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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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apr 05 08:07:47 cst 2016

老梁的儿子梁细虎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没有成亲。还在窑山老家的时候，因为长得憨厚木讷，脑子呆板迟钝，不仅书读不好，就连口才都不好，不会花言巧语更不善交际，他竟然没交上或者遇到过一个女朋友。也曾有媒婆上门提过亲，但不是因为老梁不在家细虎他娘作不了主就是所提之亲与梁家门不当户不对；也有一听说细虎“胳肢窝”有“那个”而半路回头回绝的――“男有传一个，女有传一窝哪！”更多的还是因为女孩子长得丑不仅细虎看不上就连他娘也相不中。这样一来二往就把婚事给耽搁了。把家搬到别院来的时候，老梁豁然开朗似的有了让小凤当儿媳的念头，于是便像师傅带徒弟似的向儿子传授如何引诱、占有小凤的伎俩。细虎听了蠢蠢欲动，默默记下父亲的话。毕竟是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了，到了想女人的年龄了，除了“胳肢窝”有“那个”，却是结结实实完完整整的人，精力旺盛，吃了饭后的力气没处发泄，就如同地球中心的熊熊岩浆要突破地表向外迸发。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一眼小凤，那脸蛋，那胸脯，那屁股，那皮肤，那头发，那……处处都发出诱人的射线。少女特有的吸引力让细虎神魂颠倒。细虎这个地球的表面已经被他老子抠了一个小洞，球心的岩浆总有想往洞口冒的冲动。他不仅想女人而且要女人了，并且从此有了心事。去公社粮管所上班是当司磅员，花不去三两力气，更驱散不了瞥见过的一幕幕美景，所以，他时刻巴望着下班，巴望着在无意中遇到小凤，巴望着躲到静处更清楚地欣赏那美妙无比的身段，最好是抱紧这美妙的身段近近地观赏，然后再按照父亲的指点把她压在身下，扒开她的衣服，用手去抚摸，那就如同摸在湿过水的肥皂上，滑腻滑腻的，那感觉会让全身热血奔涌，好比扬子江决堤，就会是猛虎下山，就会是神仙下凡，就会是痛快淋漓……。他兴致勃勃地赶到公社去，希望能单独见到小凤。把她堵在她的办公室里，让大家都知道！父亲说的。

按照养父徐雪森的指示，小凤亲自去诸如农技站、良种场、修建站、粮食加工厂、农机厂等公社所属单位发送公社“恢发”领导小组的文件，这时来到粮管所，恰与刚要出大门的细虎碰了个照面。“下班了，细虎？替吾把《通知》送给你们所长，省得吾进去了。”

细虎没想到小凤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原本就木讷的他这时把想好的一肚子话吓到九霄云外去了，急急巴巴地说：“秦秦主任书书记妹子，我――”“哎呀，你看你，想说什么？不用急！”小凤见细虎涨红了脸，十分好笑。细虎战战兢兢，耷拉下眼皮，“妹、妹子，回回家家去我有话、话说。”“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说吧，吾听着呢。”“回、回去说行不不行？”细虎壮起胆走近小凤。小凤闻到一股子骚臭味，像触了电似的向后退了两步。“你别靠近，就站在那儿说吧，否则吾进去了！”“别别别走啊，好、好不容容易见到你。”“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吾下班了回去再说？”“你、你下班太太晚了，昨天我等等你等等到了半、半夜还没没见到你。”“你说不说？不说吾真走了！”“好好，我说、说。书书记妹妹子，我要进进步，要入入团。”“想进步？好事情啊？想入团去找你们所的团支部呀，找吾有什么用？”“你你妹妹子不是团团委书书记吗？你给给当当面启发启发，要不就特特批不可可以吗？”“谁告诉你团员可以特批的？你爹？他不懂？你以为团员的称号是你们粮管所的粮食可以特批的吗？糊涂！你别动，你站在原地别过来，否则我真走了！”

小凤身上好像有磁场，射出刺人的电流。细虎被镇住了，愣愣地不知所措。

小凤不想过多地冷落他，因为他毕竟是老梁梁社长的儿子，而且还在一个院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细虎，你想进步是好事，告诉你爹，如果你们粮管所团支部同意你入团，吾绝不会反对。但是有句话吾说在头里，按你这个年龄，早过了入团的时间了，别人都快要退团了，你却想着要入团，真让人不可思议。”

“是是的，”细虎终于壮起胆抬眼瞧了一眼小凤。他看见的是一副严肃的、冷峻的、一本正经的脸，几乎吓得魂不守舍。“是我爹教教的，说这样可可以和你在在一起而且有有话说，就可可以与与你交交朋朋友了。”“交什么朋友？”“就是是那种给给我当老婆的朋朋友。”“异想天开！你胡说什么呀！细虎，你别听你爹的痴心妄想。过来，到一边说去！”

小凤怕细虎的话被人听见坏了她的名声，但又不想激怒细虎，担心他做出过激的事来，便把细虎领到大门旁的拐角处耐心地劝告。“细虎，你不知道吾是公社的干部？你回去问问你爹，吾还是有名的铁姑娘呢，你不怕吾欺负你？还有，你爹知道，有人骂过吾是破鞋，你不计较？”“破鞋？你被野男人睡过了？”“胡说！是被他们冤枉的！”“既然是清清白的你怕怕什什么？我不嫌弃！”

弄巧成拙！本想吓退细虎的，不料细虎不以为然，反而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小凤自知失言，后悔不迭。“你不计较吾可不能玷污了梁社长的名誉。”“不怕的，是我爹让让我追追你你的！他说说你的屁屁股肥是多多子多多孙的相，你的胸――”“别说了！”

愚顽透顶！不可理喻！必须用别的办法镇住他，让他打消念头，让他从此对她彻底死了心。小凤急剧地想着法子。

当一个人被饿昏了头急红了眼的穷凶极恶的野狼紧追不舍的时候，回避逃脱是不可能的也是不明智的，自救脱身的最好办法是扔给野狼一块肥肉。细虎现在就是一匹饿狼，饥不择食，而且头脑简单，给他讲的所有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那么，能扔给他的肥肉是什么呢？女人！只能是女人。那么，这个女人能是谁？让谁来顶替自己？让谁去填补细虎饿狼般的欲壑？金莉！对，在细虎的周围，离细虎最近的周围只有金莉。细虎认识金莉。现在金莉的父亲金书记已经垮台，从前的威风不再，从前的傲慢早已销蚀，从前的骄横再也不敢，只有低声下气的份，只怕还巴不得与从前的上司修好结成秦晋之好，即使不情愿也不敢反对。金莉是最好的肥肉。“细虎，你想，你长得威武雄壮，你爹又是社长，理应找个美若天仙的美女才相配。而吾呢，虽然不丑却谈不上漂亮，对吗？所以，你劝你去找个与你家庭门当户对人又长得漂亮的美女。”

“秦主主任妹妹子，漂漂亮的妞谁谁不不想？谁谁不喜喜欢？可可是，哪哪家的漂亮妞妞能看上我？”有戏，细虎紧张的心情有了松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谁？”“住在吾们一个院子的金莉呀，她漂亮不漂亮？”“漂亮！真的很漂亮，就是是你秦秦主任说的美若天仙的美人。可是，她她会看上我我吗？”“会的，回去告诉你爹，让你爹去做她爹的思想工作，不怕金莉不答应。”“如果金金莉本本人不情愿呢？会不会说我是癞蛤蛤蟆想吃吃天鹅肉啊？”“开始肯定会的，但是，她的思想简单，她爹又是下台干部，搭不起架子来，只要你坚持不懈，死死地盯住她缠住她，日久就会生情的。她就会成为你老婆那样的女朋友的。”“你不诳我？”“吾骗你做什么？吾这些话你都可以告诉你爹，你爹保证赞成。告诉你，吾还可以在一边给你敲敲边鼓，促你成功！”“成功了我我请请你吃喜喜糖！”“那就一言为定！”“一定！”

一块肥肉终于扔出去了，饿狼也不追了，不仅不追还流着口水露着笑脸摇着身子愉快地走了。解围了，脱身了，自由了。小凤窃窃自喜。她得意刚才的急中生智。真是一箭双雕。这箭还沾着甜蜜，带着温情，无可挑剔。这箭射中的是宿敌，解了积郁多年的怨气。让两只狗去狗咬狗吧！无论哪方胜哪方败，小凤都是赢家。赢家就是胜利者。胜利者是应该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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