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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审断疑（7）
“死啦！？”百草的脸上显得又惊又奇，“怎么就这样死了呢！”他不用问也知道狗牙口中说的就是那个白面书生。“兴许还有救！”百草自言自语的说完，似箭一样飞奔出去。
“我背你~~”狗牙话还在口中没有说完，百草已经没了身影。
三臂统领驾着彩虎想要赶上百草，可是如风快的彩虎都快飘了飘了起来，可是只能看到百草的背影。而且两人之间的速度越来越大，先前是一鞭子的距离，后来落下五丈地。
百草脚似乎都没有着地，身体弯曲的膝盖骨都要碰到下颚了，身后带起了一溜烟。
“这老东西不是说自己的腿脚不好吗！”三臂倒是不很累，毕竟四条腿沾地的不是他。只是对百草这种莫名奇妙的特殊能力表示吃惊。
平日两个时辰才能到达的中城，两人一虎一刻钟就已经到了铁索桥的边儿上。
看到中城的景象，才知道百草为什么不喜欢中城。这里简直就是阴冷的地府一般，阴冷、潮湿、没有人烟，虽然建筑物保存的完好，但是四面的鸿沟将十几亩的中城孤立起来。中城虽是城却像是孤岛，比起岸边低矮许多的孤岛，不论你什么时候看着它都是俯视。但是你却不能轻视，因为那里供奉着历代统领的庙堂。
刚一踏进巨大耸立的烽火连山的阴影了，就会突然让人感到身体打寒颤，像是寒冬腊月忘记穿秋裤就出了门。
中城一天的时间也有十二个小时，但是它不分春夏秋冬，黑夜的时间总要比白天的长，因为只要高高在上的太阳迈过了烽火连山这道坎，中城的黑夜也就不远了。
但是比起西城一年有半年的极夜现象还是好得多。
东南城和中间有道三十丈一百米来长的鸿沟，鸿沟极其的宽，但是比起它的深度，宽度就成了九牛一毛，究竟有多深？下面有没有水？没有人知道答案，好奇的人将大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回声。
鸿沟下面黑的像是焦墨池的墨汁，浓稠暗黑。这种黑比起西城的极夜还要令人恐怖，看久了人的双腿都会打颤，而且会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情不自禁的想要跳下去。
谁能想到这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居然有雪白美丽的鸟在深沟中徘徊，还在峭壁上筑起的巢穴，但是却鲜见它们飞出来觅食，只是在空旷的地缝之中徘徊。
一条长长的铁索桥成为了连接两块陆地的唯一方式。桥很长，没有缆绳做桥的骨架，而是一节节钢铁。铁是好铁，不知古人是怎样做到的，也不知道在这里矗立了多少岁月，虽然沾染上流年的痕迹，但是却没有半点铁锈独有的红色，依旧玄黑冰冷的外表。
桥的桥板铺上了四指厚的木板，被年代侵蚀的有些发乌而且边缘的地方还长出青苔蘑菇。共模糊的树纹年轮来看，用的树木很杂，松木、杨树、柳树，甚至脆弱不耐用的梧桐木。
若是放在平日里死过一次的惜命的百草才不会过这种要命的“奈何桥”可是此时心中有事，一下也没有停下，而是一鼓作气的冲到了中城。
微微下垂的黑褐色的铁索桥，突然剧烈的晃动上下摆动，吓得经常过这条铁说桥的彩虎，赶忙的停住迈向桥面的虎爪。
“百老头~~你太……”
“百老头~~你太……”
第一句是吓了一跳的三臂吼道的，第二句而是空谷的会上，两声重叠在一起，谁也没有听清他骂些什么。
等桥面平缓了，彩虎才敢小心翼翼的过到对岸。这条长于百米的软大桥就应该这样过，平时但凡走路极速一些，桥面就会晃动的厉害。
若不是三臂对前人的技术有信心和必须在这里办公，他也不敢每天从这里经过。
“人怎么样？”三臂统领似乎也很关心这个非亲非故的读书人，因为他会变剑，这手本事城里的人都不会。三臂统领说到一半儿就不说了，怕打扰到百草。
百草从自己身上的皮裘上薅下一小撮软绒毛放在躺在石榻上的书生鼻孔下面，看看他是不是不进气也不出气。
柔软的裘毛攥了很久但是却没有什么变化。书生已经没有了呼吸。“还没死。”百草居然说住这种违背常识的话。
三臂统领毕竟不是瞎子看不见，他早已经蹲在书生尸体的旁边，书生确实没了呼吸。
“没死？我看是没死透。”这句话像是在讽刺百草睁着眼睛说瞎话，此时的书生身体还带着温热，面色虽然也没有什么死后的变化，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碍事~~让他在这里睡一晚就没事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回不去了，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哎？大侄子有吃的吗？”百草一下子脱去了先前的紧张，换上了一副走亲亲串门的架势。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跑进了府衙后院的厨房。
“哎~~哎~~百草，别觉得我喊你叔，你就……”
此时百草惬意的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照着吃头儿，那里顾得上三臂统领说些什么。
此时的书生确实没有死，而是回归到一种先天的状态——胎息。像是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不再用口鼻呼吸，而是不呼吸。像是假死一样，自我保护，极其少量的消耗就能维持长时间的精气神不散。
三臂统领不懂，百草这样权威的话也不敢不听，谁让他是兵州城医术最高的大夫呢。要不然准备这个书生抱起来往鸿沟里面扔，这是老规矩。城中死去的人，最后都要送到这里来，扔进深深地沟壑，这是最直接最简便的安葬方式。
像是另一种天葬。
“你小子可千万别死，你死了，你的包袱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三臂像是在要挟这个书生，可是要挟对于一个五感已经封闭的人来说，纯属多余。
三臂统领抱着书生进了屋，书生脖颈上的留香坠，掉了出来。“仙人，仙人。”三臂叫了几声，可是仙人还是没有现身。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过。在他的印象中，厚天不会离着玉佩五步远。
“我在哪儿？我在哪儿？”书生从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都是耀眼的白光，慢慢的慢慢的书生才从黑暗中适应这样的白光。
可是从小腿以下的身体全都看不见了，因为他就像是身在云中一样，被雾气包围，拂去还来。
“我该不会来到警幻仙姑的太虚幻境了吧！？我记得我被她启过蒙了呀！”书生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并不是像雾霾一样迷了眼睛，而是本来四周就是空无一物。四周没有东西，可是书生还在四处的走走停停，看看周遭有没有门窗一样的出路。
只是想出去，却不是对这个地方恐惧。这样的环境对于读书来说，确实是极佳的环境，只可惜手头上没有书，回顾旧的知识，更是显得无趣。书生看书从来不会想着要看第二遍，因为他过目不忘。
“哎呦~~”书生呱唧一下摔倒在了地上，这倒是让书生吃惊不小，空旷的无边无际的四周，既然有东西摆在地上。书生像盲人捡掉落的东西一样，在地上摸索着。先是摸到一只手，后来是一个没有胡须的脑袋，接着是肚子……必盲人摸象容易些，渐渐的拼凑齐一个人来。
男的，一米七五的身高，长发无须，棱角分明刚硬的脸，平额，眉尖锋锐。关键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这个人横躺在浓浓的云雾之中，书生眼看不清他的面容，将他扶坐起来，这不是被称为仙人的厚天嘛!
探探鼻息，摸摸心跳都没有了。吓得书生立即像躲瘟神一样把他撂下了，可是转念一想，他不是已经死过了嘛！我怎么能用活人的探病方法，探究他呢。可是自己的读过的十万百万卷的书，也没有那一本是将给鬼看病的方子呀！
“妙哉！妙哉！”书生先前还是愁眉苦脸不知道此时为什么要这么兴奋。“终于有个标本了！我在他的身上练练手，如果把他救活了，写成治鬼奇方放在徐州一定大卖，看来又要彭城纸贵喽~~”想一想他似乎还有些小激动，反整他对昏迷之中的厚神仙也没有什么办法。
“呵呵~~你这只是屠龙之技，写出来又有什么用，顶多和志怪摆在一起，卖的可定不如《东游记》好。”在四面皆白的空间里，突然想起了一位老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中气很足，犹如在耳。但是书生倒是大吃一惊，“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有这样的高人存在！”
这个白色空间虽然的白，但是却能够看到近处的物体，比如书生能够看到怀里的厚天，自己的大长腿。可是在声音就在耳边，可是怎样也寻觅不到声音的来源。而且这个老头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刚才都是书生自己的默想的事情，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果真如古人说的，头上三尺有神明。”书生自言自语道。
突然之间雾气全部散开了，地面升起了一座高台，一个老者端坐其上。书生看到立即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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