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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姜让和姜忘都已经睡着了。
路上的车不少，大概都是去看那烟火宴的。
回到闲云庭已经十点多了，姜如蜜抱着姜忘回了房，裴恒抱着姜让。
她刚把姜忘安顿好，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走过来的裴恒了。
姜如蜜怔了一下，看着他对自己招手，不禁挑了挑眉，然后才走过去：“有事？”?“新年礼物。”
他将手上的那叠文件递给她，姜如蜜伸手接过，看清楚才知道是资产过户。
她脸色冷了下来：“裴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笑容不变，还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没什么，谢谢你这么辛苦剩下姜忘和姜让。”
他还算识趣，用的理由是姜忘和姜让，并没有提到他自己。
然而姜如蜜却不买他的账：“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没听到她拒绝，裴恒唇角一勾，“自然不能一笔勾销。”
姜如蜜看着他脸上的得意，冷哼了一声：“我改天就让人把这些分成两份，存到姜忘和姜让的私人账户里面去，等他们十八岁之后，这些全都是他们的。”
裴恒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家业，你就这么大方便宜了这两个小子？”
在裴恒看来，姜让和姜忘是他的儿子，他会心疼他们，也会疼爱他们，可这不代表他就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家业就这么给他们了。
如果姜让和姜忘是女孩子那倒没什么，可这两个是臭小子，他裴恒的儿子又不蠢，难道自己还挣不回来一份家业？
这会轮到姜如蜜得意了：“反正你都把这些都过户到我名下了，我怎么处理，你还想干涉？”
裴恒第一次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接受了？”
姜如蜜愣了一下，没想到绕了一圈，被他绕进去了。
她抬手就将手上那叠东西都扔到了他身上：“钱我自己能挣，我不稀罕！”
那袋文件摔到裴恒的身上，最后掉到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弯身将那些文件捡了起来：“或许你可以看一眼再拒绝。”
大概是因为今天大过年的，姜如蜜心情好，她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伸了手：“那我看看。”
裴恒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才把袋子递给她。
姜如蜜也走了过去，在他沙发的另外一头坐下，然后才接过那袋子。
她刚把文件从里面拿出来，电视就打开了。
姜如蜜偏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她又翻了好几页，等她看完之后，姜如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说实话，裴恒的资产远超她的想象。
她突然有点点后悔刚才那么干脆地拒绝了，这么多钱，让她努力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挣到。
“还是不想要吗？”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眸，姜如蜜伸手捉过一旁的抱枕，直接就对着他扔了过去：“不要！”
说完，她将那袋子封了口，也扔了过去给他：“我去洗澡了。”
话落，她人就转身进去了。
裴恒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不禁勾唇笑了一下：“口是心非。”
不过他倒也不急。
他起身也回了房间，将文件放好之后，裴恒拿了衣服进浴室。
姜如蜜洗完澡出来之后，沙发上的裴恒也已经洗完澡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是湿的。
这么多年了，洗了头不吹头发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拿了个吹风筒扔到他身旁：“我劝你还是吹一下头发，我可不想过年了，两个阿姨不在家，一个人照顾姜让和姜忘之外，还要照顾一个病号。”
裴恒挑了挑眉，侧身插了吹风筒。
姜如蜜拿出手机，很多新年短信，公司的群里面好几个董事都在发红包。
她充了点钱，也在公司群里面发了几个红包。
红包一抢而空，姜如蜜看着那群里面一个个表情包，不禁勾唇笑了一下。
裴恒关了吹风筒，刚回过头就看到她在笑。
他挑了挑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在公司群里面发了几个红包，他们抢完之后发的表情包很搞笑。”
姜如蜜说着，将手机递给他。
这时候，管圳的私人拜年信息刚好发过来，裴恒看到，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秘书给你发了拜年短信。”
“哦，我回一下。”
她把手机拿了回来，低头给管圳会短信，没看到裴恒脸上渐渐淡下去的笑容。
回完短信之后，姜如蜜才发现裴恒一直在看着自己。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他微微嗤了一声，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姜如蜜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也懒得管他。
她收回视线，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姜让都快五岁了，她跟裴恒认识已经整整七年了。
姜如蜜今天忙了一整天，人其实早就困了，可是阿姨说了，新年一定要守岁，这样家里面的人才会健健康康的。
她是向来不信这些的，可是习俗嘛，就是图个吉利，所以她就打算再熬半个小时，十二点之后，她就回去睡觉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连这半个小时都熬不过去了。
裴恒没再说话，整个客厅里面都是电视里面春晚的声音，屋里面开了暖气，姜如蜜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裴恒见她许久不说话，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一偏头才发现姜如蜜睡着了。
她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做早餐了，一天都在忙过年的准备，困了也很正常。
他看着姜如蜜微微歪着的头，眉眼一挑，裴恒挪了过去。
柔软的沙发动了动，可姜如蜜似乎睡得挺沉的，她并没有被惊醒。
裴恒挪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动都没动一下。
他坐了几秒，然后才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歪着的头移向自己的肩膀上面。
这时候，姜如蜜动了一下，裴恒以为她要醒过来，手停了下来。
可是等了一会儿，姜如蜜都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才继续将她的头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感觉到肩膀一沉，他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挑了挑眉，俯身将姜如蜜的手机拿了起来。
手机设了密码，他想起赵锐给的那些资料，试探性地输入了姜如蜜的生日。
锁没有开。
裴恒皱了一下眉，直接就拿她的手指在指纹开锁的地方上按了一下。
进了主页面，他倒也没有到处查看，只是进了微信，找到管圳的的聊天页面，上滑了几页之后，他才退出回去主页面，把手机重新放回去桌面上。
刚做完这一切，窗外突然一声巨响，枕在他肩膀上的姜如蜜颤了一下。
她睁开眼，看着身旁的裴恒，一时之间有些茫然：“零点了吗？”
“零点了，新年快乐。”
姜如蜜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新年快乐。”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正打算说晚安，后脑勺突然被托住，随后额头上一暖。
她怔了怔，意识到裴恒在亲她之后，姜如蜜下意识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不过裴恒已经松了手，他双手环到她的身后，姜如蜜只觉得胸口上一凉，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条项链。
“希望你不要拒绝这份新年礼物。”
姜如蜜伸手摸了一下那项链，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谢谢。”
裴恒听到她这话，眉眼都扬了起来：“我知道你困了，回去睡觉吧。”
她确实是困了，早上七点不到就醒过来了，中午又没有睡，一直熬到现在，确实是不容易。
“那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他看着她，挥了挥手。
姜如蜜看到他眼底里面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就烫了起来。
她收回视线，踩着拖鞋快步回了房间。
新年伊始，外面一阵阵的烟火声。
裴恒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面，勾唇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过去把落地窗关了，拉上窗帘，也回了房间。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不知道是因为裴恒那个吻还是因为他送的那一条项链，亦或者是他过户给她的那一份巨额财产，姜如蜜今天晚上做了很多梦。
其实也不算是梦，她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前年，她和裴恒刚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她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理智懂事，任性又有些骄傲，带着小女生的骄纵，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面其实并不算很和睦，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家的脾气都不好，可谁都没有想过要分开。
她梦到了那一年她生日，他却出差在外，一个人坐在别墅的客厅里面吹了蜡烛吃了蛋糕，可是零点前的五分钟，他却突然之间带着曼声的风雪从外面回来抱着她，说生日快乐。
他那时候送她的也是一条项链，只不过后来她去了法国，从前所有他送给她的东西她都托人销毁了。
姜如蜜从梦中醒来，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她有些怔忪，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是梦里面还是现实。
幸好，这时候，婴儿床上的姜忘哭了起来。
姜如蜜知道，是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