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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怀玉后来把从石子谦那里获得的思想启示全部跟赵建国作了交流。

辛怀玉说:“一直以为我探讨的课堂教学改革是个新东西,没想到早就在那些老老师的教学实践中了。只不过他们没有上升到自觉的层面。”

“无论如何,这些老师都是做学问的知识分子。老师嘛,整体上不能称为知识分子,只有像田老师、何老师这些做学问的老师才能探得上知识分子,才是真正的老师。”

辛怀玉最后补充道。

随后辛怀玉又提到自己的两个老师。

辛怀玉说:“石子谦讲他们的老师倒让我想起我上高中时的两个老师。一个是政治老师,一个是语文老师。我的政治老师讲哲学有一套严密的逻辑,从物质和意识这两个概念出发,推演出完整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体系,讲经济学,抓住商品这个概念就完成了经济学体系的推演。我跟着老师学政治,不仅学会了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会了思维。语文老师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把语文概括为听说读写四个字。我当初还很不以为然,心想,这还用你说?结果学到后来才知道,老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四个字,他是抓住了语文教学的根本呀。这点倒是很像石子谦说的何老师。”

“是啊!”赵建国感叹道。“论起来,上一代老师当中,很多都是秉承中国传统文化的知识分子,无论是对学问的追求,还是个人修养,确实是我们这一代人所不及的呀。”

“我倒是想到另一个问题。”辛怀玉沉思道。“这些人书教得好。究其原因,教师个人素养还是起了关键作用。正如赵主任所说,上一代教师大多秉承了中国传统,注重学问,注重修养。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教书。不单是有教无类的问题,他们是自觉的实现了让学生自我学习、自我思考、自我成长啊。”

“是啊。”赵建国深有感触的说,“所以你说的新课堂跟过去的东西并不是完全割裂的,好多新东西本身就蕴含在旧方法里面。我们研究新东西,找突破,千万别把过去的好东西忽略掉。”

“过去我没有意识到,这些日子跟着石老师学习我才开始体会到。”辛怀玉真诚道。“比如我,一心想改变课堂教学,拿了一堆新名词,却忘了课堂不管是讲堂还是学堂,毕竟离不开教师。教师的智慧是决定课堂成败的关键。我个人修养不足,在课堂中就出现了捉襟见肘的局面了。”

赵建国欣慰的看着辛怀玉,语重心长的说:“是啊。辛老师想的很深。课堂教学改革确实不是用几个新名词就能堆砌起来的。需要更全面、更深入的研究和长期实践才能完成。”

辛怀玉见赵建国说完了还在沉思,就静静的等着,没有打断赵建国的思考。

“现在社会上突然冒出那么多教育改革家。我也关注过,激动过。可看来看去,哗众取宠的成分居多,沉下心来思考和实践的少。教育要不得浮躁。学问要不得浮躁。做人更要不得浮躁。”

“谢谢赵主任提醒。”辛怀玉说,“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做了教师,做了教育,就想着做一辈子教师,做一辈子教育。这辈子能把这件事做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赵主任提醒得是,前一阵子我确实有些浮躁了。今后会注意的。”

“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赵建国态度诚恳的夸赞道。

“哪里呀!”辛怀玉露出了天真的笑,笑里带着些腼腆。“今后还要赵主任时时警醒呢。“

赵建国不喜欢听这些话,转了话题:“没想到让你去听石子谦的课还真是弄对了。”

辛怀玉感激的说:“真该好好谢谢赵主任和石老师。不然我还困在死胡同里呢。”

“好好干吧!”赵建国欣喜道。“我支持你。”

辛怀玉看到赵建国脸上流露出来的兴奋,自己也抑制不住兴奋,脸都红了,觉得坐都坐不住,好像身体里有股力量不断在涌动。

“谢谢赵主任。”

“谢什么?”赵建国说,“要谢也是我谢你呢。我不敢代表学校,更不敢代表中国教育,但我能代表我个人谢谢你对教育做出的努力。”

“赵主任言重了。”辛怀玉羞红了脸。“我只是做了一个老师该做的。而且还很不成熟。”

“哎——可不能这么说。”赵建国鼓励道。“只要方向对了,你就放开干。总有成功的一天。”

辛怀玉受到鼓励,从此更加钻研。

在赵建国的全力支持下,辛怀玉开始着手研究《变“讲堂“为“学堂”的课堂教学改革》课题。其中《课堂教学改革的关键在教师职业素养》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已初步完成。

然而,事情并不总如人意。

1990年夏,临近期末。

一个炎热的下午,办公室里只有辛怀玉和魏静。

“我下个学期就要调走了。”

魏静平静的说。

“为啥?”

辛怀玉吃了一惊。

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咋说调走就调走了呢?

“待腻了。”见四下无人,魏静小声道。“你若有办法,也早点想办法调走吧!这学校没法待了。”

“为啥?不是挺好的吗?”

“只有你这种人不长心眼儿,才认为好呢?你给我说说哪里好?学校小,学生少,业务得不到提高不说,职称职称评不上,待遇待遇没有。将来孩子上学都是问题。”

“这些我还真没想过。”

“要不说你傻呢。”魏静笑了笑说,“这都是跟你切身利益有关的事你不考虑,你考虑啥呢?”

“我现在忙着弄课堂改革呢。”

“快别跟我说什么课堂改革了。”魏静不无担忧的说,“将来让不让你带课都是问题,还闹什么课堂改革。”

“怎么……”辛怀玉听了,心噗通一下,脸上镇定,“不让我带课了?这怎么可能?”说着淡淡的笑了。

“你还有心思笑。”魏静说,“让不让带我不知道,但这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我听说吴天硕下学期要用李军当年级组长。李军第一个要求就是换掉你。”

辛怀玉听到李军,心就塌了。别的他未必相信,但李军当组长,把他从组里撵出去几乎是情理中的事。

辛怀玉随即想到另一件事。

“你组长当得好好的,咋说换就换了?”

魏静长叹一声道:“不要说组长了,就是当了主任,说今天免你绝不会拖到明天。别看外面说老师如何是专业人才,如何受人尊重。其实算啥呀?在领导眼里啥也不是。你干得再多,再好,领导看着不顺眼,你就没好日子过。”

辛怀玉忽然醒悟:“这么说你调走是因为……”

魏静懊恼的说:“不然这么大岁数了谁还愿意动啊。”

辛怀玉心里不平起来,语气里就带上了气:“魏老师,这到底咋回事?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魏静心里酸,嘴上就流了出来:“还能咋回事?人家看上了李军,就嫌弃我这老太婆了呗。”

辛怀玉笑了,说:“谁说魏老师老了?这么年轻漂亮。”

“不许跟大姐起哄。”魏静竟然红了脸,随即恢复了雅静,“不想让待就不待了。你姐夫也这意思,正好到街里学校离家近。累是累点,心里舒服。”

辛怀玉听了,竟有些不舍。

这两年来,魏静确实像个大姐般呵护着他,不然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魏静做事稳当,工作认真,谁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想来让人心寒。

“换个环境也挺好。以魏老师的能力,在哪儿都受欢迎。”

“唉!”魏静叹了口气,也不看辛怀玉,像自语似的说道,“我劝你还是早点想办法,能调离就调离吧。免得到时候让人家停了课,年纪轻轻的,那可就全荒了。”

这话让辛怀玉愁上了。

“我去哪里找人呢?家里全是村里人,城里没一个认识的。”

“你这人就是死板。你看人家张旻,从巴盟山沟里出来的,愣是跟区里领导挂上钩,听说下学期要到区里上班了。有这事吗?”

辛怀玉点点头。

“市里区里净你们固阳人,没有直接关系,间接关系肯定不少。谁还没个三亲六故的。只要你往这方面用心,总不至于连张旻都不如吧。”

魏静这么一说,倒提醒了辛怀玉,他忽然想起财政局有个陈科长就是他们乡的。虽不是亲戚,套起来,父辈并不生分。过年的时候陈科长回老家,不知咋回事,遇上了辛怀玉的父亲,竟还知道辛怀玉在南海中学当老师,临别时跟辛怀玉父亲说,这乡里乡亲的,山不亲水亲,水不亲人还亲呢。怀玉在区里有甚事让他直接去找我。大事不一定能办,小事没问题。

辛怀玉的父亲回到家就把这事跟辛怀玉说了。辛怀玉说我一个当老师的,能有啥事。辛怀玉父亲说不管咋说算有个靠,总比你孤身一人强吧。

过后辛怀玉也没当回事。回来半年了,不要说上门拜访,连想也没想起来。现在觉得有事了,才想起来,辛怀玉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么做自己下作不说,对陈科长也太轻看了。

“我还是在这儿当老师吧。”辛怀玉自我慰藉的说,“就算李军不见待我,还有赵主任呢。再说了吴天硕真就那么听李军的?”

“说你愣一点不假。”魏静轻笑道,“赵主任算什么呀?吴天硕就算不听李军的,你不知道他讨厌你?我就奇怪了,你是咋得罪下那么多人的?”说到这儿,魏静笑了,好像真是不可思议。“你看你得罪的人。杜朋义、陆天福、吴天硕。对了,还有李军。你可真有本事。”

一番话说得辛怀玉脊背冒出了冷汗。

“我……”

“行了,逗你呢。”魏静宽容的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我只是替你可惜。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这种人生存难呢。”

辛怀玉无奈的摇摇头。

“你知道学校里那帮老女人们咋议论你吗?”

“为哪能知道。我连跟他们说话都很少。”

“你不惦记人家,人家可都惦记着你呢。”

“他们惦记我干嘛?”

“他们不是特意惦记你。他们是谁话头多惦记谁。要不那么长的舌头往哪儿放呢?”

辛怀玉不吱声了。

“你自己也不注意,跑图书馆张老师家吃个啥饭?前脚吃完了,后脚让人家说你。”

“说我啥了?”

“说怪不得人们说你借家访名义跑学生家蹭饭,看看那个吃相,谁叫谁到,随叫随到,跟没见过吃的似的。到底是农村人。”

辛怀玉想起总共去张老师家吃过两次饭,每次都是张老师强说让他去,而且同去的还有张永刚,怎么偏偏把自己编排成个要饭的似的?

“她咋能那么说我呢?”辛怀玉恼道,“是她拉我去的,又不是我要去。再说同去的三四个人,她谁也不说,偏说我?啥意思?”

“这些话你只能问她去了。”魏静犹豫了犹豫,终于说,“学校里除了跟吴天硕的一帮外,这些老女人也轻看不得。教书的本事没有,抱团取暖真是了不得。想糟贱谁,总跑不了。那年搞校长竞聘,就有这帮老女人在里面兴风作浪。”

“魏老师你说我又没惹他们,再说我这无名之人本不入他们法眼,他们凭啥要在背后编排我呢?”

辛怀玉苦恼道。

“这个你自己悟去吧!”魏静淡然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可这些话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呀。”

“你要是这样跟别人说话,总把人得罪了。我好心告诉你,你反过来责备我。还不如我不说呢。”

辛怀玉急红了脸。

“魏老师我不是责备你。”

“我知道。”魏静笑着说,“要是不了解你我也不跟你说这些。说实话,我也是因为要调走了才跟你说,否则,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我还咋在这里待呢?”

见辛怀玉不吱声,魏静又说道:“这帮人最爱干落井下石、锦上添花的事。就算你不理他们,他们也会像苍蝇一样,盯着你。你最好还是多个心眼儿。”

“我知道了。”

魏静这番话把辛怀玉说得像个瘪下去的皮囊,再没有精神。

“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好像炸弹还没落在你身上呢。”

一句话说得辛怀玉也笑了。

“谢谢魏老师提醒。”

“谢什么谢,我也是看你这两年从来不给我出难题,还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才说给你的。”

“我能帮你啥忙,反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唉——不说这些客套话了。”魏静见窗户外面李军往办公室走,收了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低下头,办起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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