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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14 17:55:12 cst 2016
一路上打闹的几人，再欢乐也有分离的时候，把两个女孩送到她们的村子口，剩下的五人才走向自己的村子，两个村子隔得并不是很远，十来分钟就到了，所以，没有多久，便各回各家，只留下黄淼和李业善两人蹲坐在黄淼那个四合院式，已经经历了好多年风雨的破旧楼房外的老旧祠堂…
这个祠堂建立于几时，虽然就在自己门前，但是黄淼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记得爷爷曾经说过，黄姓在这个村子里是大姓，早年因为饥荒，祖先从远在陕西省那边长途跋涉搬迁过来，就连现在祭祖，打的横幅上面都要写着“祖传陕西”，甚至连村子都叫的黄村，而足有三层楼房高，没有任何隔层的祠堂显得特别空旷，门口仅有四条大柱子的祠堂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
蹲坐于祠堂的两人，丝毫不符合自己外号“大善人”的李业善首先开口…
“三水，今晚我就不去学校了”
“嗯，又有什么活动吗”黄淼转过头看向李业善，并不好奇，这样的事情，在升上初三以后已经屡见不鲜，因为在学校闯出名头李业善，被社会外面混的人看中，已经把他拉进一个叫做名字很是响亮的小帮派（龙头帮）…
而虽说李业善年纪不大，但是凶悍敢打敢拼的性子让人看起来就会忽视他的年龄，加上自己在学校的势力，成功的在那个小帮派做上一个小头目，现在在学校门口收些保护费，由于门口油水并不是很多，所以，并没有其他帮派的人过来抢夺地盘…
所以，李业善也算是轻松的混着，只是偶尔，帮派有些比较大一点的事情，需要人手，才会叫上李业善把学校里的人拉出来充场面，果不其然，这次又是这样的情况…
“嗯，听说帮里的游戏厅今天有人搞事…而那人是桥头那边虎头帮的人，然后今天闹的有点大，所以叫上我拉人过去”李业善轻声说道，他并不如何担心，一般帮派之间，并不会发生像香港古惑仔电影里面大规模的战斗，反而是人越多，就越打不起来，所以，像这个时候，反而是最让人放心的…
而说起桥头，其实是一条横跨于黄淼这个镇与外界的唯一桥梁的另一头，叫做桥头，中间横更着一条叫做郁江的河流，江面比较宽，如果没有这条桥，那么，对于黄淼他们所处的这个镇，背后全部是大山的地方，交通还有贸易都会受到影响…
而正是这个唯一通道，造就了桥的那边，桥头！便成了当地的一个最大的贸易中心，也算得上是一个繁华的地方…
但对于这个地方，代言词更多的便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乱”，是的，太乱了，简直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除了当地居民，更多的外来着来这里进行贸易交流，而人一多，各种各样的店铺就开了起来，而人一多，纠纷也就多了起来，在那个时候，当地政府的不给力，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黑帮站了出来，今天你被欺负了，好，找到我这个帮派，我帮你解决，明天你的摊位被人抢了，好，又找我解决，快捷，方便，只是需要交上足够的保护费，那么，你就可以安心的在这个地方好好的做你的生意，所以，在当时的情况，黑帮，也就渐渐的兴旺了起来…
而到最后，可能是治安好了起来，而有人的生意好，那肯定就有人生意不好，但是好与不好，你都得交上足够多的保护费，不交，说没有也行，那就砸，不交保护费，那也不用做生意了，一来二去，受害的人多了，渐渐的联合起来对抗，又是形成另一股势力，这历史的车轮滚滚，就是这样，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故事，今天能有你欺负我，好，我找人，或者我就自己组成一帮人马，亲自和你对抗，只要足够凶悍和足够的人手，便不会有人敢于欺负你…
所以，后来就渐渐的形成了现在的大大小小的帮派，占据着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地盘，不容他人侵犯，而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一片这样繁华而且混乱的地方，对于那些因为看了香港古惑仔的热血青年少年，这一片地方，对于他们简直就是天堂，所以对于黄淼他们在学校打个人都算大事的事件，在这里可以忽略不计，不值一提…而对于家里收藏着一整套古惑仔大片的李业善，那里，也是他向往的地方…
“你确定你以后就要走这条路了吗”黄淼并不奇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那个地方，为了钱，我不搞你，你发展好了，也会回头过来搞我的…
“嗯，那本来就是我喜欢的生活，没有约束，没有管制，自由自在，还能有钱花。多好”李业善一脸的向往…
“但那始终不是正业，而且，还与犯罪挂钩，你能那样一直混到老吗”毕竟认真看过古惑仔的大结局，黄淼有点担心的问道
“呵呵，我们现在还那么年轻，说到老，未免太早了吧”李业善笑着看向黄淼继续说道“再说了，书上不也说了，年轻的时候犯错，就连上帝也会原谅的吗？”显然连上帝都不知道的李业善抖搂着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
“你知道上帝是谁吗”黄淼一脸鄙夷看着李业善“而且，上帝原谅你有毛用？别人的刀可不会原谅你”
“哎哎，别那么认真好不好，难道你让我去那个gd去做上班族？那你还不如让我在家耕地呢”李业善赶紧让黄淼打住“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黄淼迷茫起来…
“碍？要不，你就去那个gd省做一个安安稳稳的上班族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性子的”李业善一脸笑意的看着黄淼…
“滚蛋，你自己不去叫我去”黄淼一巴掌甩向这个要把自己推出去工作的朋友，虽然明知道是开玩笑，不过黄淼一想到，如果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还真舍不得，虽然它是如此的贫穷，更何况，还有这一群人…
“嘿嘿，那要不愿意，要不跟我混着呗”说到最后，李业善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反正你身手也不差，而且，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李业善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看似不健壮的少年身手多好，要不是几次带着黄淼在身边，好几次架他都要吃大亏…
“跟你混？”黄淼有点犹豫，虽然刚才那样说劝李业善，但是他心里何尝不喜欢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过了一会，黄淼对着还在等待他答案的李业善说道“好了，我在想想吧，我妈应该在等我吃饭了，走了，回去”
说完，也不等李业善回答，便自顾自的走了回去，正在李业善有点失落的起身走人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黄淼悠悠的传来一句“晚上叫上我”
李业善闻言，大喜，急忙“嗯”了一声，也转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由于那些哥哥姐姐都已经毕业，出去工作的工作，去外地念高中的念高中，家里这个四合院的小孩就剩下他和二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家，而他由于经常出去和朋友，所以，虽然只是相差一岁，但是黄淼和家里这个乖宝宝堂弟并不怎么经常在一起，只是偶尔聊聊天，就算在家，也是各在各屋…
穿过不算太长大门，黄淼进到由三栋一层楼房和一排长长的瓦房组合而成的四合院中间的天井，四合院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坐落而成，而当地的习俗，都是分为大边小边，从黄淼的父亲那一辈算，大伯的那一栋在黄淼家的右手边，二伯则是左手边，黄淼这一家，就正对着历史悠久的老房子…
回到自己简陋的大厅，已经务农回来的妈妈正在做饭，而比自己大两年的亲哥则去了省城读高中，平时都不经常回来，黄淼跟母亲打过招呼，便放下东西走到灶台生火的那一边，坐下帮忙生火烧菜…
“妈，跟你说个事”黄淼一边捣鼓着柴火一边喊道
“说呗”正在洗菜的母亲头也不回的回答黄淼
黄淼抬起头，看向正在弯腰洗菜的母亲，头上原本乌黑茂密的秀发，在父亲去世后，一根根白发渐渐冒了出来，而原本直挺的腰板，也在日复一日的耕地务农中，已经有了些许弯陀…白皙的皮肤，也抵挡不住风吹雨淋，日益衰黄…
“妈，我就不中考了”黄淼低下头说道，顺便悄悄的抹掉渗出眼眶的泪水…
“什么？！”正在洗菜的母亲转过头来看着黄淼
“为什么”
“我不想读了，反正也读不好，还不如早点出来工作呢，这样我就可以早点赚钱娶媳妇啦”擦掉泪水的黄淼，抬起头对着母亲笑着说
“你这孩子，好好的干嘛不读书？我又不是供不起你，再说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借…”
“妈…”不等母亲说完，黄淼便喊了一声，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唉，好啦好啦，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懂事…要怪，只能怪你妈没用”话刚说完，眼泪就掉了出来，转身就又洗起菜来，只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直忘水池里掉“滴答………滴答………”
黄淼也不说话，只是走到自己母亲背后，个子已经比母亲高的他双手很轻松的搭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揉起了那对因为长期干农活坚硬得犹如石头一般的肩膀，轻声道“妈，你已经很好很好了，在我看来，你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
“行了行了”擦了擦满是洗菜水的手拍掉还在给她按摩肩膀的手继续道“就你会说话，唉，我也不管你读不读书了，反正，你自己路，自己看着走，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说完，她就把洗好的菜捞起准备烧菜了，而她也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小儿子，起了多大的作用，以后每当黄淼迷茫之时，都会想起，母亲这一句看似随意的话……
晚饭很简单，一菜一肉一汤，由于祖母和爷爷已经年迈，吃的饭菜口味都不一样，两个老人都坚持已经煮已经吃，所以，简陋的客厅，就只有黄淼母子两人在安静的吃饭…
吃过饭，冲好凉，黄淼便跟母亲打了个招呼，说去上学后就走出家门，却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去了村口的一口大井那里，这里是平时他们几个集合的地点，一向最早到的牛哥，今天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已经等在了那里…
“牛哥”黄淼喊了一声，正在拿着书的牛哥也不理他，只是看着天空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黄淼看着牛哥，知道他又在进行“天算”了就没说话，村里老人都叫牛哥这种行为叫做天算，意思就是不用笔，看着天空去算数，能把一条复杂的数学题算出答案的，就叫天算，而牛哥正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一条给黄淼有纸有笔还有参考的题目，黄淼都要算上半天，而交给牛哥，对着天空发呆，一会答案就能出来，对此，黄淼只能感叹上帝的不公，虽然他也不信上帝…
在牛哥算完自己书上的题目时，总是姗姗来迟的为邪和汉奸头永均也终于出现了，这时，已经距离上课只有四十分钟了…
“你们这群人总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懂得着急，不思长进，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和你们做朋友”看着自己手上的电子表，牛哥有点气愤的对着几个人骂了起来…
而被骂的几人，也不作恼，这样的情况三天两头会出现一次，他们早习以为常，黄淼笑着对牛哥说
“是不是天算没算出来啊，还有难倒我们天算子的题目？”
“滚蛋，老子算得是高中的题目，算不出来不正常么”
“哈哈…正常正常”几人大笑
“笑个屁啊，还有一个没到，”牛哥抬头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怒斥
“哦，对了，你们先去吧，我和他今晚有点事，就不去学校了”黄淼对着三人说道
“你们……”为邪犹豫了一下，没把话问完，不过大家都懂
“嗯，我跟着去看看”
“那你们小心点”汉奸头永均也不多说
“嗯”
“有事回来吱一声”为邪也不废话
“吱……”
“滚蛋，操… ”
“吱个屁，那么有本事，给我考上个高中”一听口气，就知道这句话是天算子牛哥所说了…
“好啦，都别废话，没事，你们去吧”黄淼笑着对三个说着不一样的话，却表达出一样的关心的三个伙计，挥了挥那没有云彩可以带走的手…
“嗯，走啦”
看着三人渐渐走远，黄淼心里叹息“既然舍不得，那就不离开吧，不过，混吗？”
“嘿”正在想问题的黄淼被背后突然来的一声吓到，听着熟悉的声音，黄淼一甩手往背后拍去，“哌”的一声响起…
“靠，用得着那么用力吗”李业善的声音传来…
“谁叫你还那么幼稚”黄淼对于这个立誓要像陈浩南学习的李大善人无语…
“嘿嘿，这不是玩嘛”做到和黄淼一样的位置，李业善又问道“怎么样，想好没有”
“没有”
“那么难？”
“没有”
“那不难你给我答案呀”
“没有”
“没有答案？操，你耍我”意识到自己被耍的李业善，一拳朝着黄淼挥了过去，被眼疾手快的黄淼轻轻躲过，一边躲一边笑着说
“谁叫你那么幼稚，还玩吓人的把戏，不知道你把本大爷吓到了吗，”
“不知道谁幼稚，居然跟我要文字游戏”
“这叫一报还一报”
“滚，吃我一拳，黑虎掏心”
“滚你妹，凌波微步”
…………………
打闹累了，两人坐在大井边上休息…
“我跟你说，我可没妹”
“我知道”
“那你还说”
“………”我黄淼无语的看着李业善
“哈哈，就要恶心你”李业善哈哈大笑
……
……
“到底想好没有”
“嗯”
“怎样”
…………
沉默良久，黄淼终于给出答案
“我的青春，我做主”
“额，那到底是答应没有？”李业善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
“答应没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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