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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may 23 23:23:14 cst 2016
第二天凌志峰如约送来了协查通知和搜查令，本打算这一周就去拜访名单上的人，但一封公函打乱了罗英的所有计划。公函是张胜利专门送来的，由东亚区空总财政部上周发到第六军，事关上个月交上去的预算单，这几周就要汇总统计了，十分紧急，但这几周以来卓文豪都在休假，张胜利只能给他发了简讯。可卓文豪根本就没自觉自己是个军长，还管着整个第六军的各种大事，压根就没想起来要偶尔去看看简讯。张胜利等了几天没有收到军长的指示，没办法，只好巴巴地跑了来，看到罗副官也在一起，更是委屈得眼泪汪汪。
“到底怎么了？慢慢说！”罗英看着张胜利，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要替卓文豪分担管理整个第六军的责任，心里有些难过。张胜利擤了擤鼻涕，又吸吸鼻子，开始说这一次的预算。
公函是关于是卓文豪上个月交上去的预算，财务核算过后，发现有点问题，而8月份交上去的半年预算，关系到下半个财年整个第六军的开销和花费，也关系到第六军所有人发薪的问题，这将不仅仅是第六军所有人能不能按时领到薪水，更是关系到这些领薪水的人背后的家庭在下半年的生活问题。以往都没什么大事，卓军长也从来没有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所以但凡大事，张胜利都是等着卓文豪回去了亲自处理。但这一次张胜利坐不住了，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难搞的问题，东亚区财政部的预算办公室主任过来威胁他说，如果这个周等不到改好的预算，他们第六军甭想要下季度的开销了，等着喝西北风吧！
“大校！怎么办啊！”张胜利是个机灵鬼，不然跟着卓文豪这么个丢三落四的长官，早就被其他部门的人玩坏了，他看准了罗英能够解决这件大事，便赖在罗副官身边不肯走了。
罗英叹息一声，说道：“预算拿来我看。”在决定给卓文豪当副官的那一刻他就有觉悟了，直到如今也只不过刚出现一个半年的预算单而已，今后指不定有更难搞的大事在等着。
总要面对的，不可能一辈子藏着不问世事。
翻看着乱七八糟的预算单，罗英扶着脑壳发出一阵**，他抬起头，看一眼一边坐着的卓文豪，问：“这是你做的预算？你就一点没觉得有问题？”
卓文豪说：“每年都是这么做的，有什么问题？”
罗英捂着胸口，又是一声**，卓文豪还以为他心脏不舒服，赶紧从他口袋里去掏药，但是罗英一把捉住他的手，指着几处有明显错误的地方问他：“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去年增加了娱乐业消费税之后，反而你的税务收入减少了？还有，航运业务明显增加的情况下，为什么运输机的能源需求只有去年的一半？”
卓文豪答不上来。
罗英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还有人统计学比你更差吗？”
卓文豪想了想，十分认真的说道：“有！”
罗英不屑地哼一声，道：“还真有？我道是没有了，是谁啊？”
卓文豪嘻嘻一笑，说道：“凌师兄。”远在c市的凌志峰忽然之间狠狠地打了三个喷嚏。
无语了，罗英朝他竖起大拇指：“罗某人对你甘拜下风。”
越看越没有头绪，问卓文豪，他的答案只有：“过去一直这样，没什么问题啊。”
罗英干脆只问张胜利：“过去一年的收支账目在哪？”张胜利想了一会，摇摇头。
无奈之下，罗英站起来，把卓军长也从沙发上拽起来，说道：“走，去一趟财政部。”
东亚区财政部位于六朝古都的b市，如果后来大战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也算上，b市做了七个王朝的都城，前六个属于封建王朝，最后一个就比较难界定，估计还需要一度时间，历史学家才能给出明确的定义。卓文豪的飞梭在中心城区停下来的时侯，财政部的人刚刚开过了每周的例会，正陆陆续续地从中心会议室回到各自的部门里去。
找到负责预算的准将邹衍，罗英陪着好话道：“邹长官，我这边刚刚上任，还没来得及看预算，能不能求您帮个忙，把过去一年的收支找给我，我这周重新做一份预算？”
邹衍看看罗英，又看看他身边的卓文豪，表情有些为难。
罗英才想问他是不是需要什么手续，却听邹衍说道：“罗副官，不是不给你，是给了你你也赶不上，第六军的预算要改，估计没有三周改不完。”
卓文豪皱眉：“邹长官什么意思？”
邹衍看着卓文豪皱眉，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说：“额，确实是去年收支类目内容太多，这不是担心罗副官看不完嘛，我建议，要不然咱们还按上半年的预算？实在不够的，等下个季度再追加？”
罗英有些犹豫，按邹衍所说，沿用上半年的预算标准不是不可以，但第六军是航天部队，一般都是集中在下半年会有比较多的航天任务，如果直接按照上半年的预算标准，势必在能源这一块就会出现短缺，现下又事态不稳，月球工厂现在还能正常交货，真的等到下半年出现什么其他情况就不好说了，从这个角度而言，多囤一点能源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罗英摇了摇头，对邹衍说：“邹长官，还是我重新做一份吧，刚好我也想熟悉一下军内事务。”
b市，初秋时节，温度是十分适宜的，但是邹衍鼻尖上的汗珠还是冒了出来，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说道：“嗯，不用啦，按以往的经验，上半年下半年都没有差多少。”
罗英还没说话，卓文豪又开口了，他说：“邹长官，你玩我吗？上周你让你们预算办公室主任来吓唬我的勤务兵，现在我们按要求重新另做一份预算，你又和我说没问题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邹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板着脸，但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说道：“我们上个月新来的预算办公室主任，不太清楚过去的情况，给卓军长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罗英看见邹衍的脸色，知道他十分不悦，却碍着卓世勋的面子，不好说什么，连忙按住卓文豪，又说道：“不是，邹长官，我们还是按规矩办事，有什么需要的手续，或者有什么为难的，您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邹衍看看罗英，抿了抿嘴唇，对他说道：“罗副官，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罗英看他退后一步，似乎是想把自己让到一侧的走廊上去，就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他一动，卓文豪也跟着蹭过来一步，邹衍见卓文豪无意识地跟上来，他又让了一步，罗英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卓文豪跟着，又向前走了一步，走一步，又一步，左等右等不见邹衍开口，只见邹衍越走越靠近走廊那一头，有些诧异，正想开口。邹衍先忍不住了，着急向着罗英身后叫道：“卓文豪！你能不能让我和你的副官单独说几句话！”
一扭头，罗英看到卓文豪一脸无辜地站在那，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推了推他，说：“去去，一边玩去，大人说话你凑甚么热闹！”
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有点奇怪，卓文豪这才皱了皱眉，向着走廊另一头慢慢地踱过去了。
邹衍看他走远了，这才舒了口气，对着罗英说：“罗副官，实在不好意思，第六军的军费一直是我们这里最难搞的。”
罗英点点头，同情地望着他，说道：“是，我看也是。”
邹衍差点留下两行老泪，说：“你也知道卓文豪难搞，我就不瞒你了！倒不是他哪里提不合理要求，而是他那个预算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弄，刚开始不知道，叫他改，他倒是虚心接受，在我这里赖着不肯走，非要我帮他弄清楚，搞得我这里十天半个月干不了任何事情啊！”
罗英哦了一声，在脑子里想象卓文豪坐在邹衍办公室里改预算表的情形，嗯，那个酸爽！
邹衍又接着说：“后来再也不敢叫他改了，每次交上来都转给邱副官，帮着看过了，才汇总交上去。”
罗英又轻轻地哦了一声。
邹衍又说：“卓文豪这样的性子，我们都不敢告诉他每次预算都是邱副官帮着改的，这次可巧了，邱副官最近也不知忙什么，这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人，我们新来了一个预算办公室主任又不知道过去的情况，就把预算扔回给张胜利，是我没交代清楚。这不，昨天邱副官已经回来了，预算表也转给他去看了，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啊！”
罗英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邱副官什么时侯拿去的预算表？”
邹衍说：“也就是昨天吧。”
罗英点点头，说道：“谢谢你邹长官，能不能麻烦你把过去五年的收支整理一下给我？我回去参考一下，既然邱副官已经在看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停了一下，他又问：“你刚刚说他回来了，这几天是在总政部吗？”
邹衍说：“应该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第六军的军费预算没有两天改不完。”
罗英点点头，又谢过邹衍，匆匆赶去总政部。
回东一区的路上，罗英脑子里一直是邱君和的话：“……按理是轮不到邱某来改六军的军费预算书，但他这么些年带一个军，身边却没个分担的人，副官职位一直虚位以待，等的就是你一句话啊！”
卓文豪问：“你刚才跑去哪了？半天不见人？”
罗英笑笑，伸手拍拍他的肩，道：“走，去找师兄和李响。”
卓文豪奇道：“这会儿去找他们要干嘛？”
罗英笑道：“今儿高兴，喝酒去！”
卓文豪斜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还喝酒，喝大了老子再给你扛到床上去呗。”
罗英哈哈一笑，说道：“正是，麻烦大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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