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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被剥夺了带班的权利后,辛怀玉的心情就没好过。

每次进班上课就像上登堂入室般羞得不敢见学生。羞于见学生的辛怀玉像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总是低着头走进教室,把教案和课本往讲台上一扔,连引课也没有,就独自低头开讲了。偶尔讲到兴致上我们又能看到辛怀玉脸上泛起兴奋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暗淡了。

自从把辛怀玉的班主任拿下之后,辛怀玉在学生中的威信一落千丈。不是因为别的。学生能懂什么?他们当然不会体谅辛怀玉的心,更别说理解辛怀玉的处境了。他们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辛怀玉老师不行的印象。

这是必然的。

行的话咋能让学校把班主任给换掉?

带班不行,上课时学生的表现就没有那么积极了。而且学生们发觉自从不让带班后辛老师变得像打蔫的紫茄子,皱皱巴巴,泛灰,黢黑。没了精气神。

人没了精气神,连自己还撑不起来,更别说其他了。

原来活跃的课堂就变得死气沉沉,原来有序的课堂也变得凌乱庞杂。调皮的学生乘机开始捣乱。课堂真的成了乱堂。

辛怀玉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时半会还没有缓不过来。课堂成了乱堂也懒得管。任由学生瞎折腾。

学校里就有人说,这个辛怀玉,就这么点脓水水,换掉班主任真是太及时了,让他带下去,止不定会带成啥样呢。

辛怀玉听到这些话像没听到。

反正是一堆烂泥了,谁想踩就踩吧。

可是辛怀玉心里苦。

委屈。

辛怀玉就想找人倾诉。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江梦寒。

让辛怀玉没有想到的是江梦寒突然变了。

变得热烈而大胆。

辛怀玉不知道,江梦寒这是在为辛怀玉鸣不平。

江梦寒知道辛怀玉这些日子心里苦。总算有了暖意。跟辛怀玉的话也多了。原来在办公室里装作不认识似的,现在开始主动跟辛怀玉说话。偶尔还说些情话。辛怀玉的心情因为江梦寒的一些小情话好了很多。

江梦寒热情了,鹿雨嫣就不高兴了。

见了辛怀玉没了往昔的多情,到后来干脆躲着辛怀玉。

辛怀玉沉浸在江梦寒的情话里,并没有把鹿雨嫣的反常当回事。有江梦寒横在中间,他也不敢过分亲近鹿雨嫣。渐渐的,两人竟成了陌路。

在江梦寒的温暖下,辛怀玉很快从沉沦中解脱出来。

原来的精气神又回到了身上。容光焕发,像换了个人。

虽是如此,前后一个月时间,辛怀玉像脱了层皮。人整个瘦了一圈。所幸江梦寒的态度日渐明朗,两人的恋情也就公开了。

学校里又有人说,这个辛怀玉,还挺他妈有艳福。别人追江梦寒追不上,也不见这小子咋费劲,就到手了。另有人说,这叫啥?这叫工作失意,情场得意。旁边的人说放屁,听说过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没听过工作失意,情场得意。先前说话的人骂,你才放屁呢,现在的爱情哪个不是跟工作扯在一起?这叫经济是基础。

不管咋说。反正辛怀玉像大病一场,现在给爱情治好了。好起来的辛怀玉重新振作,再次投入了工作。

投入工作后辛怀玉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教书与育人的关系。

吴小刚事件,使辛怀玉更加坚定教育首先是育人。一个人如果品行出了问题,其他问题跟着就都来了。

可惜自己已经不能带班了。不然的话,辛怀玉真想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这个想法存在了辛怀玉的心里,就像一粒种子埋在了地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只是个时间问题。

大约是受事件影响,原来辛怀玉已打算归顺,现在反而愈加坚定了课堂教学改革的决心。

学生们很快发现原来的辛老师回来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辛怀玉羞于见老师和学生,总是躲着走路。现在的辛怀玉不仅不躲,头也抬起来了,见了老师和学生还主动打招呼。学校老师都说辛怀玉像换了个人。

陆天福态度始终如一。不管是辛怀玉低头走路的时候,还是昂首挺胸的时候,都是一面笑,温和的跟辛怀玉打招呼,问好。

王向阳因为工作上不跟辛怀玉搭界,平时见得少,见了面也很少说话,只是笑一面,有时连笑也不笑。

杜朋义跟辛怀玉拗了一段时间又主动找辛怀玉,开个玩笑,闲聊几句,好像事情就过去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辛怀玉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很快两个人像朋友似的。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已进入了冬天。

1989年的冬天跟1988年的冬天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寒风凛冽,一样的平淡无奇。

经历了春夏之交,人心已稳。

后来跳楼自杀的英语刘老师在春夏之交最是激愤,跑到东百大楼的高台上面振臂高呼了几次,被吴天硕领了回来,从此再没听见他义愤填膺,反倒是热衷起了冬泳。

刘老师是个怪人,别的冬泳的人是四季不断的游,刘老师夏天不游,秋天不游,非得等到冬天南海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才开始破冰冬泳。

吴天硕挨了上面的批评,先是看刘老师看得死死的,生怕再跑出去惹事。后来见刘老师不乱跑了,放了心。

刘老师开始在外面办班了。收学生的钱。补课。

刘老师大概是最先想到自己在外面办班补课的。那时老师们还一门心思的利用学校里的时间提高学生的成绩,刘老师已经想到课堂少讲点,留下知识空白让学生到他办的补习班上学。虽说那时刘老师收取的补课费并不高,已经是那个时代的创举了。不能说刘老师开了私自拉自己的学生补课收取补课费的先河,但后来蔚然成风的补课潮,刘老师算先驱了。

吴天硕对刘老师课上不讲,拉自己学生补课,收取补课费的事情极为恼火。当时就不让刘老师带课了。

赋闲的刘老师干脆请了长假,在外面占山头,竖旗子,办起了社会补习班。据说相信刘老师的家长还不少。刘老师的补习班里挂着放大了的照片。照片上是刘老师外出旅游时跟老外的合影。有好几张呢,每张照片里刘老师都是笑逐颜开,跟老外亲热的像亲兄弟。除了照片,还有几个相框,里面是从瑞士从美国从德国寄来的名信片。

有了这些资本,刘老师着实招了不少学生,挣了几年钱。

但学生学着学着就发现问题了。

原来是个草包。

再后来,刘老师就鸣金收兵。

再后来,刘老师觉得活着是无意义的。

再后来,刘老师的两个儿子嫌弃刘老师,不让在一个盘里吃饭。

再后来,刘老师的老婆得了绝症从医院住院部跳楼自杀,第二天,刘老师从自家楼里踩了个小板凳爬上五楼过道的平台上跳了下去。

刘老师死后,刘老师的两个儿子去学校领取了丧葬费和补贴。

刘老师的两个儿子非常优秀。大儿子当初考上了清华美院,留在了北京,二儿子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在包头一所学校里当老师。

两个儿子都嫌弃刘老师。骂老子的话很难听,脱口而出。不让刘老师跟他们一个桌子吃饭,刘老师得单独在另一个桌子上吃。碗里的菜吃完了,走到儿子桌子上挟菜,儿子像撵苍蝇似的一挥手,把刘老师撵到旁边,然后端起盘子,胡乱给刘老师碗里拨拉点菜就撵走了。脸上一直是憎恶的表情。

这是刘老师独特的教育方式产生的结果。

据说刘老师活着的时候特别崇拜西方的教育理念。可说出来的却是中国话。

真是奇怪。

辛怀玉一整年沉浸在爱情里,窗外的事偶有参与,都被江梦寒骂了回来。后来就钻心教学,两耳不闻窗外事,过得倒也平静。心里就算放不下鹿雨嫣,也多是倒在床上,蒙上被子想想而已。想起来的时候有些许的遗憾,却很淡,像轻云,倏忽就飘逝了。倒是自责的时候多。见了鹿雨嫣先就躲开了。实在没有自信,更主要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是鹿雨嫣躲他,现在他也躲开鹿雨嫣。两个人就很少接触了。但辛怀玉心里并没有忘记鹿雨嫣。

有一天三个人无聊,张旻说喝点酒吧。辛怀玉和孙澄邈都表示赞同。三个人又嫌饭馆里太吵,说不成话。辛怀玉就主动提出到外面买点现成的,回宿舍喝。自在,随性。想喝多少喝多少。喝多了倒头一睡。张旻说高人。三个人就到外面买了两瓶酒,一些熟肉。回来在宿舍喝上了。

喝酒过程中又扯起年初撤辛怀玉班主任的事。

辛怀玉说:“都过去一年了,还说他作甚?”

张旻说:“我要不说,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是咋让给撤的。”

辛怀玉知道张旻爱打听事。再说确实也想知道当初是咋把自己给撤了的。就说:“行,你说吧。说得对,我干一杯。驴上嚼子,胡嚼罚你干一杯。”

旁边的孙澄邈笑道:“老张是灵通人士,应该不胡嚼。”

张旻说:“到底听还是不听?”

辛怀玉笑着说:“听。你说吧。”

“你说撤你班主任的人是谁?”张旻神秘起来,看着辛怀玉。

“不是说行政会决定的嘛。”

“是行政会决定的。但谁提出来的你知道吗?”

“行政会的内容哪里能透露出来,这不违反了纪律?”

“屁!说是不允许把行政会的内容向外透露,咋前脚开完行政会,后脚人们就全知道了?”

“你说谁提出来的吧。”辛怀玉不耐烦了。

“是陆天福。”

“不会吧?”辛怀玉想到陆天福从始至终见到他的态度,和善甚至带点慈祥的一面笑,怎么会是他?

“天真吧你。”孙澄邈嘲讽道。“别人都有心机,唯有你不知世事,就知道你的教育、教学。”

辛怀玉瞅了孙澄邈一眼,玩笑道:“这叫心无牵挂,一片澄明。”忽然醒悟过来,瞪着孙澄邈说:“你不是近佛近道的人嘛,咋也说出这种话来?”

孙澄邈淡然道:“近佛近道又不是傻子。这叫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不懂人事,你在世间混啥呢?不是瞎混吗?”

张旻就笑。

“你听人家老孙说的多精辟。别以为你全身投入到教育教学中就能做个好老师。不知世事,不管人事,怕是将来连老师都没得做。”

“有你们说的这么严重吗?”辛怀玉不以为然道,“古人不是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你咋这么陈腐?”张旻不屑道,“古人还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呢。”

“你现在的处境不就是人事?”

孙澄邈话里带禅,辛怀玉顿悟,不再说话。

“别老是打岔,说正事。”张旻不满道,“要不一黑夜也说不到正题上。”

“你说吧!”

辛怀玉略显沮丧的说。

“陆天福这个人阴着呢。表面上对谁也是一面笑,肚子里净曲折。陆天福咋当上副校长的?”

辛怀玉正想知道呢。

当初学校里盛传郝振国要当副校长,后来公布的时候却是陆天福。

“陆天福往吴天硕家里送了一件儿茅台。”张旻得意的说,“老师们私下叫他茅台校长。”

“有这事?”

辛怀玉惊讶道。

“你看,说你屁也不知道,你还不服。”

辛怀玉摇摇头,端起杯喝了一杯酒。

“陆天福表面上跟吴天硕的关系不如郝振国,背地里好呢。看陆天福慈眉善目,人家是不动声色做大事的人。你倒好,跑吴天硕哪里揭陆天福的老底去了。你这叫什么?叫打不着狐子,惹一身骚。”

张旻说完哈哈大笑。

“就算陆天福和吴天硕背后关系再好,还能把我反映的问题告诉陆天福?”

“说你天真,你还真装起嫩来了。”张旻笑道:“这算个屁事?告诉你吧,就是吴天硕告诉陆天福的。”

“可是陆天福不是分管行政的嘛。”

“分管行政就不能说班主任的事?也怨你小子不检点,给人落下口实。”

“我又咋了?”

“咋了?先是跑学生家里喝酒,还喝个烂醉。”

“我可没喝个烂醉。”

“你喝到啥程度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家长说你喝得烂醉你就是喝得烂醉。还教育家长什么要好好做人,什么行有余而学。你哪里来那么多屁话?挑明了说不就是让人家别抓学习抓做人?你说你这些话跟谁说谁信?”

辛怀玉身上冒出了冷汗。现在想来还真如张旻所说,跟谁说谁信呢?当时说得义正辞严,凛然正气,现在看来是狗屁不通。

“王向阳让学生在外面站会儿咋了?你想陪着站站一会儿,不想陪着站回办公室,当着学生的面你做了啥事?你还不如抽王向阳两个耳光呢。王向阳是啥人?没跟你当场闹起来是给你留面子呢。”

张旻说得激动,脸也红了,眼睛也瞪起来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陆天福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拿你小子岂不是手到擒来?还有杜朋义,是你惹的?他凭啥能吃上别人的酒?还不是因为别人怕他那张嘴?你也敢惹。”

“老辛净惹些不该惹,不能惹的人。”孙澄邈笑道。

辛怀玉是彻底服了。

张旻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顿时醒悟过来。

“这酒我喝。”

辛怀玉说着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仰头干了。

“我也来一杯,敬一敬咱这洞明世事的老张。”

孙澄邈说着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脖干了。

“你们全喝了,我要不喝岂不吃了亏?”

张旻笑着也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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