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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apr 29 05:45:05 cst 2015

青春的你,如云影掠过,极浅极淡的笑容隐没在日后的群岚, 一个浅浅的微笑,一个哀怨的眼神,一缕飘起的长发,一句不经意的对话,一个白色的带蝴蝶结的发卡,让人永远都无法忘却……

初春,寒意尚未退去,绵延数日的细雨将天空与大地冲洗的更加蔚蓝,依旧寒冷的风让人无法感受到春天的温暖,只有绿的发亮的麦田反射着耀眼的光,灼伤着人的眼睛。深邃的天空高踞头顶,望着三月的风摇曳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像一双温暖的手穿过乌黑的秀发,惊起几只燕雀欢叫着飞向田边的树林,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来自树林旁的那座古老建筑里的几声咳嗽,还有建筑旁边那片荒冢,所有的一切事物都被早晨的云雾笼罩着,也许正是这若隐若现的朦胧造就了韩城外这座建筑的神秘,孤零零的独自坐落在小城外的这片原野上。

他从车上下来,略略的站了站,仿佛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就算在十年后的今天。这里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熟悉地穿过田野间的小道,向着那片已经长满杂草的空地走去。黑色的风衣,衣领高过脖颈围着略尖的下巴,轮廓分明坚毅,身材消瘦而显得修长,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月下的河水清澈,高高的鼻梁,紧闭的双唇,看起来是那样柔和,他一直注视着这片土地,就像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那样柔和。他没有携带任何东西,手里紧握着一束素心蓝,风衣的下摆在晨风中左右摇曳。

他在破败建筑前的空地上停住了,在冷风中站立着久久未动,几乎站成一座雕塑。杂草逐渐消失,变成一个有着环形跑道的操场,操场上一群少年在尘土飞扬中飞奔,抱着篮球在篮筐下挥汗如雨,不断地大喊大叫。随着场地外那座建筑里传出叮呤叮呤的上课铃声,他们依依不舍的拿起衣服抱着篮球有说有笑的向建筑里跑去,他大声地呼喊着等一等,但那些少年置若罔闻,依然谈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他猛的睁开朦 胧的眼睛,就在睁开双眼的一瞬时光流过了十年,操场两边的篮筐早已不在,杂草中四周的跑道依稀留着往日的痕迹。

这栋建筑大门的正上方,已经腐朽不堪的“第二中学”几个大字依稀可见,蓝色的砖墙无法抵抗风雨和岁月的洗礼,墙上的裂缝足以见证它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收藏了多少故事传说。曾经在墙上刻下的那些字迹已经无从寻觅,围墙外边那一排小白杨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与院墙里那些光秃秃的梧桐遥相呼应。长满铁锈的大门紧闭着,举目望去,里面空荡荡无一人,然而水泥和青砖交错的十字型道路却干干净净,只有大门里面的门卫室不时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隔着大门依然可以看见,通向一号教学楼的大道旁那面镶在墙上的水泥黑板,已经无法辨别它原来的颜色,很难有人知道那是一块曾经用五颜六色的粉笔画满的黑板,再往里视线被一栋二层的东西向的楼房阻挡住,无法看到最里面。

他凝视着大门里面那栋早已人去楼空的二层小楼,拿着花的手微微颤动着。久久,他转身顺着墙角一路向东,拐过东南墙角,在学校的背面的围墙后是一块荒冢,四周低矮的围墙早已残破不全,曾经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树种,现在光秃秃的只剩下荒冢前的几缕杂草。

他从没有想到十年后,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记得这样清楚,一堆堆黄土下面,在很久以前都是一个生命,如今安静的躺在这里,世界变成什么样他们已经不可能知道了,他们是谁,也将逐渐被遗忘,直到沧海桑田以后这里变成荒漠或者大海。因而,人生当中不应过分强调铭记,只要曾经拥有,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区别那一排排长满杂草土堆的是竖在土堆前那一块块残破的石碑,有很多明显经过休憩,青色的水泥冢充满了现代气息。他沿着已经被杂草掩盖的石子小路艰难的向前穿行,在最后一排的第三个墓碑前停了下来。这里已经被修葺一新,是为数不多水泥墓地中的一个,他颤抖的伸出双手,将花放在墓前那块干净的青石上,相片中的她微笑着,天真、可爱,永远年轻,就像他面前的那束素心蓝。

他很感谢这片荒废的墓园,让他有了可以触摸的回忆,至少还有一个可以勾起回忆的东西。那是一块中国蓝石碑,黑色的底面上有着一点一点蓝宝石一样的晶点,干净而冷清,碑旁一丛丛荒草在冷风中哆哆嗦嗦,唯有那束素心蓝,在其中显得那样突兀。已经模糊的石碑上镶嵌着一张清秀微笑着的面孔,微笑的看着他,仿佛知道他要回来的。白色的发卡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标志,把她牢牢地留在了那个清纯的年代,下面是一行深刻碑石里面的隶书,黑色的油漆已经脱落,苍劲有力的字迹却清晰可辨“爱女夏冰冰之墓”。

回忆这东西实在是奇妙,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被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本来已经模糊远去就如夜雾中的月下森林,只因一个场景或者一个面容它就潮水般铺天盖地涌现出来,而且那样的清晰,触手可及。十年来他在脑海中一次一次想洗尽那个场面,十年后终于明白费尽心机想忘掉一个场面是那样辛苦,终于在你以为将要忘记的时候,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它依然是你人生中的一个烙印,冷不丁的出现在你人生的十字路口,连岁月都无法洗涤。

那片田野,在初春里开始碧绿,花香、鸟语、田野间的小道、操场上的奔跑、校园里的嬉笑……

十年来他的脑海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这样的画面,他们并肩坐在操场旁边的树林边,她总是带着一个白色的发卡,把呈流线型泻下的长发留在身后,而额前的那一缕秀发总是在她低下头的时候,飘在空中像那长满绿芽的烟柳,时不时会用细长的手指挽起散落的秀发放在耳后,她那柔软的耳唇光滑圆润。她穿着灰白相间的格子长裙,裙子的下摆紧紧的贴着她的膝盖,她一次次的拽着裙子的下摆,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那么安静,静静地靠在他的肩上,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以至于他一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白色的发卡正对着他,忍不住想帮她挽起耳边的那一缕秀发,就算将来那清秀的面孔已无法记起,但他相信那个带着蝴蝶结的白色发卡他始终都不会忘记。也许只有那个蝴蝶结发卡才能把他从现实带回梦境: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清澈的眼睛里藏着的那颗乌黑的珍珠,冰冷的小手无力的放在他的手心,仿佛是被抓到的一条光滑鱼儿,她没有躲闪稍微抬抬头,甜甜地微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轻轻地启齿,然后开始说话,但那瞳仁深处,黑漆漆、亮晶晶的液体开始旋转,旋转出不同的图案。他沉默了,他只能沉默,他们才十七岁,可是就算他们二十七岁或者三十七岁又能怎么样呢?生命是他们根本考虑不到的一个话题,也不会因为年龄而格外开恩,他们第一次接触死亡,那样深刻而真实的事情,在突然降临的时候都是手足无措,他的愿望很简单,让他们重新坐在一个教室上一节课,但是那已经是一个梦想。她开口说话了,说的什么呢?他永远都记得:我来过也爱过,我很淘气也很乖,我愿变成一颗流星,把一生的光辉全部释放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那怕只有一瞬。最终她纤弱的身体真的化作一朵白云,从他的夏天里飞走了。

谁许诺了谁,谁背弃了谁,谁还有多少未流完的眼泪,谁还有多少要继续的伤悲。谁为谁守望成一座永恒的碑,谁为谁凝结成一滴千年的泪。谁为谁把青丝熬成白发,谁为谁把青春耗成落花。谁的眼泪湿了谁的心, 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

站在十七岁的天空,站在青春转弯的地方,站在一段生命与另一段生命的罅隙,终于泪流满面。

充满浪漫、纯真与幻想的中学时代,就像一场水幕上略带七彩烟雾的歌舞剧,青涩而又纯洁的舞台上有灯光、有角色,迷幻诡异,精彩纷呈。当流淌的音乐缓缓奏响,帷幕拉开,故事就这样上演了……

1999年的8月,这个夏季似乎比以往更持久些,担心了很久的世界末日没有来临,一切照旧。一直以来传说8月18日那天,太阳系九大行星以及太阳和月亮的空间位置将排列成一个大十字架,地球位于大十字架的中心,到那时地球将要毁灭。据说6500万年前和6000年前亚特蓝提斯大陆沉没时都有大十字架现。

这个谣言在学校流传甚广,以至于很多学生信以为真,煞有介事的询问父母或者老师,每天课后对这个话题都乐此不疲,但心里似乎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好奇,到了那一天,如果地球真的毁灭了,那将是一副怎样的景象?至少不用上课了!然而8月已经过去了,这个谣言已经被遗忘了,没有人再提起,但对于那些无缘重点中学而要屈就于第二中学的中学生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的来临。

韩城外的第二中学,这一天热闹的像沸腾的水,差点儿就要蒸发。其实,第二中学曾是被无数荣誉和光环所包围的一所学校,升学率在整个市名列前茅,凡是进入这座中学的学生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的校门。当然那是80年代的事情了,后来随着城市迁移,重点中学也随之迁移,这个小城的地位也逐渐下降,那些辉煌,那些风光也随之被埋葬,没人再提起。虽然它已经风光不再,但由于国家与世界接轨,普及中学的国策,少的可怜的重点中学显然无法满足广大人民的需要,因此这所已经退居二线的第二中学依然生源火爆。

中学就坐落在韩城郊外,中间隔断这座建筑与城市的是广阔的田野,除了一条国道连接两地外,两者之间还有无数隐藏在田野间的小路,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孤零零的躺在韩城外一片广阔的田野中,就像大海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四下不着边,等待那些无缘重点中学的可怜学子。

学校门前是一片相当大的土操场,操场的西边是正对校门的大道,两旁的梧桐高耸入云,至少两个人才能抱得住,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整条大道,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炎热的太阳透过树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大道的西边是一片种满了各色树种的小树林,与其说小树不如说是树苗,因为最大的不过小孩子的胳膊粗细。

大道的正北就是学校的大门,由于城市转移,重点中学也随之转移,国家的资金政策自然也就不再光顾这个曾经的宠儿,因此五米宽的大铁门、蓝色的围墙,清一色的蓝砖大瓦里面,只有两栋两层楼房,使得这座建筑更像是民国时期一座旧式公馆。大道的正南面是那条贯穿东西的国道,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笔直的东西国道穿过韩城,从中学的前面自东而西绵延延伸,通向一个个不知名的乡村、城市,据说一直通向中国的最西边一个有蓝色天空,有蓝色的草原,有终年积雪,有神秘东巴巫师,有无数洁白羊群,有无数美丽传说的地方……

“学校的条件是差了点,但是很安静,四周都是田野又和城区紧挨,是一个适合学习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安心学习,只要自己勤奋到哪里都一样,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就算去了重点中学一样学不好。”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妇女边走边说,后面跟着一个少年,十六七岁年纪,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穿一件白色的t恤,红白相间运动鞋,墨黑色的头发干净里透着忧伤,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两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路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行人纷纷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走下国道,走向田间的那条通往学校大门的通道。除了他们,这条路上还有无数的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大多是前来报名的少年,男男女女,说说笑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连田间的那些小路都挤满了人群。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方向却是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座“旧式公馆”。

“你已经16岁了,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与同学相处,有什么事情就给家里打电话,知道吗?我知道也不愿意来这里,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到好的学校去,可是……”说到这里姚莫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倔强的儿子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淹没在人群当中。

少年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抬头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和闹市般的人群,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少年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想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还那么开心,因为他那颗孱弱的心灵一路上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忧郁的情绪里,然而对于目前的处境他已无能为力。

贪狼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

贪狼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群,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人生也不再有希望了,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怯怯地走了进去。教室很大,也很宽敞,里面已经坐满了和他年龄相仿的同学,看着无数朝气蓬勃而又陌生的面容,他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正在讲话的老师,他低着头走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空座位上坐了下来,旁边就是教师的后门上了锁,看起来没有开过,而座位的左前方就是窗户,窗户外面就是走廊,隔着窗户能看到半个校园和那些古老的屋顶。

“大家今天来到这里都是有着自己的梦想,也许你们很不情愿,也许中考失败有很多的原因,但是不论如何,今天你们来到这里。我想告诉你们,来到这里并不代表你们的学习不如那些走进重点中学的人,相反你们是最优秀的,因为你们接受了人生中第一次失败的洗礼,又坚强的站了起来,这将是你们以后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讲台上年轻的男老师顿了顿接着说:“这里以前是最优秀的学府,我认为现在还是,将来也是,不论二中是不是重点,但他是优秀的,因为每年都有无数像你们一样,失败后没有气馁的年轻人怀揣梦想在这里拼搏,最后破茧成蝶,考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大学!”

教室里并没有因为老师的讲话而有丝毫的安静或者掌声雷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他们有着无数的好奇,他们窃窃私语,相互小声地询问对方的名字,来自哪里?讲台上的老师没有生气,也没有打断他们,只是边说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赵”,“我姓赵,一七班的班主任,我代化学,以后不论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少年不仅抬头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班主任,化学老师,瘦高的个子,一头短发,西服干净而整洁,因为瘦的缘故颧骨略略突出,却更显得精明干练。

贪狼抬头环绕了四周,正好与转头过来的沧月四目相对,贪狼微微的扬起嘴角,沧月礼貌的回应,便转了过去。

赵老师扫视一周,目光如炬,班里稍稍安静一些,“现在,人已经到齐了,既来之则安之,其他的不多说,我开始安排今天的任务,有三点:首先,我们安排座位,按照这次入学成绩的名次排座位,第一名先选然后是第二名以此类推,这是二中一直以来的激励你们努力学习的制度。其次,座位安排完以后就是宿舍,由于宿舍有限,除了女生我们每个班有一个小宿舍,就在学校西面的那栋二层住宿楼。小宿舍里可以住8个人,大宿舍里是剩余一五班到一八班的所有男生,宿舍的安排同样按照名次,前8名住小宿舍……”赵老师刚说到这里,下面砸开了锅议论声更大了,似乎都在相互询问自己的名次,没有人愿意住进上百人的集体宿舍。

“静一下,大家不要议论,我认为这样安排很公平,如果你想住进小宿舍那就努力学习,没有其他办法,我们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一次考试,每次考完试调一次座位和宿舍,希望你们努力学习。最后,今天下午收拾你们的座位和宿舍,晚上到教室领取你们的课本,不准迟到,明天早上8点准时在教学楼前面升国旗,然后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明白了吗?”

“明白了”教室里乱哄哄的答应着。

“好,不要吵了,下面大家都站到外面的走廊上,我按照你们的入学名次喊名字,依次进来挑座位,到外面安静一点,尽量不要影响到其他班级!”

赵老师说完,全班同学闹哄哄的走出教室,贪狼跟着众人来到走廊,发现其他班级的外面也站满了人,自然都是在排座位了。走廊里一些人站在那里说说笑笑满不在乎,一些人趴在窗户上望向教室,猜测自己的名次和座位,议论纷纷。

贪狼站在栏杆旁望着将要在这里生活学习的校园,校园很大绿树成荫,在炎热的夏季没有感到一丝炎热,那高大的梧桐足以证明这座学校的历史和曾经的辉煌。校园里的房子一律东西走向,一排一排非常整齐,除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三层教学楼和一栋宿舍楼外,其他的竟然都是一层建筑,蓝砖红瓦木梁,非常古朴,中间的一条南北走向的水泥大道正处于学校的中间,将东西走向的建筑一分为二,幽静的环境有一种深山藏古寺的感觉,不知道的人从外面看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座古城。

贪狼却一丝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他现在已经是被抛弃的孩子,孤独的提着一盏易碎的灯笼,黑暗中静静地倾听传来的谁的声音,就像梦里呜咽的小河。

“张晓” “到”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个扎着羊角辫,皮肤略黑,胖乎乎的女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随着这个女生的出现,走廊里响起了一片骚动。

“要是能和她坐一起就好了!”

“嘻嘻,看起来傻乎乎的啊,居然是第一名呢!”

张晓走进教室在第二排中间的座位坐下,第二排和第三排中间的八个座位无疑是大家心中期待的地方,现在正在一个个减少。

“肖雨”(ps.在这里贪狼叫肖雨)赵老师站在讲台上拿着一张名单,等张晓坐下后继续念道。

少年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不仅一愣,转过身来。

“肖雨,肖雨在吗?”

肖雨还没来得及答应,身边的人已经开始互相张望、搜寻,他们并不知道谁是肖雨,但都希望看到是哪几个人先走向教室,占了上等座位。

肖雨并没有太大惊喜,习惯了有朋友陪伴的日子,突然自己掉队了,一个人的处境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感到喜悦。当肖雨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听到身后唏嘘赞叹,当肖雨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墙角的位置时,走廊里又开始沸腾。

“呀,他就是肖雨啊!”

“是啊,听说他在我们班是第二名,在全年级是第三名呢!”

“真的吗?太厉害了!”

“长得也很帅哦!”

“真的呀,尤其是眼睛呢,像湖水一样!”

“哎,他怎么做到最后去了呢?”

“就是呢!”

……

肖雨英俊的外貌让人印象深刻,而此刻的举动更是让人出乎意料。赵老师看了看肖雨,一脸狐疑,又有点惊讶,开始念第三个名字。

肖雨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走廊上急切向教室里张望的同学,与正在听歌的沧月又对上了一眼。

“孙泊涵”

孙泊涵慢腾腾的走到肖雨身旁坐下,赵老师在讲台上笑“呵,你们可是考一样的分数呢。”

孙泊涵对着贪狼笑了笑。

中午肖雨没有在学校用餐,肖母带着着在市区一家饭店吃了当地的特色――羊肉面。

这是一个小城,街道也并没有因为小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城而过的唯一一条公路却格外的宽,而两面的商铺、酒店、餐厅、咖啡厅、汽修店杂乱无章,或高或低、或新或旧的建筑慵懒的躺在公路两旁,像是一个战争中被遗弃的孤城,多少有些破败。

“四季恋”,咖啡厅的名字,多么美的名字,他站在那里,第一次这么靠近,他没有喝过咖啡,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味道,也并不想知道,却一直渴望能坐在咖啡厅里喝一次咖啡。不论从书中还是电视里,咖啡厅里温暖的灯光,优雅的摆设一直令他向往。

“四季恋”他盯着三个绿色的流金大字,还有后面咖啡色的咖啡厅三个字,愣愣的出神,隔着二楼的玻璃他梦看见靠窗的桌子,空荡荡的,也许大家都午休了,他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是没有人去喝咖啡的。

中午的炎热使他无法在这里做过多的逗留,不得不转身往回走,汽修店门前几个光着膀子的中年人懒洋洋的玩着纸牌,黝黑的肌肤上还带着几道修车时留下的黑色油印,烈日下显得无精打采,除了偶尔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在超市门口来往以外,其他的店面都是门可罗雀。十字路口的岗哨,只剩下一根已经生锈并且弯曲的铁杆,矗立在被撞得残破不全的石台上。

过了十字路口,肖雨转而向右走进田野的小路,道路格外的干燥,抬抬脚都能扬起一阵尘土。广阔的田野里玉米、青蒜,红色的小辣椒以及各种肖雨所不知道名字的绿色植物,一片一片像是一幅一眼望不到边的彩色油画,而那座破旧的建筑就像油画中间的一座古老城堡。由于太阳的暴晒,田野里的植物大多无精打采,搭拉着脑袋、卷起了叶子,以此来保存水份,田野四周的小渠里没有一滴水,但由于冲刷却远比道路干净。

穿过田野就是校门口的那一片操场,由于天气炎热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像面一样细的尘土,周围的环形跑道却呈现坚硬的黑色。校门口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开了,有的人挥手和孩子道别;有的人站在那里不厌其烦的叮嘱;有的人在互相询问着对方孩子的班级,说着互相照应之类的话语;有的站在旁边吃着雪糕;有的妇女已到中年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还撑着遮阳伞……各色各样的人站在大树底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总之在这个九月的美好午后,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幸福的样子,他们真的幸福吗?肖雨并不知道,或许只是看起来幸福而已,但是肖雨却有一种落寞的心情,只有他一个人与这种幸福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看了一下表才下午两点多钟,没有午睡的他,总感觉昏昏沉沉,从上午到达韩城开始仿佛一只都在梦里,直到肖母走的那一刻,他才清醒,以后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了。送学生的家长已经陆续走得差不多了,学校门前大道西侧的小树林旁,那巨大的树荫下没有了成群结队的人群。肖雨向着树林走去,在紧邻学校墙壁和树林之间有条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肖雨向前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再也听不到校门口的吵闹,可是也找不到稍大一点树荫,前面是学校的前院墙,后面是一片广袤的小树林,不过指头粗细,一排排非常整齐,树下也异常干净,几乎看不到一颗杂草,只散落着稀疏的几片落叶。

肖雨扫视四周,除了院墙里面大树伸出的枝干洒下一小片树荫外,其他都在炙热的太阳暴晒中。在墙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墙根的小草除了疲惫外还是非常干净的,绿的耀眼,软的可怜,但坐上去一股凉意瞬间侵袭,柔软也舒服。

他看着眼前的树林,比初中教室旁的那片小树林大多了,这个一眼望不到边,初中那个才多大啊!不过操场那么大,而且由于同学们长期的在里面追逐嬉戏,里面已经被踩成了操场,不过那片树林的树好像要大些,应该有胳膊一样粗细吧!肖雨回忆着,那时候他是快乐的,一直无忧无虑从未想到有一天他要一个人面对一个陌生的地方……

总是在冗长的梦境里完成生命现实里无法上演的欢乐和畅想。

这样的梦境,是否太过冰凉与残忍,太过反复无常。一路走一路别离,一路点燃希望一路寻找答案。却原来该走还是要走,该散的还是要散。

当肖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火烧云,火红一片,太阳早已落山,气温由炎热变成了闷热,偶尔从田野里吹出一阵风竟如沙漠里遇到了甘泉,舒服极了,还带着淡淡青草味。操场上站满了人群,操场中间一群男孩子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在篮板下飞奔。操场周围三五成群女孩子,有说有笑,指指点点,有的抱着书背英语单词;有的把书垫在地上,坐在上面聊天,有的大声背诵: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开学的第二天,经过一场小雨的洗礼,天空更加的晴朗和蔚蓝,比以往更加深邃高远,阳光普照,云絮飘渺,长空碧透,偶尔一群大雁飞过,凌空翱翔,眼看飞快的接近,却又马上不规则的拉大距离,留下一串寂寞的鸣叫声。柔软的云片呈鱼鳞状,遮蔽了半空,太阳在云片上方静静地洒下耀眼的光,照射着田野里各种植物叶子上将要滴下的晨露,像珍珠一般挂在绿色的窄窄的叶子上,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偶尔惊起田野里偷吃的稻穗的鸟雀,扑棱棱的飞走了,飞向另一个安静的地方,远处传来声声狗吠,新的一天开始了,田间小路上隔三差五的走过几个戴着帽子,背着农具下地的农夫。

在这些呈网状分布的田间小路上,三个骑单车的女学生,正向二中的方向走去。左边的正是一二班的班花白青青,右边的是张雅丽,中间的女生长长的头发在晨风中四散,一会儿向后飘去,一会儿缠着白璧如雪的脖颈,一件方领的灰白相间的格子连衣裙,随着踏板的一上一下,裙子的下摆也在膝盖上起起伏伏。紫色的太阳镜下,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始终带着笑意,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蝴蝶发卡,穿梭在绿油油的田野间,像一只可爱的蝴蝶在纷飞,偶尔传出一阵铜铃般清脆的笑声。

“嗯,你们说我头上的发卡好看吗?我本来想去剪成短头发来着,就不用带发卡了,可是那天我一到理发店,看见一个女生一头长发在理发师手下,卡里咔嚓不到一会儿,头发落了一地,再看那个女生真是惨不忍睹,一塌不糊涂。真的,我想要是坐在那里的是我,非气死不可,若到那时候,我到宁愿理索性来个和尚头,倒也凉快,那个女生居然尖叫着说太神奇了!”中间骑单车的女孩,说着甩了甩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全身迸发出无限的活力和生机。

“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这样不是挺好吗?男生现在都喜欢长头发女孩呢!”白青青说。

“真的吗?我也觉得不错嘛,可是他们总说我要是理个短发更适合我呢。”她满脸疑惑的说道。

“如果你真想要短发,那你不能换一个理发店啊,我的头发不是挺好吗?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理发师吧!就给我理发哪一个,我经常去哪里的。”白青青说。

“那好啊,在哪里?”

“还是不要啦,我觉得还是长头发好看,短头发看着像个男生一样,那多不好啊,只不过青青现在是班花哩,当然什么发型都好看了。”张雅丽说。

“哎呦,对了,听说你被评为你们班的班花哩,是吗?”提起这事,中间的女孩忍不住追问道。

“哎呀,那是因为你没来啊,你要是来了,估计就是你了!嘻嘻,你说是吧,青青?”张雅丽不等白青青说话,抢先说道。

“当然!在咱们学校那会儿,你可是出了名的可爱呦,有谁不知道夏冰冰这个名字,不知多少人仰慕你呢。”白青青不冷不热的说。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夏冰冰遗憾的说道。

“哎呀,青青生气了!”张雅丽笑道。

“讨厌,我哪有生气,再说了,我才不稀罕什么班花,男生们真讨厌,还没上课就私下讨论女生!”说着白青青还是偷偷的笑了。

“哎,冰豆,我给你说,我们也给他们封了一个四大才子呢!”张雅丽说。

“真的啊?看起来你们军训还是蛮愉快的啊,唉,真遗憾!我们要是分到一个班该多好啊!”夏冰冰不仅叹口气。

“哎呀,你躲过了一劫啊,你不知道军训多难熬,再说了要是分一个班,有人会不高兴的!呵呵”张雅丽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白青青。

“张雅丽,你再说,我真生气了啊!”

“好啦,我不说了,哈哈”

“哎,四大才子?都是你们班的优秀生了?对了,那天帮我们拿东西的周磊磊是不是也在四大才子之列?”夏冰冰问。

“当然了,这你得问青青了!”

“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哎呀,是谁说的,人家学习不错,还喜欢打篮球,看起来还挺有风度应该排在第二的?”张雅丽紧追不舍。

“嗯,人家本来就挺有风度啊!”

“哦,嘻嘻,看来你对人家的印象还不错啊,这才多长时间!还有三个呢?”夏冰冰忍不住笑了。

“还有一个肖雨,是我们宿舍公认四大才子之首,长的蛮帅气的,哎,就坐在白青青后面哦,我给你说,这个人特酷,我们班里男生成绩最好的,排座位的时候他竟然一句话不说就坐在最后一排,我们都很吃惊,就是平时不太爱说话,总是一个人,从来不搭理人。”张雅丽出神的描述着。

“肖雨?”夏冰冰忍不住想起那天下午边打电话边哭的男生。

“是啊,怎么了?你认识?”白青青和张雅丽看到夏冰冰惊讶的反应都忍不住盯着她。

“怎么可能呢?”夏冰冰说道。

“哎呀,马上就到学校了嘛。”夏冰冰仿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对了还有两个呢?”

“麦小宇和张波啊,那天帮你拿东西回宿舍的时候你见过的,麦小宇可是张雅丽推举的,是吧,张雅丽?”白青青转过来问张雅丽。

“这人可讨厌了,天天嬉皮笑脸的,还有张波,长得跟非洲人似的。”张雅丽说。

“哦,这么说我基本上都见过啊,我看你们都很熟啊,人家也都热情呢,哎呀,对了还没正式给人家说声谢谢呢!”

“用得着吗?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啊!”

“哎,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给我们帮忙的,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啊”

“呵呵,有人不乐意了!”

……

三个人急急忙忙进了校门,右边是门卫室,门卫室旁边就是医务室。门卫室的大爷看见几个女孩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喊道:“哎呦,慢点,跟得上。”

“李大爷好,再慢就跟不上了,呵呵”

左边就是学校停放车子的地方,三个人把车子停在停车棚下,这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老师们也都夹着书站在教室外面,等着第二次铃声响起就进教室开始上课。

“哎呀,快点,马上就要上课了,冰豆,中午一起在学校吃饭吧,我和雅丽去找你。”白青青和张雅丽说着向教室跑去。

夏冰冰锁了车子,看着路边那个ic卡电话亭,伸手摸了摸书包掏出一张ic卡,崭新的卡背面端端正正的写着肖雨两个字。

这是个令人心神荡漾的上午,新的生活环境,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梧桐,新的白杨,一切新意足以让好奇心充分的满足。夏冰冰一个人在一个班,但只要有人她永远不会感觉孤单,她的同桌是一个男生带着一副厚厚的近视镜,抱着厚厚的武侠小说,仿佛老师所讲的一切与他无关。实际上除了前两节数学课和物理课,由于新面孔她勉强听进去以外,后两节课老师所讲的也与她无关,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上午课毕,她立马收拾东西中午就在学校吃饭了,她好想体验一下寄宿学校的感觉,若不是老爸管得严,她真想立马搬进学校宿舍,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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