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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jul 10 11:13:12 cst 2016
一万五千年前，南方的奔马平原上有一种树，成片生长，春天像草一样绿，秋天像草一样枯萎、洒籽，旱的时候会留一株在地面，别的埋入土地里做根以度过旱季。这种树极其矮小，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他们只是一种草。其实他们本不应该这么矮小，只不过他们在真的开始生长之前得先经过一千年的草一样的生活。他们用这一千年的时间把自己的根深深的埋入地下，等到千年之后直冲天际。可是开始的一千年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奔马平原上的野马把它们像草一样的吃掉，一片一片的吃掉。这样又过了三千年，终于有一株长了起来，只两年，就长的比一般的树木高出许多，往后更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了。虽然长的高了，不过这棵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感觉到了孤独，“我不是树么？为什么我会有感情”，他不只一次问过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他长大了，将周围土地的营养全部吸走，所以后来的同伴最多也只能长的比其它树木稍高。再后来，见到他的人感叹他的高大，给他起来名字“揽月树”，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他的树冠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活了一种鸟，人们管那鸟叫伴月鸟。他们相互依偎，一直到今天。
揽月慢慢的走进屋里，看着被分别装在木笼里的肖白一行人，肖白还被那蛹一样的藤困着，星华等人还在晕迷着，只有肖白睁着眼睛看着他，眼里居然也没什么怨恨。心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做这些事之前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么，为什么现在会感觉后悔？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怎么样，笼里可舒服么？”他笑着问，不过他的脸上满是皱纹，怎么笑也不可能好看。
肖白也笑笑：”挺好的，没想到你这还挺干燥的，我以为得潮得不像样呢。“肖白抬头看了看这木筒一样的屋子问道：”离我上次进到这里，有多少年了？“
揽月也用手指算了算：”大概也得二十年了吧。那时候你刚十几岁。“
肖白笑笑：”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哎，你今年有多少岁了。“
揽月笑着摆摆手：”不知道，早就想不起来了。“这时候两个随便聊天，才真的像很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肖白笑嘻嘻的问道：”你说当然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救你啊？“
”嗯，可能吧，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我么？我感觉还行，反正我也不会死的。“肖白的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
揽月一笑：“肖白啊，你实在是太乐观了，叶冲天一直没杀你，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么？”
肖白大笑：“我还真不知道，我留在山上十年，每天受他三掌，他发誓我在山上一天他就绝不找十灵后人的麻烦，结果他还是失信了。现在他的想法我还真是猜不透了。”
“这世界最难猜的，还是人心啊！”
“嗯，我感觉也是。”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电光火石之间整个屋里突然燃起了大火，几乎就是在瞬间，整个屋里全部都烧了起来。除了星华，其实那几个人早都已经醒了。屋里的一切都在燃烧，润水用水将几个人的全身都浸湿，随着火焰的炙烤身上冒起白色的蒸汽，五个人在火光与蒸汽中狠狠的看着揽月。揽月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目光转向同样带着微笑的肖白：“十灵的孩子被你**的不错嘛。”
“嗯，是不错，就是有点傻。”
流火用尽全力烧着屋内的一切，火光从红转蓝，烧的屋子啪啪做响。除了几个人的笼子，屋里别的地方全是火，直到流火筋疲力尽，木屋子一点破损都没有，只是被烧的有点发黑。流火气喘吁吁，剩下四个人哑口无言。揽月哈哈大笑：“娃娃，怎么不烧了？”
流火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娃娃，你天资不错，可是还差点火候，对付一般的树妖足够，可是我怎么说也活了一万多年了，怎么可能会被你这小火伤到？不过，若是再容你五年一定大不相同，可惜你们未必还有五年了。”说完揽月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的惋惜。
“嘿嘿，他肯定有五年、五十年可活，但是你就未必了。”肖白在一边说道。
揽月大笑着用手指着肖白说：“嘴硬，还是那么嘴硬。”
肖白一笑：“并不是我嘴硬，而是我看出来你心里有鬼。”
“哦？我心里有什么鬼？”
“听你刚才说的话是叶冲天想要抓我，那现在你不把我们送给叶冲天请功，反倒把我们收到你身体中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揽月眯着眼睛看了肖白一会儿，没说话。肖白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不愿意说？要不然你把叶冲天到底为什么一直没杀我告诉我也行，就当报我当初救你的恩了。”
“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叶冲天吧。另外我没把你们送给叶冲天的原因也很简单，我要跟他做个交易。”
“交易，你不是他的手下么，敢跟他做交易？”
“哈哈，手下？我活了一万年凭什么被他一个活了连一百年都不到的领导。”
“黑魔也好，叶冲天也好，对我来说都一个样……莫非伴月出事了？”肖白心里突然一动，问出了后面那句话。
听到这话，揽月神情突然变的落寞。一句话问出，肖白已经完全知晓，若说这世界上对揽月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非得属那只在他身边陪了几千年的伴月鸟了。那只鸟在他初长成时飞来，一呆就是几千年，虽然后来又有伴月鸟飞来，但是对揽月来说却只有最初的才是最特别的。不过人都说揽月树不死，伴月鸟不亡，现在揽月还在这好好的，伴月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揽月依旧不说话。
”其实你才不喜欢什么杀人血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强迫自己这样的？“
揽月沉默半天，终于开口：“伴月能成凤了，我想帮她。”
听到这话肖白一惊：“你莫非是打算用万人之血助他成凤？”揽月沉默不语，点头以示承认。
“呵，你打算用我去换叶冲天替你杀人，不脏你的手，还能让伴月浴血，是吧？”
揽月的声音很低沉：“他伴了我几千年，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他，所以我想在最后帮帮他。若是让他涅槃成凤，你也知道，九死一生。”
肖白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这件事他肯定还不知道吧。“
”嗯，若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只怕你这自做主张，会把你们千年的感情毁于一旦。“
揽月干哑的笑了几声：”若是它真的能成凤，也算值了。“几个我都不再说话。
时间过了几天，一个月圆之夜，揽月站在高高的树干之上，身边还有一个少妇模样的人，少妇模样普通，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安静的温柔，这少妇，正是伴月鸟。两个人都抬头看着月亮，久久的不说话，脸上却都带着笑容。
”你……想好成凤的时间了么？“揽月终于开口问道。
伴月轻轻一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成凰，我成不了凤。”
揽月傻傻的一笑：“凤凰，凤凰嘛，差不多。”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我舍不得你，而且成凰了也不一定就真的有多好。”伴月温柔的说道。
“我也舍不得你……”揽月小声说，也不知道伴月听没听到，紧接着便大声说道：“肯定还是有好处的，那样你就是百鸟之王了。”伴月笑笑，没说话。揽月呆呆的看着伴月温柔的笑容，心里只是说不出的心疼：是啊，成了凤凰有多好，你一定特别想成凤凰吧。我一定要帮你，绝不会让你有一点意外，绝对不会。
“好处可能有很多，只是涅槃之后，你我肯定不能再见……”伴月的声音就像月光一样轻，而月光下的她眼圈有点发红。
“我没事，你在天上也能看到我，我那么高。”揽月忍着眼圈里的泪，故做坚强的说道。
一只鸟，一棵树，相伴几千年，此刻他们却像孩子一样在月下因为要分离而伤心，其实若是真的不想分离，放弃成凤凰的想法不是更好？两人虽不可得飞升，却也能相依偎过得千年、万年。只是，揽月认为成凤凰对伴月更好，只是，伴月认为揽月一心想让他成凤凰，两个人都不想对方失望。我，想让你过得更好；我，想成为你的骄傲。若有一个人稍微自私一点，两个人便都会快乐。而现在两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时间慢点吧，让我多在他身边呆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可以涅槃的伴月鸟有两个特别的地方，第一是胸口会长出一根火一样的羽毛。当他把凡间一切的事都处理完成，只要将那根羽毛拔下，火焰就会开始灼烧他的身体，第二就是休息的时间会从晚上变成白天。揽月跟伴月依偎着坐在一起，虽然伴月想强忍着不睡，可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还是睡着了。揽月将她抱回巢里，看了一会儿她安稳的睡姿，又回到了关着肖白等人的屋里。
几个人在这呆的还算安心，要吃有吃，有喝有喝，上厕所的时候自己的笼子周围会自动升起木板，不让人看着，事后所有的东西会自己消失不见，简直不能再方便。不用到处走，风吹雨淋的，而且现在已经确实落在光明剑的手里了，反倒感觉安心了。承土他们饿了就吃，醒着的时候就练练功，只是星华不能练剑，笼子里太小，只能用手来回比划，肖白倒也能看出一二来，给他适当的指点。揽月回来时偶尔跟肖白说话，六个少年本来就不愿意搭理揽月，而肖白在揽月不在的时候又把自己跟揽月的纠葛一说，六个少年更是跟他无话可说。可揽月派去送信的小树精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让他有点迷惑：怎么，莫非叶冲天不愿意？
其实揽月想错了，因为小树精根本就没有见到叶冲天，自从那天叶冲天骗得白天治自己的女儿，第二天他就要亲自送白肖下山，白肖大惑不解，叶冲天只推说找到了能治叶欢欢的大夫，白肖当即感觉到问题可能出现白天身上，想要带白天一起走，叶冲天却说那大夫需要一个人打下手，让白天留下，他自己陪白肖出去云游散心，算是补偿白肖这些日子在山上无聊，然后不容白肖再说更多，就带着白肖下山去了。叶冲天一半是拖走白肖，一半也是他真的想好好下山走一走了，自己也有好几年没有下过山了，白天在山上，他放心的很。小树精被揽月授意，必需跟叶冲天面谈，得到他亲口的承诺，这小树精的木头脑袋也不懂变通，只是呆呆的在光明剑山上等着叶冲天回来。
白天留在山上给叶欢欢治病，按法调理了半月有余，叶欢欢的病情果然大有好转，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康脉已一天比一天强，病脉则一天比一天弱，如此脉像，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叶欢欢肯定能醒过来。治病不像干活，你干一点就少一点，治病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白天倒也找到了在等待时候可以做的事，就是去大殿找那个扫地的老人说话，可自己不管说什么那老人都无动于衷，只专心于自己的扫地事业，白天跟他说起师父，跟他说起星华，说的都是快乐的事，就好像是在给老人讲故事，也像是安慰现在的自己一样。
这天白天给叶欢欢治完病，又跑到大殿来找那老人，老人还是像平常一样扫着地，“老人家，你说你怎么不歇歇呢，不管我什么时候来你都在这扫，再这么扫下去，我看地都要让你扫漏了。”当然，老人没有理会他，还是用飘忽不定的步伐在大殿里到处扫着。
“我感觉欢欢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可能这几天就会醒了吧。她要是醒了我就跟师父回山里去隐居，再也不出来了，这世上的事实在是太乱了，与其活的这么累，不如回到山里去种种地，打打鱼，悠然快活的过一辈子。”白天说这话一半真，一半假，虽然他真的感觉活在世俗之中挺累的，不过他也明白，世俗之中还有很多的事必须要他去完成。这老人怎么说也是光明剑的人，说说无关紧要的事可以，而别的事白天都格外小心。
“当然了，隐居之前我还得跟星华说好了，让他别找我，嘿嘿。其实你说也挺奇怪的，怎么我们两个就遇上了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不过现在还挺想他的。”白天就在这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反正老人也不搭理他，他就当自愉自乐，一直说到晚饭的时候。
“老人家，我去吃饭了，一会还得给欢欢煎药呢。”说完白天转身往小院的方向走，走两步又回来了：“老人家，我怎么也没看到你吃过饭呢？一会儿我给你带点过来吧。”说完也不等老人回答，就走开了，他知道反正老人也不会回答的。
吃过晚饭，白天先去了小院的东厢房，想再看看叶欢欢的病情，然后好配药。推开了东房的门，白天心里不由得一惊，床上只有被褥，叶欢欢却不知所踪，白天的脑袋飞速的转了一会儿，首先想到的是叶欢欢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醒了过来，然后自己起身去哪里了，想到这白天赶紧起身在后山找了起来，可是来回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
“那莫非是去大殿那边了？”白天想到这又准备大殿那边去，突然想起刚才答应给那老人带吃的，于是就勿勿的把自己刚才特意留下的一只烧鸡用纸粗粗的包了一下，然后快步向大殿走去。白天没费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大殿，轻轻把烧鸡往大殿门口，老人能看到的地方一放，就又往前走，大殿再往下才开始有人把守，白天想去问问那卫兵看没看到叶欢欢。可白天刚走出大殿的门，却被一个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了。
“你是不是在找欢欢？”
白天猛一回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天扫地的老人。此时老人用左手扶着扫帚，正看着他。老人突然开口说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愣了一下赶紧回答道：“正是，老人家你看到她了么？”
老人站着没动，右手一挥，地上的烧鸡自己飞到了他手里。老人咬了一口烧鸡说道：“不用找了，她已下从后山下山了。”
“下山了？”
“正是。”
听到这白天松了一口气，知道去向就好办了，反正不是失踪，自己能跟叶冲天有个交待，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老人一边吃着烧鸡一边走到大殿门口，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我劝你快点下山，要不然叶冲天回来了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怎么会，她不是自己下山了么？”
“是下山了，不过她是从密道下去的，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
白天眼珠一转，马上给老人施了一礼：“烦请老人家为我作证。”
老人专心的啃着烤鸡，白天一直没直起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其实现在白天并没有感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反而感觉自己的任务完成，十分轻松，要说服这个老人肯定不会太难。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把鸡吃完，骨头直接往殿外一扔，回头看着白天：”你还是快点下山，我是不会做证的。“
”劳烦老人家，要不然晚辈会很为难。“
”不用为难，现在下山就好了，我可以带你下山，保证不会有人拦着你。“
听完这话白天才感觉有点难办，自己若是不是能说服这老人，勿勿跑下山的话，那叶冲天回来肯定以为自己逃跑了，更有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将叶欢欢治死之后，毁尸逃走。回过头来又一想，这老人说自己知道叶欢欢下山了，可是就算自己说服了他做证，那叶冲天就一定会信这老人的话么，万一要是不信的话，自己也是白忙，最好还是能将叶欢欢追回来，若是她自己下山的，她身体刚好，还虚弱的很，自己虽然不会什么法术和轻功，不过说不定还能追上。
想到这白天急忙说道：”那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欢欢是从哪走的？“
老人笑了笑：”知道，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就想让你下山。“老人似乎是铁了心，这下白天没办法了，便走到老人边上，也在门槛上坐了下来，想了想突然又笑了，自己若是不下山，而是一直等叶冲天回来的话，虽然会有一点风险不过未必会很大，那叶冲天也不是笨人，自己如果真的是害死了叶欢欢，当然会逃，而自己现在没逃，那叶冲天有很大的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话。
老人看了他一眼，发现了白天的笑容，便张口说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想，而且你现在要是不下山的话，我保证你等不到叶冲天回来。”说着老人随手从地上拣起来一块刚才扔的鸡骨头，像是随手一扔一样，将那骨头扔向大殿中间的大香炉，只听见‘铛‘的一声，大香炉发出了铜钟一样的声音，骨头直接嵌入香炉内。
现在的白天倒是不害怕，只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也没惹到这个老人，怎么这老人就非得让自己下山不可，把自己想到的所有可行的路封死，有能力杀死自己也不杀。
”老人家，我死活无所谓，只是万一我这么下山了，只怕叶冲天回来了会对我师父不利吧。“这才是白天心中真正担心的事。
”不会，你现在下山，我保证你师父没事，不过叶冲天找你的麻烦我可不管。“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叶冲天会听你的么？他才是盟主吧，我怎么能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得了我师父？“
”怎么相信……嗯……怎么相信。“老人沉吟了一会儿，起身慢慢走到大香炉的边上，面向下山的方向：”让开点。“白天不知道老人想做什么，起身站在大殿的一边，老人摸了摸大香炉，像是告别一样，然后伸出右手，在香炉上轻轻的打了一拳，大香炉发出一声巨响，直接从大殿的前门飞了出去，然后一路沿着台阶滚下，现在夜还不算深，路上来来往往还有行走的剑盟弟子，一些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大香炉碾成了肉饼，大香炉一直向下滚直到山门处，撞在山门的柱子上，将山门撞倒才停住。
由于有夜色，白天并不知道这香炉到底造成了多大破坏，只听到山下不时传来惨叫和呼喊声，乱成了一锅粥，不一会三个中年男子飞身到了殿前，这三个男子气度不凡，穿着华丽，一看就知道在剑盟之中的身份肯定很高，老人走出去站在殿前，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向老人一施礼，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下山去了。
”怎么样，能相信我了么？“
白天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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