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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棋

厚天在床榻上侧转反侧,他决定要就将他发现的事情告诉州主李鹤天和白壳他们。可是在告诉他们之前,要先将此事先告知明帝,而且是通过密信的方式。因为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因为全国懂得阴阳之术的只有他和他爹爹两人,若果两个人都不能让兵州的阴阳二气交合的话。无疑兵州会成为“病州”。因为生活在那里的人都会生出些鬼胎,大人们也会因为阴阳之气不合而发疯,即使演化成人吃人都不足为奇。因为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

睡不着,索性不睡。厚天起床研墨,在发黄的信纸上,小心翼翼的写着蝇头小楷,不是怕写的字迹不好,而是他一定要注意自己态度和修辞。因为伴君如伴虎,自己的爷爷和爹爹就是自己最好的教材。

在书信的末尾,还表达了一个意思。如果他父亲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请把这件事告诉巫神教的神明吧,也许他们有办法,救这千里的疆土,百万的黎民。

白壳厚天他们足足在兵州城待了一个月。但他们还要继续待下去。

古、岳、花、归海四位名医已经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麻醉散和针灸止血的穴位图,虽然白壳这些知识都知道,还是道了声谢。这是前辈对后生的提携。厚天与白壳将四名医送出了城门,也匆匆反回驿馆。厚天是在住处等帝都的回信,而白壳是在研究他的截肢法。希望能给患病的儿童一个正常的生活。

告示发出去看了,张贴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就差人手一份了。上面写御医白壳为儿童整形,将人体多出的部分截去。让他们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前来治疗的儿童寥寥,这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孩无关,而是孩子的家长,对于这种方法闻所未闻。就是有人在白壳的摊铺前晃悠那也是看别人家的孩子看做没做。别人的小孩整形好了,没什么问题,还是生龙活虎的。我就带着我家的栓子柱子狗剩子来做,反正不花钱。可每一个家长都是这么想,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哪呢!

于是白壳不得不拿着曾经义诊时记录的病历和居住地址一家一家的上门劝说。说截肢法虽然新颖些,但是它是有人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成功了。比如说你们州的里的谁谁谁,曾经被毒蛇咬过左腿,没及时治疗结果左腿溃烂,不截肢的话连命都可能没有,你看他截完肢,依旧活的好好的,而且你孩子的这病越早治疗,对以后的恢复情况越好。然后白壳又给家长讲解了,孩子发育的生理知识。

为了兵州的下一代,白壳也是拼了命喽。虽然他平时也能说会道,但像今天口若悬河,气贯长虹的还是第一次。若是白芷白术两兄弟在这,一定不敢认这位哥哥。

闲话少叙,书归正言。

终于说动了第一家家长,带着孩子整形。操作的地方就在驿馆的不远处。州长特地给他安排了一间靠街的房子,很容易就能找到哪里。对于截肢,白壳不是没有经验,而是没有一点经验。请来兵州的医生请教,截肢的用具和操作流程。先是请军医亲自操刀,自己在一旁观摩,最后自己也能熟练的拿起薄利的小刀,在孩童和婴儿肥嫩、肉乎乎的肌肤上施刀。于是现在白壳整天给前来就诊的孩子,实施他的截肢法。白芷白术不敢在屋里看,干脆在房门口煮起了麻醉散、清伤药。每天收集到的小孩的小腿小胳膊就有一筐。房间里无论打扫的多么干净,傍晚时都会变得一片血红。家长有的看到这场面,不是晕厥,就是哭爹喊娘。这骇人的哭声,吓得一些等待的父母抱着孩子就回家啦,看到经过治疗过的小孩,除了伤口包裹着棉布,和正常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几天才又抱着孩子治疗。

说时轻松的截肢场面,操作起来却是十分复杂,对人体的骨骼、肌肉、血管要了如指掌,就像庖丁解牛一般。先止血后操刀。

即使白壳的医术再高超,也不是什么样的病童都能医治的。白壳每天只治疗十个儿童,多半个都会使自己力不从心。而且这十个儿童都是看过病历,能使用截肢法的,才会通知家长明天前来,诊治。对于不能整形的儿童,只是一笑,苍凉的一笑,爱莫难助。

曾经有一天,诊治完十个儿童,叫来门口带来的侍从,让他们清理好房间,用清水把血迹冲刷掉,自己是在太累了,就背着夕阳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这时突然冲过来一位破履烂衫,还泛有腥臭的母亲,背着自己的女儿,只有一两岁。扑通就跪在了白壳的面前,声泪俱下涕泗横流连忙磕头。喊道,神医,神医,你帮我救救我家闺女,要是治不好这个病的话,可让她今后的日子怎么活呀!

救死扶伤,医家的本分。白壳镇了镇精神。那位母亲赶忙解下绳系,将背在后背的女儿解下,递给白壳,白壳打开襁褓,看到的是没有双腿的女婴,生下来就没有双腿。白壳说我没办法医。他的疗法只能截出身体内多余的,对于残缺的就,无能为力了。这个声音在谁的耳里都是那么的苍凉和绝望。可那位母亲还是在那猛磕头,磕出了血。依旧没有停止。直到昏死过去,小女孩在母亲的哭泣中,也是哭泣声嘶力竭。眯缝眼睛,泪水止不住的留下,白壳从她那仅透出意思的目光中,看出恐惧,对未来的恐惧。两岁女孩的恐惧。接着这对母女被认识她们的人,搀扶走了。

第二天清晨,白壳就被河道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住了。也凑了热闹围上去看。是两具尸体,一个妇女,一个两岁不到的女孩儿。白壳内心冰凉的退了出来,是昨天傍晚来到他那想要治病的母女。从别人窸窸窣窣,只言片语中,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那位母亲确实是本州人氏,三年前结了婚。日子过的幸福美满,但美满幸福的婚姻,直维持到她临盆的那一刻。因为在生产的时候,她丈夫发现生出的女孩,竟然没有双腿。从惊讶中回过神的丈夫,对刚刚临盆的妻子说,她是个妖孽来祸害他们家的,所以才生出了没有腿的婴儿。没等这妇女能下床,就一纸休书,就不顾夫妻情分把她赶出自己的家门。这个母亲,带着孩子,没脸回蒯郡老家,只能寄宿在城东的巫神庙,也有许多人同情她接济她,再说即使饿到不行,庙里面供桌上这么多贡品,吃了也没人说什么,怎么想不开寻短见呢。

围观的群众当然不知道昨天傍晚,母女来寻医的事情了。但白壳怎么能装作不知道。自责内疚差点让他失声痛哭起来。也许真的是自己说错话了,才使她们想不开。

人的生命这的好脆弱,人的心灵好脆弱。

厚天在高高的顶楼,当然看到了河道发生的事情,具体什么的他不清楚,只是觉得人为什么不和命运抗争一下呢。占卜中有看相,分别有骨相、肉相、皮相,一般的摸骨看相,看的是与生俱来的骨相,骨相透露着人的命数;但是看完骨相,还要看肉相和皮相,它们都是后天的,可以靠人的努力改变的。这就是所谓的“命由天定,运由自造”。

尸体在义庄放了三天,通知夫家领取,将这对母女好好埋葬。可是夫家一直没来,这妇人的自家,也不见有人来。于是白壳请来厚天给她们做了超度,然后埋葬在了城外的坟丘。也算赎去了心中的罪责。墓碑上只写了她们姓名,去除了夫家的姓。

后来白壳怒气冲冲找李鹤天,给他讲了这件事。李鹤天也显得有些为难,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年嘉辰就是因为不允许丢弃儿童,才使得兵州有两三千病童。现在这个夫家做得确实道义上说不过去,但是在法律上,并没有犯罪。这种事管不来的,因为这种事日日夜夜在兵州城中上演。

李鹤天还是帮助,白壳出了口恶气。只是这种方式不太体面,就是找人,故意跟那女的丈夫找茬,把他打了一顿。这是后话。

厚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研究着风水阴阳,就是等着明帝的回信,这两样都没有结果。厚天不用占卜也知道,明帝不会回信了,因为寄信的日子距今又过了一个月。

其实明帝回信了,而且还是厚厚的一份信,专门派人悄悄地送来的,只是这信不是送给厚天的,是送个李鹤天的。

那是李鹤天在自己的住宅,听着白壳的抱怨。忽然师爷走进了李鹤天的客厅。一直在候着,一直站着,李鹤天和白壳的谈话他一句都没有插进去。白壳也是明白人,又坐了一会就回驿馆了。不过李鹤天对着白壳,说了句你放心,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而笑。

站在一旁的师爷也不等白壳走远,惶惶张张的附在少主人的耳边呢喃着说着,李鹤天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爷这么慌张,又是在自己府中这么小心翼翼。其实师爷告诉他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消息,就是一句:京都派密使来了。

师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就在白壳来府没多久,密使后脚就到了。用的是八百里加急的方式,来到兵州的。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密使没有去府衙送公文,而是在李鹤天的私宅。而且那人并没有穿什么官府衣物,就连骑的马匹不是府衙驿站饲养的乌云千里马。看马的高傲的神态,和密使的气度,一定是从皇宫里直接出来的。密使说只找州长李鹤天谈话,我也没法就把他请进了你的书房,让仆人伺候着。师爷问来因,密使根本搭理都不搭理,于是赶快来请少主子,看有客人在,幸好快谈完了。就现在一旁候着,组织自己的语言。长话短说的将这件事说清楚了,刚好他们也走到了书房门口。三人见面,密使还是什么也没说。是也明白了,自己也要回避,就对说主子说了句,府衙内还有一些文案小的没有处理完,小的先行告退。

密使这才见自己贴身带着的密信拿出,说自己是宫中明帝亲信,这封是明帝两日半前交给在下,让我转交给您的书信。我只管将书信,其他的事情自己就不管了。明日我会再来,你有什么回信,我可以代劳。李鹤天问密使可找到歇脚的住处,若是没有,不嫌寒舍简陋,委屈尊者再次歇息一宿,明日可以直接上路。密使也同意了,住在那里,尤其是驿站都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让家里的管家收拾出了厢房中最好的一间,让密使居住,对府里的人说这是近亲。既然密使不能随便出去,那就把福山楼的酒菜直接送进了密使的房中。还请来了水玉阁的姑娘来府中伺候密使。毕竟是明帝身边的近侍得罪不起。

将密使安排妥当,紧闭房门。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密信。信很厚,字又是密密麻麻。看得出明帝在写这封信时,心里也十分激动,因为用笔的干涩,轻重,转折挑钩的用力,有的运笔重的地方竟然把纸都戳破了。这些现象描画着书写者的心境。信中的逻辑、用词也频频出错,文法不推敲也不明白,明帝想表达什么。若不是在书信的署名和“翼云鹤起”这个明帝专用的压印,用的是白城专供的黄宣,李鹤天真的把他当成某人不成熟的恶作剧。

尽管书法、文法都有不妥的地方,但是当他读完,身体冷汗直冒,这不是句描写,而是李鹤天的里衣真的湿透了。他怕自己误会了圣意,又逐字逐句的反复研读了几十遍。书函中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李鹤天骂了句“忘八端的”。

“忘八端的”是忘八端的,但是难听话还是要听,于是又把师爷请了进来,直接撩了几张信纸给师爷看。师爷早有了心理准备:少主人会请自己参谋,少爷脸色难看,脾气不好,肯定和书信内容有关,而且不是什么好消息。

师爷也是就着蜡烛看了好几遍,才发现自己没有理解错明帝的意思。在此期间李鹤天一直没有催促师爷快些看,快些看。以为他自己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看了好几十遍,静等着师爷一遍一遍的重读。直至师爷放下信稿,叹了口气,说了句:“弃车保帅,是好棋也是险棋啊。”

关于回信,他俩思量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写。写写停停,一直写到了日出。他们没有显出疲惫,而是显现出少有的亢奋。回信很简单,就按照明帝您的意思办。

“我要不要,也给父亲写一封信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李鹤天说。

“不用少爷,明帝爱好自己的名声,像是爱好美色一样,他今天能做这出格的事情,他肯定找了一些重臣密商过的,也许他们在下一盘大棋,谁都看不见的大旗局,我们的这种水平是看不透的,只是‘盲人摸象’罢了。少主人,这件事关系到的人太多了,咱们一定要保密,万一走漏了风声,至少会有一百万人,三个郡县为此丧命。”师爷佝偻着腰,精明的小眼睛一直望着少主人的说。

“我懂。”于是李鹤天将密信焚烧掉了。

开了门窗,散了散烟气,就去邀请密使一起用早饭,密使昨晚太过尽欢,日上三竿才起,洗漱打扮后,吃了些厨子开的小灶,就带着回函,告辞了。望着密使的背影消失。

李鹤天和师爷的心都沉重了起来,因为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一向对白壳和厚天他们一行人恭敬有嘉的李鹤天突然问起了,他们打算何时启程回京。虽然反常,但是他们并没有多想。说现在能够医治的病童已经医治完了,恢复的现状也不错,只是现在得病的病因还没有找到,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还会发生。当白壳在说“病因还没找的时候”特地的看了眼厚天,厚天当作没注意到一样,依旧洗耳恭听。旁人可是看在了眼里,觉得这是白壳在讽刺厚天,都面露嘻笑之意。因为他们来到兵州二个月,厚天不是呆在房间里,就是四处乱晃悠。虽然明帝委以重任,可他却有些洋洋得意的神态。太不像话了。

李鹤天听出他们,急于回京的意思,也就不好催促。再说,明帝让他们来,并没有规定他们走。毕竟他们来时,治病就医,开刀截肢的,每日向帝京汇报病情。也尽到了做臣子的本分。至于厚天的所行所为,自己根本管不了,因为他是巫神教的人。

再说,三年之后再看他们今日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于是,李鹤天便忙着明帝的计划,和自己的计划。他开始重用大统领桂山的儿子桂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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