老弟,误会喽误会!我们共产党的队伍里的确有败类,老马就是一个!他听到组织上要提拔我的小道消息,又为了去掉他头上的那个副字当社长,甚至想当乡长,就勾结乡里的胡公安诬陷我是假革命。可是他弄巧成拙,倒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被老马弄进去的事我倒真的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我现在代表组织上向你道歉!”

“别别,吾受不起!老梁,别来这一套逢场作戏的把戏了!有事有人,无事无人,把别人当拐杖当工具!吾不说你会是这个态度?都是过河拆桥的东西!”徐雪森挣脱被握住的手。“你看看你今天的腔调,看看你的派头!吾一看就明白吾看错了人,你跟马头没多大两样没多大的区别!当初是怎么向吾发誓的?吾帮你们多少忙?自古以来是共患难可以,同享福就难!现在你一当上官,就跟四川变脸的戏子似的,一转身就变脸,红脸变白脸,黑脸变大花脸,就六亲不认,就打哈哈装派头,官越大派头越大,跟吾小老百姓的距离就越远。吾还把你当朋友想去你家讨碗饭吃,那真是吾不知天高地厚,是自己自作多情自讨没趣,白日做梦!”

徐雪森是个平头百姓,没有政治欲望,不想巴结谁,说话也就没遮没拦,无需选择用词,无需留后路,也无需给别人留面子。

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西邨和他娘捧着酱红色钵罐挤过人群,靠到徐雪森身旁。他们是来给他送早饭的,因为他连着几夜都住在文化站的工场里。

西邨娘走过去拉拉徐雪森的衣袖,瞪着眼,低声说:“他爹,你发什么疯啊!对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堂堂的书记大人对骂!你吃了豹子胆啦!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出头的椽子先烂,从来都是枪打出头的鸟!有你的糖果子吃?啊,吃不了你兜着去见你老子!”说罢,转身面对梁书记,“是书记大人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饿了一夜,饿混了头!”

老梁听了徐雪森既是数落又是挖苦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话,心里边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觉得恶心,又像是打破了五味瓶一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可是,他不能在这种场合发脾气,否则有损于他的形象,于是,再次握住徐雪森的手,说:“雪森,不要这么激动!你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忘记你,把你徐雪森烧成了灰我都认识你,怎么会忘记你呢。”

说着,梁书记转过身去,微笑着对跟来的众人说:“同志们,这是西村的徐雪森同志。当年我们打游击闹革命,多亏了雪森同志的帮助。说起来他还是我和西村老唐唐山同志的救命恩人,有好几次他掩护我和唐山同志脱离危险,当然啦,唐山同志最后是牺牲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雪森同志对我们革命是出了大力有贡献的革命群众。党中央说了,我们就是要紧紧地团结和依靠这样有高度觉悟的革命群众,把当前我们正在轰轰烈烈推进的合作化运动和肃反运动深入地进行下去!”

老梁仿佛没有受到徐雪森的影响,也没有与群众“一般见识”,模样依然大大咧咧,微笑中透出威严。“好,刘站长,完工的花灯在哪儿呐?前面带路!我们要视察一下,边看边听你的汇报吧,听听你的安排和计划,看看能不能营造欢乐祥和的喜庆气氛来。”

刘站长推了一把徐雪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快走吧。“书记,还有各位领导,这边请!”说着,刘站长站到一边,侧着身子,让老梁和一群干部走进工场。

徐雪森朝着老梁和一群干部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呸!小人!小人得志!笑面虎,白眼狼!”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啊?他梁书记能跟你平起平坐?你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西邨娘用手指在徐雪森腰眼里戳了一把。

“胡说!”徐雪森瞪了一眼。“你以为吾想跟现在的他称兄道弟啊?吾才不稀罕呢!”

“那你为啥当着那么多干部的面数落他咒骂他?你有几颗脑袋?”西邨娘责问道。

“吾是看他官腔十足、不可一世、翻脸不认人的秉性不服!原来还以为他跟吾们一样,讲义气,能吃苦,平等待人很和善,可是,他一当书记,刚到乡里,不顾百姓死活,搞什么灯会,花起钱来一大把一大把,眉头皱都不皱一皱!拿老百姓寻开心,吾们这些手艺人还闷在鼓里,没日没夜、头都闷到裤裆里给他做。可是,等到完工了,倒像他是功臣,人模狗样大摇大摆地来了,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吾真恨不得把做好的那些花灯放把火一齐烧个精光!”徐雪森越说越气,

西邨仰脸看着父亲,被父亲的话撩拨得激动起来。“爹爹,吾去烧!”

西邨娘“噗”地打了西邨一下:“你爹说的是气话,你还当真啦!真要放火那不是纵火犯?吃你几十年的官司!”西邨娘转脸又对徐雪森说:“他爹,你怎么又发牛脾气啦,啊?关你什么事,啊?他们请你,他们给你工钱,你出力气,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不顾百姓死活与你何干?你赚你的钱!再说了,没有他们大手大脚,你喝西北风啊?你到何年马月才能把你的茅草房翻盖成砖瓦房啊?他梁书记不搞灯会,要请你来做灯?你就在家吃了北瓜抚大腿吧!乡政府节约不搞灯会,钱就会发给百姓了?就发给你了?也没见哪家发了财!别人家发了财,轮三轮四也轮不到头上嚒!皇帝不急,要你这个有卵子的太监急什么!”

“好好,娘子说的对!算吾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徐雪森朝西邨娘笑笑。“本来吾还想着到了晚上帮刘站长出出主意,把灯会弄得周全一些,不要出了洋相。可他老梁一来,吾的心冷了,想法也变了。他娘的,吾徐雪森弄好了,不是给他姓梁的脸上贴金吗?他越加要神气活现地人模狗样了!”

“你又来了,牛脾气!”西邨娘又戳了他一记。“都是你说的,做事不能虎头蛇尾,要凭良心。人家乡政府手段阔气,给了你钱,怎么说也要对得起那笔钱不是?再者说了,他刘站长又没有得罪你,为什么甩手?这不是你的为人嚒!你那样一来,坏了你的名誉不说,断了你今后的生意断了今后的财路倒是大事!”

“爹爹,娘说的对,你就听听娘的吧!”西邨听懂了娘的话,也劝起父亲来。

“行,好吧,送佛送到西天,再帮他一帮。”徐雪森点点头。“不过,热情是没有了,让刘站长说得过去吧。”

三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西村。徐雪森让他们母子二人先回家,他去宋树根家里看看定做的大风筝做好了没有。

宋树根接到徐雪森定做的风筝单子,也是日以继夜地赶做,而且远远超出了计划数。

徐雪森用抽查的方法随便检查了已经做好的风筝,用眼一瞄,就知道宋树根偷工减料,质量也有明显的问题。“树根,你——,你怎么,是技艺褪了,还是成心的呀?啊?你看看,你看看,说得过去嚒!”

宋树根装作惊讶,把脸凑过来:“怎么了?哪里有问题?这不都是你教给的手法吗?吾怎么就看不出有毛病哪?”

“你这叫浑水摸鱼!你以为定做的数量多了,别人就检查不出来是吧?难怪你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当别人是傻瓜是吧?吾跟你说过,手艺人是要凭良心吃饭的,你偷工减料做手脚那是你自己砸自己的饭碗,自己绝自己的后路!促狭被人到头来是促狭你自己你不懂?”徐雪森举着一只风筝,火冒三丈,说完,气愤地扔到地上。

“雪森,你的话是没错。啊呀,这不是为了赶出来,开夜工,灯又不亮,看走了眼也是有的。”宋树根自知理亏,不敢争辩,解释道。“这样吧,你看哪几只不合你的要求,把它剔出来,有数算数,可以了吧?”

徐雪森想了想,板起脸,说道:“这样吧,吾就对外说,这批鹞子是你宋树根做的。你要觉得坏了你的名声,还想留条后路,就自己来剔;要是你心疼,急功近利,吾全当没看见没检查,全部收购,现在当场把铜钱结给你。你看,怎么样?”

宋树根闷起头,想了好一会,说:“雪森,你真厚道!谢谢你!这样吧,无论做得怎么样,也是吾的心血,毁掉了怪可惜的。就把有明显毛病的剔出来,其它的你就都收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徐雪森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告诉你吧,这批鹞子风筝是乡政府定的,吾也犯不着为他们顶真,算你走运。不过呢,送是要你自己送了,去找文化站的刘站长,吾凭他签收的数量跟你结账。去吧,吾还有事,先走了。”

“行行,吾马上送去!雪森,你慢走,吾不送啦。夜里得了空,到吾家里来坐坐,弄杯老米酒喝喝,听你嚼嚼百蛆!”宋树根送到门口,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不了,夜里吾还有事,你自己喝吧。别把你的酒留酸了变成了醋!”徐雪森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吃过午饭,徐雪森还是去了文化站,带领做灯的一大帮子人张挂花灯。按照刘站长的要求,花灯以乡政府为中心,一直沿展到西桥街市大街。

下午,几百只鹞子和装有风笛的龙型的、蜈蚣状的、盘蓝型的大风筝一齐飞上了蔚蓝的天空,五彩缤纷,密密麻麻,遮云蔽日,背负蓝天,面朝大地,面向观众。时而沉闷时而响亮的风笛声唱着人们听不懂的歌谣。

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的锣鼓声伴随着腰鼓队和一群又一群看热闹的人从远处的村落迤逦而来。二条青色的、二条黄色的布龙在穿着同样颜色宽大演出服的大汉们的舞蹈下,上下翻滚,左右摆动,缓缓而来。舞蹈者头上冒着蒸汽,脸颊上挂满汗水。

龙灯队伍的后面是二百人的高跷阵。踩高跷者全身戏袍,有男有女,有说有笑,矗立在空中,煞是高大伟岸,威武雄壮。大人,儿童,老的,壮的,跟在后面,有起哄的、调笑的,有奔跑的、跳跃的。更多的人是站在路边,评头论足。

再后面,六艘花船荡悠悠地来了。撑花船的女子也跟舞台上的演员一样,浓妆艳抹,全身戏服,个个媚眼无比,把花船荡得前翘后仰,左摆右晃;反退着走的男子挥动划桨,既像越剧里的武生,又像是京剧里的小丑。二人对唱着,边唱边走,边走边舞。因为声音嘈杂,人们听不清他们唱的是什么,只有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的舞姿,觉得好笑,于是,追随的队伍里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西邨也混在这人群里,看着,笑着,说着,唱着。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势。

徐雪森蹲在一边,没有看。仿佛这些演出与己无关,或者不感兴趣。他从腰间拔出竹竿旱烟筒,从口袋里捏一撮烟叶丝,装进烟锅里,点着了,“吧嗒吧嗒”地闷头抽起来。

他建议请县里的京剧团来唱《打金枝》和《打龙袍》的计划没有实现。刘站长根本没有去向书记汇报。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徐雪森指挥做花灯的一帮人去把花灯里的蜡烛点亮,把贴着灯谜的线拉直,把挂在灯谜线旁边的四盏汽灯点上。一滩火场和一条弯弯扭扭、延绵数百米的灯带,耀眼夺目。

豪华、富贵、靓丽的宫廷灯,五彩透亮、车马追赶的走马灯,黄灿灿、红彤彤的鼓型灯,各式动物灯,吸引了无数瞪着惊奇、好奇、疑惑、感叹的眼球,引来听不清的议论。

徐雪森无心欣赏自己的杰作,无心聆听他人夸奖,找到西邨,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就往回走。

灯光照着他们的后背,在前面留下两个一长一短的黑影。影子越来越长,他们离热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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