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豆腐与狐狸与铜锣卫门——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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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一言，诸位静听。
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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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了……”狐妖摸着肚子嘀咕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不知何时发出响声。
说着，狐妖的手下意识伸向身边的包裹，犹豫了一会又缩了回去。
“但是，始终是偷来的……”
想到这里，她毛茸茸的两只耳朵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
干坏事很难受，狐妖的心里面有一种负罪感。别的妖怪都无比痛恨人类，所以就算是烧杀抢掠也根本没有负罪感。
但是这只狐妖不一样，或许说她更贴切向“善”，与妖怪的“恶”完全背道而驰。
比起披着人皮的“妖怪”而言，她更像是一个人。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就活不下去啊！”狐妖蜷缩着身子，用尾巴将自己裹起来取暖。
“我这样弱小的妖怪，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事情。只要活下去就好了，活下去就能得到一切……”
无法奢求什么。弱得连人类都打不过、出生不够十年的狐妖根本没有办法拥有选择的权利。
犹豫了一会，狐妖还是将手伸向了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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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妖怪要杀人？别傻了！妖怪就是吃人的！】
【你想背叛妖怪吗？难道你认为世界上还有妖怪的容身之处吗？】
【杀了她！】
【妖怪滚出我们的房子！】
[不对……]
[不对……]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啊啊啊啊！！”
狐妖惊慌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刚在睡梦中似乎动太大了，结果从树上掉了下来。
“好痛！”狐妖眼带泪光地揉了揉屁股，咬着牙又爬回了树上：“果然刚刚是梦吗？”
【刚刚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狐妖突然沉默。
“我不想……不想干坏事，不想偷东西……”
哭咽地声音断断续续。
“为、为什么妖怪一定会是坏蛋？”狐妖抱头啜泣着：“谁、谁想做坏蛋了啊！我不是坏蛋啊！”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要将东西还回去！我不会吃偷来的东西！”
悄悄地爬下树后，狐妖蹑手蹑脚地向藏包裹的地方，果然她还是无法接受偷窃。只要趁着夜色安静地放回原位的话，那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应该就是放在那里……呜嘎！”
狐妖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曳然而止，脸色吓得煞白。
就算黑袍和夜色融为一体，也掩盖不住浑身的血腥气味。若有若无的残暴意识就算是像狐妖这样的小妖怪也能隔着几米远都能察觉到。
这一次，九空熏是全力备战状态，在埋藏着包裹的地方死守着。
【怎怎怎么办！！被发现了吗！？】
白天那种恐怖的感觉再次被唤醒，这时狐妖再次想起九空熏当时的话语。
这家伙，它是认真的。
要不是它外放的气势，说不定狐妖现在已经一头栽进里面了。
【等一下……！】
狐妖愣了一下，如果说是要追杀的话。为什么九空熏会笨到暴露自己的存在？完全没有必要进行威慑。
“刃鬼”的凶名在外，这点应该也能想到的才对。
为什么……
正当狐妖陷入疑惑时，九空熏站起身来吓了狐妖一大跳。
“之前就能一直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果然就是你吧。”九空熏抽出黑刀，挥刀指向狐妖的藏身处。
“滚出来，跟了我一整天了。也是时候正面对决了。”
【一、一整天！？】这次换狐妖惊愕了：“怎么可能！？”
“……不肯出来吗？”九空熏缓缓走去：“那我就亲手将你扯出来。”
【呜！怎么办！？】
接近绝望的狐妖才发现现在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力量层次差太多了。
无解。
“完、完蛋了。”
绝望的泪水流下。
通常在这种绝境时应该会出现英雄才对，不过狐妖等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英雄。
“哎呀真是没办法。”滑稽尖锐的怪笑声从狐妖的背后传出。
【是妖怪！？】
“果然是你，本来来到这里想赚点外快，结果却意外钓到了鱼呢。”九空熏咧着嘴狞笑着：“白天用替身术的家伙也是你吧，我说过要杀了你的，【毒流怪】。”
四肢细长无比，一丝不挂的身体上全是一层层恶心的褶皱，藏在褶皱里面的剧毒孢子一旦吸入就会立刻致人死地。
“嘎嘎嘎！果然【刃鬼】之名名副其实，居然发现了我！”毒流怪嘎嘎地怪笑着，两条细长的手臂高高挥起：“今天刃鬼就会死在这里！看我的毒孢子！”
九空熏瞳孔微微一缩：“这是！？”
“不愧是刃鬼，果然发觉了吧。”毒流怪狂笑道：“哈哈哈！迟了！在你愣那一会儿我的孢子已经通过空气传入了你的呼吸道内，很快你身体内的器官都会融化成脓水！死吧！该死的人类！”
“不，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九空熏微笑道。
“哈哈哈……嘎！？？”
毒流怪的狂笑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死鸡一样硬生生止住了。
“就算如你所说的也没什么大用。”九空熏扯下鬼面，璀璨的鬼之金瞳蔑视着毒流怪：“谁跟你说过，我是【人类】啊？如果就只有这么点能耐的话，我允许你用一刻钟的时间念念佛经祷告一下――如果你会的话。”
“可恶，可恶的刃鬼！”此时毒流怪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了：“身为鬼的你居然投靠人类！你这个叛徒……”
“轰隆！！”
九空熏不动声色地收回冒烟的拳头，狂笑道：“垃圾！谁允许你抬头讲话了？”
毒流怪在撞断几块巨岩和大树后，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啧，这种垃圾的命居然这么硬。”九空熏摇晃手中的黑刀：“还是爬起来了啊，那就杀了它。”
“嘿……”
“？”九空熏下意识地感觉毒流怪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
“嘿嘿嘿……嘿嘿嘿！胜利是站在我这边的，刃鬼。哈哈哈哈哈！！”毒流怪狞笑着抓起一个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
“女孩！？”九空熏震惊了：“不，是妖怪？”
脸色变得不正常潮红的狐妖，脖子被毒流怪死死地抓着。就算意识朦胧的她下意识想动，却发现五脏六腑痛得无以复加。
“想不到这里还藏着这个贱东西，看起来是在旁边躲着的时候吸入了我的孢子呢。”毒流怪摇晃着狐妖，朝九空熏耀武扬威道：“刃鬼，我知道你喜欢乱发正义春，肯定不会看着我掐死这个无辜的小妖怪的吧？更何况她吸入了我的孢子，再过一小会就死定了。”
“啧，卑鄙的家伙！”九空熏的手死死地抓住黑刀刀柄，捏得嘎吱响：“你想说什么？”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着急，小的只想和大人你做个交易呢。”毒流怪假惺惺地恭敬道：“妖怪也不容易啊，是吧？看在同族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会给这个狐妖解毒哦？只要你放过我……”
“你觉得可能吗？”九空熏狞笑着，杀意几乎要浓缩成尖刺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别得寸进尺了垃圾！你这个怪物！”毒流怪撕开虚假的礼貌，破口大骂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三分钟过后这家伙就没得救了，你自己选吧！哈哈哈哈哈！！”
【啧，被这个恶心的家伙看穿了。】九空熏紧张地盯着几乎全身泛红的女孩，咬着尖牙苦想着：【果然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但如果让这家伙逃了的话。肯定是再也找不到了的……】
“还剩下两分钟。”毒流怪提醒道：“你可别后悔，我这种怪物死了就是死了，搭上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家伙。”说着，毒流怪那粘稠的舌头用力地舔了下狐妖潮红的脸：“嘿嘿嘿，你舍得吗？多么水~嫩的脸蛋啊！”
“……”九空熏咬着牙，双手不断捏紧。
“还没有做出决定吗？”毒流怪狂笑道：“一分钟。只有一分钟了啊！”
“不要……救我……”
九空熏愣了愣，随即微笑道：“不要放弃生命。”
狐妖的脸色因为缺氧和剧毒变得潮红，逐渐停止了挣扎。
“我也想……活下来……”狐妖的声带被毒流怪死死掐住，但是以九空熏的听力还是能听得懂：“所以……”
“混账！”毒流怪丧失理智地大力掐住狐妖的脖子，怪叫道：“不要说话！”
“我讨厌……坏蛋……所以……咳……”逐渐失去意识的狐妖的嘴角已经开始流下血丝。
“不要说话，不然毒素侵入得更快。”九空熏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杀了它。”狐妖用尽全部的力气喊了出来：“杀了它！拜托了！”
“……我明白了。”九空熏愣了愣，接着微笑着低下了头。
“混账东西！”毒流怪一巴掌拍在狐妖的稚嫩的脸上，像是摇晃着一团垃圾一样举着狐妖朝九空熏威胁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放了她吧，我让你走。”九空熏收回了黑刀，朝毒流怪摇头道：“你可以走了，将她放下。”
“嘿嘿嘿~这样才像话嘛！”毒流怪狞笑着，一边慢慢地向后退：“等我后退到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就会放了她。”
“小狐妖。”九空熏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没事的，如果感觉太痛的话。可以【使劲地咬住牙齿】，这样可以减少痛苦的。”
听到这句话的狐妖后，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
“很好，不要跟过来哦。”毒流怪慢慢地向后退：“不要跟过来。”
就在毒流怪精最为放松的那一瞬间――
【就是现在！！】
狐妖张开了那小小的嘴巴，死死地啃咬了毒流怪的手掌！
尖锐的犬牙刺入肉中，紫黑色的污血像是喷泉一样涌溅了出来！
“啊！你这个贱种！”吃痛的毒流怪手掌下意识一松，放开了狐妖。
当毒流怪手掌脱离开狐妖的那一刻，九空熏紧握住了刀柄。
“邪魔诛讨。”
【速拔刀斩】
几乎要超越光的速度，无可名状的超速。
当毒流怪反应过来后，自己的两只手臂已经不属于它了。
“嘎……！嘎嘎嘎嘎嘎！我的手！”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毒流怪的怪叫已经变调了。悲惨的叫苦声没能影响到九空熏一丝一毫，反而让刃鬼的暴怒更盛。
九空熏扛着黑刀慢慢走向毒流怪，重新戴上的鬼面具遮盖住了鬼人的表情。
“其一：欺凌弱小，斩去双臂。”九空熏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从深渊内传出，让毒流怪的灵魂几乎都要冻结。
“其二：拿无辜的生命来威胁我，斩去双腿。”九空熏的话音才落，两条细长丑陋的大腿就应声飞起，但是飞溅的污血却没有一丝溅到九空熏身上。
“饶了我吧嘎嘎嘎嘎嘎嘎嘎！！！！”
无视毒流怪的惨叫，九空熏再次挥下了黑刀。
“其三：你就是该死，不需要理由。“九空熏狞笑着捏住被削成人棍的毒流怪的脖子：“垃圾，谁让你出声了？”
“杀了我，那个小狐妖也会死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毒流怪疯癫地大喊着：“没错！她的毒只有我能解！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傻子都不会相信你。”九空熏疯狂地狞笑着，右掌化刀刨开了毒流怪的肚子：“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地狱都不会收留的垃圾！”
那一刻，狐妖看到了那一幕――
原来【刃鬼】，真的会把妖怪的肠子给扯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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