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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feb 07 11:39:37 cst 2015
第二章 保安镇
这是一个新兴的城镇，正式的名字叫保安镇，但附近的人都习惯叫作保安圩。保安圩是这个镇子的旧名字，旧习惯强大无比。保安镇是新改不久的名字，很少有人这样叫。以前的保安圩，仅仅是一个交易集市。
现在的保安圩，也只有一条里多长的沙石路。这条路，就是整个城镇的主街道。街道两边多是木楼，特别的是几座大型楼房，显得很是醒目。保安圩除了有市场、客栈、酒楼、赌馆、药店、打铁铺、百货铺、字画古玩店以外，还有一个工艺作妨。保安圩的街道上行人不断，不算冷清，也算得上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城镇了。猪脚的舅舅，就在这个工艺作妨工作。作妨的名字，叫作虚竹坊。
在作妨的一栋二层小楼里，一个小屁孩正伏在桌子上识文断字。小屁孩盯着书皱着眉毛，这就是跟着舅舅来城里的猪脚。他到达保安圩已经两天了，还没有出门。据舅舅说，识文断字对通过内门测试有帮助。因此这两天，他便不出门，一有空便闭门苦读。
这层楼有三个房间，住着两位大师傅：唐师傅和李师傅，李师傅就是他的舅舅。唐师傅本来占居着两间房子，不知李师傅跟唐师傅说了些什么，唐师傅就让了一间楼房给他住。据说，唐师傅已经结婚了，因此分到两间房，但是他的妻子很少来这里。他舅舅未婚，只分到一间房。猪脚现在虽然也算是有了一间楼房，却只在睡觉的时候才进去，平常都喜欢呆在舅舅的房间里。
他喜欢舅舅的房间：明亮的窗台，木质的地板，竹质的桌子、椅子、柜子、书架，都令他感觉很新鲜。墙上贴着几幅字画，书架上是满架的书籍，让整个房间充满着人文气质。据舅舅说，其中有两幅字画是他画的，这让猪脚对舅舅充满了仰慕。这房间，比山村那间有尿桶的房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好得太多了。
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 他转头一看，舅舅迈步走入了房间。
“猪脚，我已经跟老板说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虚竹坊的学徒工了。你跟着我，当学徒。”接着，舅舅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原来，舅舅虽然是大师傅，每月也只有三两左右银子的收入。一个人过省吃俭用的日子，每个月也・得花一两左右的银子。但现在是两个人吃饭，每个月就只剩下一两银子的零花钱了。这一两银子要买衣服买书，还要送人情 ，经济上很是紧巴巴的。因此他想到了让猪脚当学徒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境。学徒是没有工钱的，但管吃管住。这样一个月也可以节约一两银子，而且猪脚以学徒的身份在作妨居住，也没有人说闲话了。
接着，舅舅带着他围着作妨转了一圈，熟悉熟悉环境。两个人一边走，舅舅一边介绍情况。现在他有了学徒的身份，可以大摇大摆地四处参观了。两个人来到了作妨的大门，上面有一块黑底白字的牌匾，上面书写着“虚竹坊”三个古色古香大字。虚竹坊就是作妨的名字，属于洞玄门经营的产业。这是一个手工作妨，大约有百来个工匠，主要生产竹质家具。出品的产品主要有竹椅、竹桌、竹书架、竹靠椅、竹筷子等等。作妨里有三个很大车间，全都是是生产作坊。这里还有一个食堂，一个大池子。这个大池子里面是黑乎乎的水，闻着有一股臭味，许多的茅竹泡在黑水里面。舅舅介绍说，泡过黑水的竹子，做成家具以后就不会起虫。
他舅舅还介绍了工匠的收入情况。工匠的收入，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等的是学徒，是没有工钱的。中等的是师傅，一个月有大约一两八钱的银子。高等的是大师傅，一个月大约有三两银子左右。作妨的工钱是计件算钱的，多劳多得，不做没有钱。大师傅一个月工作三十天，一般也就三两银子而已。至于食堂，舅舅都是在食堂这边吃饭的，以后猪脚也在这里吃饭。买菜有菜票，买饭有饭票,而菜票饭票都需要自己掏腰包购买。
走在虚竹坊里，这里的空气很不好闻，很多地方都有一股腐竹的怪味。墙角屋后到处堆着乱糟糟的的竹子，地面上也到处都是碎竹腐块。整个虚竹坊显得杂乱无章，只有靠近居住的地方稍微好一点。
学徒的第一天，猪脚印象深刻。食堂的早餐是一碗白米饭，几点腌菜 。他感到满意，再用不用吃山村那难以下咽的红薯丝饭了。吃完早餐，他跟着舅舅走到第二车间，中间一个位置就是舅舅的工作台。工作台旁边是工具箱，里面有钻子、刨子等各种各样的小工具。还有两张矮凳，舅舅坐一张，猪脚坐一张。
接着舅舅拿起一根小指粗的细斑竹，放在工作台上用剧子剧断。一样长的细斑竹，剧了一堆。舅舅指着旁边一个做好了的竹书架，对他说道：“这一堆细斑竹，是书架上的这一部分。”猪脚一看明白了，这样的工作，尽管自己年纪幼小，也是做得了的。只见他笨拙的拿起一把小剧子，开始了剧竹子的工作。等到吃中餐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剧好细斑竹了。
中餐吃的是白菜炒肉，不过菜里面只有几点肉丝。尽管肉少白菜多，猪脚也很是满意。终于告别了一年只吃几顿荤菜的日子，现在是天天有肉吃，多好呀！
下午继续学徒的工作，剧断细斑竹。剧竹的工作非常枯燥无味，剧到下午下班的时候，猪脚已经早就没有力气了。但是他却没有吭声，咬牙坚持了下来。
晚餐和中餐差不多，吃完饭后回到了舅舅的楼房，他这才发现拿剧子的右手起了两个水泡。舅舅看了看他手上的水泡，安慰道：“没事，等做多了手上有了老茧，就不会起水泡了。”舅舅说着指了指书架上的书籍道：“这里有一些关于修真的基础知识，你必须认得更多的字。你还需要看一看这些书，按照书上的功法修练，才会更有希望入选内门。”说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只有三页的小册子，递给他说道：“这是洞玄门入门基础功法，只要按照这个功法练出了真气，那你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了。”
猪脚奇怪地问道：“舅舅你有功法，怎么没有成为内门弟子呢？”
舅舅一听红了脸，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个基础功法我练过很久，但就是练不出真气。所以在练功上面，我没办法指点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他好奇地问道：“ 真气是什么样子的？”
舅舅答道：“据说，真气没有形状，没有颜色，就像空气一样。你只要在测试以前，练到感觉有一股空气，在身体里面动来动去，就可以通过测试而成为内门弟子。”舅舅停了停又说道：“如果你在测试以后才练出真气，也可以找传法师参加测试，但是这需要花很多的银子，还要由传法师决定你是否能够成为内门弟子。”
猪脚奇怪地问道：“难道有了真气还不能成为内门弟子吗？”
舅舅苦笑道：“你只要不是假装练出了真气，就一定能够成为内门弟子。如果你假装练出了真气，不但你会受到很重的惩罚，我也会被赶出外门，还要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听了机灵地说道：“ 我一定说实话，即使练不出真气，也不会骗你。”
他舅舅欣慰地说道：“我就是知道你是个诚实的孩子，还是亲戚，才敢带你来参加测试的。不是亲戚，谁敢担当被踢出外门的风险呀!"
猪脚听了很是感动，暗自决定：决不能辜负舅舅的信任，一定要在测试以前练出真气。花银子去测试的后果，穷人是承受不起的。
这天晚上，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基础功法的学习。书一翻开，许多陌生的名词扑面而来，还有一些陌生的字不认识。好在有舅舅的帮助，认识陌生的字没问题。至于一些陌生的名词，舅舅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算解释过了。从这晚上开始，猪脚就深深地明白了：走路必须自己走，别人的帮助，不过是指点前进的方向，别人不可能代替自己走路。这种儿时的遭遇，直接导致了他自学为主的习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猪脚一边学徒工作，一边学习基础功法及其相关知识。偶尔还到保安圩的街道上闲逛，把保安圩的店铺全部参观了一番。
舅舅抽了个空闲日子，带着他回了趟永城。在永城与他母亲见了一面，直到天黑了才赶回保安圩。永城，是一个较大的城市，保安圩就是永城的下属城镇。从保安圩到永城，走一个时辰的路就到了。永城是猪脚的出生地，他的妈妈和弟弟就生活在这里。
妈妈又搬家了，妈妈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不是他幼时的家。自从猪脚的父亲遭遇牢狱之灾以后，家里就没有了房屋，只得到处租房子住，每个月都要交房租。当他赶回家的时候，首先看到一个池塘。接着妈妈从池塘小路跑出来，张开双手把他抱在怀里，喜极而涕。
池塘后面是妈妈的新家，只有两间房屋。家里很简陋，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装衣服的大木箱，还有锅碗瓢盆，这就是家里的全付家当了。房屋后面停着一部手推车，这就是母亲谋生的工具。猪脚看了一下母亲的家，感觉比穷苦的外婆家，也富裕不了多少。
他伤感地告别了母亲和弟弟，家里真是一贫如洗呀！猪脚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赚钱，改变家里的穷困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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