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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feb 08 22:25:55 cst 2015
第四章 张教头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晨练做好了，就给整天的修练开了个好头。中国自古就有日出而作的传统，山村出来不久的猪脚更是如此。天微亮他就开始了晨练，舒爽筋骨气血。完成修练任务以后，再漫步晨风，寻幽探胜，也是修练之人难得的享受。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仿佛听见有人喊了声“还不快去修练”。当时他没有在意，事后越想越可疑。凡是有关修练的事情，他都比较敏感。猪脚记得，当时他还抬头瞟了一眼，仿佛有个影子往作坊后面走了。
猪脚拿定主意，迈步往作坊后面走去，想看看是谁在这后面修练。围着后面转了两圈，也没看见练功的人。他再抬头看了一眼作坊的后门，走进后门继续向后搜寻。后面是一个小山坡，地面一片焦黄的小草，依稀有条路通向前方。
顺着路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草坪上面，居然有好几十个人。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练基本功法的动功。猪脚连忙弯下腰，躲到一丛灌木树后，偷偷地盯住前方。他发现有四十多个小孩，排成三行队伍。小家伙们在跟着前面的一个做示范动作的大人，正在练自己熟悉的动功。这些人全都背着他，唯有另外一个大人面向自己。猪脚觉得这人的模样有点面熟，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伸长脖子猛瞧。
“是王师傅”他一声欢呼。这位王师傅，是虚竹坊的一位工匠。猪脚虽然认识他，但不过是点头之交。有熟悉人就好办，猪脚不紧张了。他从灌木树后站了起来，向前方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又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虚竹坊的学徒。王师傅看到他来了，却没有作声阻止他前去。猪脚放心了，快步向前方走去。他悄悄地站在队伍旁边，看着这支奇特的修练队伍。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全都穿着同样的衣服。
动功已经接近尾声。猪脚发现有三十多个小孩是虚竹坊的学徒，还有几个小孩是镇里的人，不面熟的只有几个。而正在做示范动作的带功师傅，猪脚也认识他。他也是虚竹坊的师傅，平常猪脚都叫他张师傅。一会儿，动功结束了。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就散了。小家伙们围住了张师傅和王师傅，七嘴八舌的，纷纷在问练功中疑问。两位师傅有问必答，态度和蔼。其回答的精妙之处，令猪脚茅塞顿开。这些答案解除了他一些久缠不去的疑惑，猪脚心中大呼过瘾，大感不虚此行。
他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听着，两位教头师傅也不管他。其间有几个猪脚比较熟悉的小孩看见了他，还向他点头示意。猪脚也点头示意，但却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直到张教头喊了声“散场了”，学徒们都准备回家的时候，才有人跟他打招呼。
猪脚看到张师傅正在向自己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张师傅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一起回作坊。” 一行人向作坊方向走去。
张师傅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练功场的情况 。在练功场修练的好处很多，不仅能够督促学员定时定点练功，还能够传道授业解惑，更能够直通洞玄门。张师傅热情地邀请他到练功场来修练，还说了一些洞玄门的内幕消息。猪脚对张师傅的一些话，虽然不太明白，却知道只要舅舅同意，他就能够加入这个练功场。
这一天上班，猪脚闷闷的剧着竹子，似乎满怀心事。毕竟只是一个八岁多的小屁孩，心事都写在脸上。等到了晚上回到了家里，只有舅舅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这才鼓足勇气，提出要加入练功场的事情。他特别强调了张师傅的功夫高，见识广。他听了茅塞顿开，因此很想参加。
舅舅听了长叹一声，但看到猪脚很坚持。就把他的难处解释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猪脚的要求。原来，舅舅已经没什么银子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而加入练功场需要每月一两银子。这个花费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而是一个月的伙食费。舅舅对他说道：“如果你坚持要参加练功场，那你每个月的工钱就没有了，否则我哪花费得起呀！”猪脚想了想张师傅那不凡的见识，忍痛答应了。他去练功场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张师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猪脚很想了解。舅舅和张师傅是多年的同事，自然比较熟悉。
在舅舅的嘴里，练功场领头的张师傅，学员口中的张教头，他也算是虚竹坊的一个大能人了。他原本只是虚竹坊的一个普通师傅，连大师傅都不是。后来因为得了一种怪病，四处看病也没啥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竟然有了生命危险，医馆的大夫说他只能再活数年。张师傅也是个狠人，居然狠下心来砸锅卖铁，把家产全部卖了。他弄到银子后跑到洞玄门去医治，病就越来越轻了，人也变得干劲十足。据说，张师傅是因为练出了真气，病才好的。洞玄门根本就没有医治张师傅，只是说练功病就会好。这个张师傅怕死得很，没日没夜地苦练功夫，不知怎么的病就好了。后来他又去过洞玄门两次，每一次都呆两三个月，也不知那时候他怎么这么有钱。要知道，外出生活几个月，需要许多银子。这么多的银子，在作妨当师傅的人肯定是花费不起的。说到这里的舅舅还唏嘘不已：“人怕伤心、树怕剥皮，伤心人是啥奇迹也能够创造出来的。这个张师傅，算是从阎王爷那里捡了条命回来。”
在整个虚竹坊，张师傅是对洞玄门最熟悉的人。内门弟子测试的名额，他推荐几十个也没有问题。参加他的练功场，就算是搭上了去洞玄门的顺风车，测试以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所以，去练功场花点银子，还是值得的。有人说张师傅通过了内门弟子测试，但是他自己不愿意进内门，仍然在外门呆着。后来他弄了这个练功场，每个月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张师傅就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富翁，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猪脚知道：洞玄门的外门弟子，其实根本算不上是洞玄门的人。外门弟子，不过是为内门弟子提供财力物力的人而已。只有内门弟子，才真正算得上是洞玄门的人 。张师傅不愿意入内门，算得上是奇葩一个，很少有人这样做的。毕竟，只有内门弟子才更容易成为神仙一流的人物，而外门弟子是很难成为神仙的，收入也少得多。 张师傅不愿意入内门，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过了几天，猪脚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套条纹衣服。他心里一喜，知道事情成了。这套衣服正是练功场的制服，学徒们都是穿着这样的制服练功的。果然，舅舅回来后对他说道：“从下个月一号开始，你就是练功场的学员了。每天修练两次，天刚亮的时候一次，吃完晚饭后一次，每次不到一个时辰。”尽管早有思想准备，猪脚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来了！真气啊真气，我来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猪脚看到了练功场的教头王师傅，他正是练功场的两位教头之一。
王师傅也看到了他，打了招呼之后，还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学员了，一定要记得，每天按时修练。”说着指了指附近的一个楼房：“我就住在那里，我们可是隔壁邻居，以后修练我喊你。”
猪脚听了，乖乖的应了声：“好”。王师傅满意地笑了笑，走了。
据说，这位王师傅也去过洞玄门，在那里训练了三个月。回来以后，身份就不同了，仿佛身上镀了金，很多人都愿意向他请教。等到张师傅成立了练功场，王师傅自然就成为了教头，收入可观。猪脚的舅舅李师傅，虽然也算是外门弟子，却从来没有去过洞玄门，就没什么人来请教，也没有当教头的机会，弄得囊中羞涩。
去镀金，这也是发财的捷径呀！猪脚感叹道。
光阴荏苒，猪脚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等来了。这个月一号，他正式成为了练功场的学员。
清晨，学员们就站在了练功场上。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跟着前面做示范动作的张教头，规规矩矩地练起了动功。王教头站在旁边，发现谁动作不规范了，就用教鞭当空甩个响炮。他接着做一个标准示范动作，来纠正动作不规范的学员。
练完了动功，张教头还示范了站桩功和静功的标准姿势。不过，站桩功和静功都不强迫在练功场练习，这些都属于在家一个人独自练习的内容。
接着是自由活动时间，学员们可以练功，也可以提问题，还可以回家。
猪脚当然不愿意回家了，这可是用银子买来的学习机会，怎么能够浪费！他明白，这里只有张教头最有见识。一群人围住张教头站成一圈说着话，猪脚就站在圈子后面听。让他郁闷的是，虽然长了不少见识，却没有任何人提问，关于呼吸配合动作的问题。
在练功场锻炼了十多天，猪脚没敢问任何问题。他只是默默地听，独自琢磨关于呼吸的问题。这一天晚练时间，张教头终于开始说，呼吸如何配合动作的问题了。他先是示范了一遍，后又带着学员们做了一遍。猪脚意外的发现，居然没有几个学员对呼吸有兴趣，大部分人只对如何练好动作有兴趣。
等到了自由活动时间，猪脚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张教头几处身姿如何配合呼吸的问题。张教头解答后，对猪脚很是赞赏：“你是真正想学好基础功法的人，很少有小孩子能够注意到呼吸的问题。”张教头抬头对着学员们说道：“基础功法，其实是一个呼吸功法。”
猪脚注意到，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的原因，张教头的话，没有几个学员听入了耳。这让他很意外，原以为自己的练功层次很低，看来不是这样的。猪脚心里早有定论，呼吸应该是练气第二层。可惜的是，就连当教头的张师傅，也没有说练气是有几层的。
练功场里有一个叫楼高平的学员，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在与张教头的对话中，其对呼吸的认识，让猪脚叹为观止，顿起结交之心。张教头还向楼高平解答了关于如何运用想法的问题，更是听得他如醉如痴。他听了后猜测，如何运用想法，很可能是练气的第三层。但是遍观学员，除了他和楼高平以外，没有别的学员对想法感兴趣。
猪脚不禁暗自感叹，这些学徒们毕竟还是年纪太小，完全不明白想法的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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