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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jun 22 01:42:24 cst 2016
赛义德・哈里格睡到半夜的时侯,听见远远的有巨大响动,他眯起眼,眼珠左右转了转,战争打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哪天半夜里不来几声炮响,简直睡不着有没有?不过两河流域的上游相对而言要平静些,这么多年他也没怎么样,他居住的这个镇子也没怎么样,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他年轻的时侯。那天他正在自家饭馆后厨里忙活,只听到一声巨响,从天花板上抖抖索索掉落了无数灰粉,他的第一反应是拿起锅盖盖上今天的例汤锅。就在锅盖合上,哈里格先生长舒一口气,心想,今天的汤保住了的时侯,厨房里和隔壁商店相连的那堵墙,向外倒了下去。他看着那面竖立了几个世纪,年龄比他还大的墙,现在已经是个墙洞了,目瞪口呆,隔壁的家具商店已经整个不翼而飞。
后来他从厨房跑出去,问了邻居才知道,好像是一整排战斗机上掉下来的弹夹,打中了可怜的老阿利姆的家具店,以及家具店隔壁的蔬菜摊和蔬菜摊隔壁的理发店。真主保佑!赛义德默默在心里为邻居阿利姆和其他可怜的逝者祈祷了一会,又回去揉面团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该开午饭了,不能让客人没有饭吃。
论一个厨师的自我修养,什么是厨师的自我修养,准点开饭,这就是厨师的修养ok?
赛义德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妻子略微发福的身体散发着温柔的香味,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养眼,但是抱着肉乎乎的,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但是赛义德的温柔乡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一阵不间断的敲门声打碎了。听到敲门声,我们的赛义德・哈里格先生从床铺上跳起来,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声音似乎消失了,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打算重新躺下去睡觉的时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嗯,确实是有人在敲门,赛义德打了个哈欠,爬下床来,套上外袍,又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吵醒妻子,便摇摇晃晃地顺着楼梯走了下去,穿过廊桥,穿过中庭,穿过客房区的门洞和外间的餐馆,他从窗口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人,打开旅店大门,正在疑惑的时侯,一块闪着亮光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一个声音说道:“打扰了,我们要投宿。”
啊!黄金!赛义德的注意力还没从那块闪着亮光的东西上收回来,那只手却已经把黄金收回了口袋里。直到那只手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他才抬头去看,那是四个人,浑身泥土的人,活像魔鬼!真主保佑!要不是看在黄金的面子上,不不不不,要不是看在真主的面子山,他一定把这些人直接轰走!
我们的赛义德・哈里格先生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那个人虽然穿着吠陀同盟的制服,却根本不像是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不过哈里格先生并不介意,反正他是开旅馆的,就算是打仗,人也得想办法活下去,经营点什么不是?无非是几个逃兵罢了,况且,吠陀同盟上个季度就宣布解散了,即使有点什么,又怎么样呢?最关键的,嗯,最关键的那一点,现在就在眼前这个人的口袋里。哈里格先生变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问道:“几位请进,要几间房,打算住多久啊?”
“三天。”“三周。”
三天是卓世勋说的,说三周的是李涯,我们的店老板却有些懵了,他只能不说什么,先把四个人引到帐台边上。卓世勋抬眼看了看李涯,李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坚持,停了一会儿,他轻声地叹了口气,对店老板说道:“四间房,先住一周,有变化再调整。”
大买卖啊!四间房!哈里格先生的手都要颤抖了,在这个贫瘠的小地方,他这个小店,自从记事开始,还从来没有接待过同时超过四个入住的客人,还每人一间房,要住一周啊,这样就是28天的房费,如果他们还在店里用午餐和晚餐的话……啊!赞美真主!
“不要四间,两间就够了。”
什么人!专门来捣乱的吗?赛义德觉得那个说话的人真讨厌!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假装没听见。但那人又说道:“一个瘸子,一个病号,你们两个自己呆着没事,死了我可不管埋!还得浪费力气挖坑!”那人身上的吠陀制服全是奇怪的口子,哈里格先生想,倒像是自己和妻子吵架之后家里各种布料的状态,那讨厌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和你一间,小豪和瘸子一间,这样万一有点什么也好有个照应,我还想攒点力气回家呢,不想浪费在给你挖坑填土上!”
卓世勋没有说话,李涯转过头对老板说:“两个标准间。”
旅店老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这里按人头收钱,两间也是这么多钱。”
李涯也不生气,点头说道:“知道了。”又一伸手,说道:“钥匙。”
店老板拿出两把钥匙交到他手里,又从墙上取下一排叮当作响的钥匙排,带着他们穿过后厨旁的走廊,穿过中庭,从仓库一边的楼梯走上去。店老板对自己的小店还是很自豪的,但自豪归自豪,没有人来住的话也是白搭,他虽然每天会兢兢业业地打扫一下各个房间,但战争时期,来住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店老板颇为得意的是两间窗户面对着镇子中心的大套房,景色十分宜人,朝向也好,里面的设施虽然有些旧了,却整理的非常干净。自己珍视的东西,也希望别人认同,所以哈里格先生犹豫一下之后,把他们带到了那两间大套房之前。
打开了客房的门,李涯环视了一下,觉得店老板虽然看起来是个奸商,但人也许还不错,就轻声说了句:“收拾的非常干净,谢谢!”哈里格先生愣了一下,脸色微红,又走到旁边,打开另一间套房的门,粗声粗气说了句:“我去楼下换钥匙。”说着就要离开,但卓世勋叫住他,问道:“有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店老板有些为难,但是看了看四个人身上的泥灰,又感觉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在每天辛苦打扫干净的客房床铺上睡下去。但这个点,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不说,离服装店开张就更久了。只能先去自己的衣柜里找找看吧,于是他说:“我去看看。”
“麻烦了。”说完,卓世勋也不管旁的人,径直走进了套房的一间卧室,关上了房门。
李涯看着卓文豪和凌志峰安顿好,自己又退出来,回到客房的时侯,旅店老板换了两把钥匙上来给他,另外还有几套不算新,但是洗干净了的衣物,谢过老板,但他并不领情,恶狠狠说道是要付钱的,李涯微微一笑说道:“你看到那个大高个了没?他有钱,问他要。”店老板吃不准他什么套路,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开去了。
拣出两套小一些的内衣裤和便衫送到两个孩子屋里,李涯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一边的套房。虽然比不上卓世勋在东亚的官邸,甚至连华夏同盟总部指挥中心的招待中心都比这豪华的多。但毕竟是小地方,又是在战争之中,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里是***同盟的地头,很多事情不能用常规的标准来判断。如此,套房也还算是好了,外间是一个小客厅,有一张三人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外加一个阅读区域,有一张写字台。靠近阅读区域那一边是一个露台,露台上放了一张小桌子和几张椅子,可以在外看看城里的风景,不过此刻就只有月亮和夜色可以看看。阅读区的另外一边有一扇门,李涯打开看了看,是一间盥洗室,没什么特别,虽然地方有些穷,但老板把自家的旅馆打理的很是那么回事,洗浴用品一应具全,摆放得井井有条。自从和吠陀大战之后,三个多月他们躲在山洞里,这几天又是一路奔波,没有任何机会给他们洗澡,李涯这个不算是有洁癖的人,都感觉自己已经脏得受不了了,于是反手锁上门,痛洗了一场,等洗完出来得时侯,屋子里的夜视钟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
卓世勋肯定已经睡了,他最近十分奇怪,经常说着说着话就能睡着。何况这是三个多月一来第一晚正儿八经有床睡了。换上店老板拿来的衣物,李涯漫不经心地扭开卧室的门,他满心以为会看到两张单人床……
额,好吧,定了定神,又再次确认了一下,大床,一张。卓世勋显然也已经痛洗了一场,现在已经缩在大床的一边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从吠陀那边借来的军服,以及内衣裤胡乱丢在卧室内的卫生间地板上,而店老板给的换洗衣物还在外间客厅沙发上放着。
李涯再一次感觉到欲哭无泪,他不知道要不要把卓世勋叫起来,然后一起下楼叫店老板给他们换一间有两张单人床的房间,还是说,就这样先对付一晚再说。要知道,虽然李涯对卓世勋的骨骼十分有兴趣,但不代表就愿意和他在一张床上睡啊。站在卧室门口纠结了好一阵,李涯最终没有叫醒卓世勋,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累了,就连睡梦中,眉头都是深锁的。
算了,就先这样吧,叹了口气,默默地从卧室里退出来,自己滚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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