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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sep 25 13:29:36 cst 2016
四十一：陨落的繁星
“只是冥冥中有种力量，它似乎在引导着什么，又似乎在竭力掩盖着什么。”洛里斯在电话里这样说了一句。
绿境森林。
马修抱着已幻化为守护天使的伊希利安，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在森林中央的糖果大道上。那是一条两旁由悬挂着各种糖果的树木所笼罩的石板小路，在傍晚倾斜的阳光之下，树影渐渐失去了它们原本朦胧的轮廓，转而纷纷集合在一起，最终将绿色的视野变成了一片晦暗。“呐，马修，”伊希利安轻轻唤了一句对方的名字，“你真的打算要这样做了吗？”
马修停顿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对于这些东西他早就想了很久，“毕竟和黑暗之塔合作之后，我们将要面对的也是箭在弦上的事了。”他手里拿着在黑云岛弄到的浩森魔坠，他认真地观察着它身上所雕刻的芒星图案，“当年浩森也是这样追随自己，可惜没能让他活下来，”马修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愧疚，他无意识地抹了一下眼角，“如果当年不那么犹豫，可能事情的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终结十字战争？”伊希利安在来到绿境森林就曾听他说过这个虚无的想法，“这可是不可违逆的事情啊。”
“百年之前我不也这样做过，”马修注意到了天边一团黑云正在靠近，“然而毕竟守旧派的实力过于强大。”
马修清楚地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若是想要浩森大陆长久存在于世界的话，将它放回到主世界，也就是人类世界中是最为妥当的。同时浩森的十字战争，是每百年就会发生一次的铁则，这个战争对大陆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它是维持水晶平衡的重要手段，因为十字战争必将牵扯到大量的魔法，故对于强势地区的魔法造成削弱，而对弱势地区则形成补足。但十字战争每一次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生存在大陆的人类数量因而逐渐减少，这也是当初他不满诸神的原因之一。诸神之战时期他处心积虑铸造了马修之剑，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妻子复仇，一方面也是为了大陆的未来，尽管最后重创命运之锁但惨遭封印，多年之后残余灵魂再度觉醒，并借助十字战争契机得到三十二芒星，但因迟疑再次失败。
“所以你想打开审判之门？”伊希对传说中通过主世界的大门有所耳闻，“你真这么做？你已经被抹得够黑了。”
马修知道当初自己之所以会与黑暗之塔合作，也只是在水晶这个问题上有着共同利益罢了。暗之塔想要得到守护者与众水晶的力量，而自己则需要水晶使者的引导，前往约柜世界复活自己，同时若是要打开审判之门，浩森大陆的水晶必须全部消失，耶华神族也必须被消灭，“于是在黑云岛我并没有出手，并向它指出了守护者的位置。”
“我明明记得我们的灵魂契约让你拥有了24星阵力量，当时现场也存在日月阵，”伊希利安知道马修的想法，“当时我就知道你与暗之塔之间肯定有联系。否则，以那种理由我们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能离开的。”
“算你聪明，”马修眼神变得警觉起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身边有一个力量十分高深的魔法阵正在逐步逼近，他下意识地把伊希利安放到了肩膀上，并把迅速将自己的佩剑，也就是太阳之舟握在了手里，“这个法阵……”
“埃及神族，”伊希利安谨慎了起来，她赶紧布下了一个小型的罗洁爱尔阵在周围，“它似乎仍在靠近你。”
“你出来吧，我知道你是谁，”马修已经在前方的石板上看到了那个法阵的标志，“别躲了，荷鲁斯之眼。”
荷鲁斯之眼迅速逼近了马修的罗洁爱尔阵，并将它的图案强行插入到了法阵中心，原有的芒星则被逼到了南部成为了调和阵，同时法阵的颜色也由红色变为了黑色线条与白色符文相间的组合，罗洁爱尔之阵最终转变为了荷鲁斯之眼，但马修却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既然荷鲁斯之眼都出现了，那么新的十字战争又要开始了吗？”
“十字战争本质上就是神之间的战争，”伊希利安密切注视着这个荷鲁斯之眼在法阵中的行为，她发现这个东西似乎正在改变罗洁爱尔阵的力量结构，使得它原本代表和平、平衡的符文与形制渐渐往代表战争，力量的方向转变，最终荷鲁斯之眼坐正了中心的位置，整个法阵顷刻间变成了黑暗魔法阵，与此同时，她还发现了马修表情上的细微变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严肃的他居然微笑了起来，“我们可以回去筹备攻打无冬之国了，荷鲁斯已在左右。”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将作为埃及使者？”伊希利安不安起来，“我不明白，那可是敌对的势力啊。”
“我们尽管也是埃及使者，但不是那一派的人。神族内部已经分裂了，”马修微闭着眼睛淡淡笑着，荷鲁斯之眼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耶华神族尽管已经被黑暗之塔消灭，但希腊和埃及神族仍然存在，若是这些神族中的守旧派阻扰，审判之门仍不可能打开。”
“所以，你才说分裂？”伊希利安恍然大悟，“那么这次的十字战争，也就是决定大陆未来的战争了？神族里也开始存在守旧派和新派的对抗了吗？”
“可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说过，水晶守护者的站队很重要，而今，她已经被篡改过的恶魔法典完全误导了，堕入了守旧派的势力之中，”马修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可能，荷鲁斯的另一派已经在浩森世界去找她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是一派的？”
“水晶守护者只不过是被蒙蔽而已，预言者迟早要让她知道真相的，而且守护者的力量已经可以不依靠水晶而存在，他们的水晶领主已经得到了三十二芒星，同时玫瑰园也在他们的手里，”马修感觉到周围的这片绿境森林已开始崩碎了，“尽管她们的力量非常分散，但这个时空的消失也就意味着亚特兰蒂斯阵已经接近完成了，那个法阵对于神族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更何况是想要坚持十字战争的守旧派。”
“玫瑰园是什么？”伊希利安对这个词显得很有兴趣，“种满玫瑰的苗圃吗？”
“的确是种玫瑰的地方，但它是水晶守护者及其使者诞生的地方，也就是十诫的实体化，”马修说到十诫这个词时突然哽咽着一下，“那就是她们诞生的地方，每隔300年诞生并将决定浩森大陆方向的灵魂，然而历史上那些守护者都被守旧派蒙蔽，全部都在竭力维护着十字战争，浩森虽然与我同行，但最后仍堕入其道。同时十诫还拥有着初始化浩森大陆的决定性力量，消灭某个神族，或是诞生某个神族，都在轻而易举之间。”
“玫瑰园就是十诫？”伊希利安惊讶得一下蒙住了嘴，“那么……那么……”
马修皱着眉点了点头，他望着周围这片已便成为了一片废墟的黑暗世界，“尽管那不是完整的十诫，毕竟它的灵魂并在其中。但那仍将成为了所有神族争夺的焦点，同时也将成为真相的揭示点，守护者还有机会。”
“我们也该回去了不是吗？我能感觉到水晶使者已经通过时空之门回去了。”
“所以我才要呆到这个时候，”马修把太阳之舟收进了刀鞘中，一阵咒语之后时空之门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水晶使者我们很难办成这些事情。”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找到荷鲁斯之眼？”
“可能她们犯了什么禁忌的事情，比如说原本该由水晶使者，守护者得到的法阵被领主所继承，一旦发生这种事，也就意味着十字战争的引线被点燃，因为魔法的平衡被极大的改变了，不单是水晶不稳定那么简单了。”马修一下明白了什么，“那么时机也成熟了，我们也到发动战争的时候，旧共和国的士兵恐怕也已得到天启。”
审判前夜。裁决之城。
“你都知道些什么？”图坦卡蒙趁玉珏睡着的时候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洛里斯，因为伊泽尔回来之后私下和自己说过调查璐璐的情况，还有这几个水晶使者，尤其是谷仓的一些秘密，而作为预言者的洛里斯掌握的信息是最多的，他点名就要问这个人，“伊泽尔已经在怀疑谷仓的身份了。”
“他会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那个繁夜一直都在身边，”洛里斯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似乎在规避着什么，“毕竟你想，谷仓伊泽尔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的，如果不是璐璐主意识这个概念，那么恐怕他早就怀疑了。”
“那么你觉得那个谷仓会是谁？”图坦卡蒙其实也觉得有些古怪，他感觉得到那个谷仓身上的力量非常不对劲。
“她是上一个世代的水晶使者，千古仓，”洛里斯在名字那里故意加重了语气，“伊凡临死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千古仓？”图塔卡蒙猛然回想起了以前书上的某个关键词，“伊凡临死前？你老婆怎么了？”
“嗯，也就是浩森当年缔结契约的水晶使者，因为浩森可不是水晶，他是幻神法师而成的水晶守护者，其法阵便是红色罗洁爱尔之阵，你的老师也应该提过吧，魔法教材都会说到这个，其力量远在守护者领域之上，”洛里斯长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躲过了什么人的追踪，“伊凡没事，只是变回了水晶精灵罢了。”
“我总感觉她们在隐瞒着什么，”图坦卡蒙回想起他也曾问过玉珏一些关于谷仓以及守护者的事情，但对方都是闪烁其词，“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三个水晶使者中，唯独那个谷仓拥有守护者的力量。”
“可能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得太多为好，这些东西也不要过早的告诉伊泽尔，她们中有人警告过我不要玩弄是非。另外，你说守护者力量，谷仓毕竟是和浩森之间有过契约的使者，拥有他的力量再正常不过。”
图坦卡蒙只听见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他知道洛里斯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他看了一眼躺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抽屉里的玉珏，“你还没睡啊。”
“你刚才和预言者打了电话是吧，”玉珏从抽屉里坐了起来，她眼睛里竟闪烁起泪光，“我希望你别告诉伊泽尔。”
“我不会告诉伊泽尔的，但我相信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因为这意味着繁夜她能不能回到他身边，她就是现时代的守护者，”玉珏低下了头，“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你刚才说繁夜？也就是那个绿衣服的女孩？”图坦卡蒙吃了一惊，“她那个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繁夜的记忆被什么人偷走了，那些东西意味着水晶守护者的力量是否能与玫瑰园契合，否则她一直以来的计划根本不能实现。而谷仓的出现，意味着亚特兰蒂斯阵的完整，也就是唤醒玫瑰园的契机，也是拿回记忆的最后办法。但谷仓绝不是那什么千古仓，她的守护者力量本来就是繁夜给的，罗洁爱尔阵根本不可能，我和繁夜当初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亲自确认了，她只能是早已死去的那块水晶碎片，红蔷薇。”
“也许是他弄错了，他本来就是个疯子，”相对洛里斯图坦卡蒙更信任玉珏，“你还是愿意把这些和我说了。”
“可能一直瞒着你我心里也很难受，只求你别把它们和伊泽尔说就行了。”
“嗯。”图坦卡蒙点了点头，“但那件事，是指的什么？”
玉珏犹豫了一下，“你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原本该是守护者的繁夜会变成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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