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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sep 21 08:28:27 cst 2015
“徐师傅！你真是死猪不怕烫的乐天派！刀架脖子上了还在唱！”刘站长突然出现在徐雪森家门口，见他在手舞足蹈地唱，真有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感觉。
“呀，是刘站长啊！”徐雪森醉倒没醉，只是兴奋，见刘站长找到家里来，情知有急事，连忙站起来迎接。“不巧，一瓶酒喝光了！你先进来坐，吾去拿一瓶来。”
“不用了，老徐！”刘站长连连摆手。“梁书记在他办公室等你呐！”
“老梁找吾？啥事？他怎么找吾？他怎么想起吾来了？”徐雪森是有疑问却又无所谓的神情。“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从前的规矩：官急没有饭急！”
“你啊，老徐，你还有心思吃饭？怎么就没一点耳闻？”刘站长急得团团转，搓着手，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啥事么？难不成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也用不到你刘站长顶嚒！”徐雪森的酒喝多了，脑子的反应就没那么机灵，看不出刘站长的神色。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你心里就真的没有数？梁书记一来你就给了他个下马威，让他在干部面前塌了台、丢了面子，你不知道他对你有意见？他巴不得你说错话做错事，好找你的岔子开销你呢！”
“清楚！吾知道他不赞成吾当副社长，吾真是顶着石臼唱戏，吃力还不讨好。刘站长，他老梁如果真是那种小肚鸡肠小心眼的人，吾就防不胜防，他要报复随他的便！”
“既然知道，你就不能谨慎一点、说话注意一点吗？”
“怎么谨慎？怎么注意？噢，吾把脑袋割下来长到他的颈脖上？在他面前低头哈腰？办不到！”
“你老徐平时是怎么劝别人的？‘人过矮屋檐，不得不低头，硬要充好汉，非撞个头破血流’，不是你说的？怎么说起来一大套一大套，轮到你自己就犯糊涂了呢？去吧，去给他说几句软话，就是当面做个检讨、认个错，说不定他会放过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勒令你停职检查！”
“停职？还要检查？呸！滚他娘的蛋！休想！吾认什么错？错在哪儿？他说黑吾也跟着说黑吗？”
“老徐，别犟啦！你要被他撸了，我到哪去找你这样的帮手啊！有哪个社员会答应？刚刚成立的西桥合作社不就跨了吗！听我一句劝，徐师傅，你就硬着头皮去认个错吧，老话说的好，识时务者才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站长，那你不该来劝吾！要劝去劝那个目中无人狗日的老梁！”
“哎呀，老徐，他梁书记是我能劝的吗？只有县长县委书记才能说他，我一个小小的文化站长还能劝他？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就没办法了！平白无故无中生有让吾认什么错？吾堂堂正正做事做啥要向他弯腰哈背向他低头？吾可不是软骨头！他有种就自己来！他娘奶奶的，当年他有了难、有了事，甜言蜜语，恨不得跪下来求吾帮忙，现在他当上了狗屁书记，把以前都忘了，不但不说个谢字，居然在吾面前端起架子、摆起谱来，谈都别谈！”
“老徐，你说他忘本、忘恩负义是你个人的说法，也许他不是这样想的，他觉着还很正常呢！你也别把一个书记说得那么坏！”
“刘站长，不管他怎么想，也不是吾说他坏他就坏，实在是他变得太快！说老实话，解放前他做地下工作当新四军的确不容易，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他有功劳。可干革命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有功劳的人多了去了，吾也是帮了忙的，吾们西村的唐山就比他的功劳大得多，吾是看在眼里的。可解放过来，他小人得志，当上了工作队队长、合作社社长的，就与他的同乡、也是当年的同志马头合不来，两个人是台面上握手，台底下踢脚，当面笑嘻嘻，背后告鸟状。你说吾能向他低头认错？吾错在哪儿？”
“老徐，你对他有意见可以向上级反映，但是，眼前你自己的坎过不去，你现在落在他的手里，总得想办法解脱。”
“刘站长，你是好人，不是吾不给你面子，吾绝不会向他认错的，吾宁可不当这个绿豆大的副社长，也绝不向他弯腰！你就权当不认识吾，别劝吾了。”
“可是，大哥，你不能撒一时的怨气坏了你一世的英名啊！当好人、做好事不是你的为人吗？西村的人、桥庄的人为啥拥护你？不就看中你的为人吗？你不当副社长，不是寒了他们的心？他们会怎么想？你这样做，不是‘摔破夜壶与屌憋气’？再说了，你当上合作社的干部，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就得自觉接受乡领导的领导。领导批评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批评错了，有意见可以提，可以向上级反映；如果你觉得没错，可以在实践中坚持，但不能一遇到批评就砸砂锅、掼纱帽。这样做也显得你没水平、不成熟、太任性。”
刘站长的一席话说得徐雪森哑口无言。他不能不承认刘站长说的是对的，但内心还是不肯向梁书记认错。他简单地认为，去认错，就是向老梁弯腰，就是丢自己的面子。
刘站长理解他的性格，给他出了个表面认错、骨子里坚持的主意，说可以推脱是当时忙、性子急而没把话说圆满之类，敷衍对付梁书记。因为，梁书记也经常是这样推卸责任的。
徐雪森听了，想想有道理，在刘站长的陪同下，去见他的老朋友老梁。
可是，这一去，意外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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