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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海，和一艘不大的船。
程佩欣回头看着我：“文乐，如果我把你扔进海里，你会不会死？”
我低头看看被捆绑得结实的自己，无言道：“会死，但是你不会这么做。”
我心里清楚，她要是想杀我，那一天就直接把我的脑袋给削掉了。也亏她还管我们吃喝那么几天，如果这不是有预谋的话，只能是吃饱了没事干善心大发满足一下当个好人的欲望罢了。
“你想带我们去哪？”文毅问。
“把你们卖给海盗做苦工。”程佩欣淡然道。
“啊？”文辉大惊失色。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留下你们三个？”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倘若她要卖掉我们的话那也无话可说，但如果不是，那就是带我们到大陆。不管她葫芦里买什么药，过段时间自有分晓。
……
“你们安分些坐好了，掉到海里我可不会费神捞上来。”她给我们松绑，也不怕我们溜掉。
顺着南风，船缓缓地启航。不过这船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任何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船。
程佩欣依旧是一套红色装束，只不过裙摆不像其他女孩那么阻碍，沿着两腿侧面有及大腿根的裂缝，里面穿着白色的裤子。腰上悬挂着一把长剑，青色剑柄，剑身收藏在墨绿色的剑鞘中，这便是那天伤了我们的剑，名曰“青锋”。
颠簸许久，让人脑袋发昏，旁边文辉文毅早已吐得不成人样，程佩欣的脸色也不太好，大概她也不怎么乘船。
“你可真是怪啊，按理说你的两个同伴都吐成这样了，你应该和他们一样不是吗？”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总不能不吐也要附和着吐吧？”
“那倒不用。”她扶着栏杆，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船体一直不是很稳定，我只能跌跌撞撞地走近她。
“做什么？”她不转头看我，只顾着看眼前墨蓝色的波涛。
“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为什么要带我们离开。”
“如果我说是我一时兴起你信吗？”她水灵的眸子看看我。
“不信。”
她叹息一声，低头道：“有人要你们活下去，而且活得越快活越好。”
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突然转过头瞪着我，眼神中那一片冷峻让人胆寒。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我皱皱眉，她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们伤害了她，但只要那个人要我们活着，她就不会杀我们吗？
那个人可以让她扭曲自己的意志。
“如果我们死了，会怎么样？”
“这个假设不存在，生死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这个世界的现实就是这样。”
“如果我现在跳下去喂了海怪……”
一把剑拦在了我脖子前。
“你可以试试，”她的眼睛，从拿起剑的时候就不带一丝感情，“他不让你死而已，但是没管你活得怎样。我大可以把你的手脚和舌头都切掉，这样痛不欲生的活着，那滋味一定很特别。”
“……”我后退了一步，远离那森寒的剑锋。
“锵”一声还剑归鞘，她目视着我离开。
……
入夜，南风停息，船似乎也停了下来，只是随波逐流地飘荡着。
水面不多平静，月亮被分割成无数的碎块，重组，又碎裂，又重组，不断扭曲着自我。海浪的呼啸声逐渐藏进了黑暗，终于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呼吸的声音。
“太安静了。”文毅道。
“不太正常……”文辉琢磨着，探头看了看船舱外，“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大概睡下了。”文毅回答道。
文辉摸摸肚子，大概想起了那天被刺穿的情景，就算是再有胆量估计也不会去招惹鳄鱼的逆鳞吧？
“你们不睡吗？”文辉又问。
“睡不着。”文毅道。
“嗯，我也是。”
“那现在干什么？”他一屁股坐下来，就着月光躺下。
“能干什么？安心地睡觉吧。”
“说得也是。”文毅也躺下了。干草堆就在旁边，躺着还算挺舒服的。
“……”我看看这两个人，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
“怎么了你？”文毅问我，“不是说睡觉吗？”
“我没说啊……”我无辜道。
“……”
这里还有别人？！两个人惊恐地爬了起来，和我围成一个圈看着四周。
“呀……真是迟钝的三个人。”
黑暗中传来了我的声音，随后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从干草堆后面走出来。
“你是谁？”文辉咬牙问道。
“我是谁？我是文乐啊……”她阴笑着取下了面具，底下居然是和我一样的面容。
“呃……”文辉和文毅看了扭头我一眼。
文辉突然大笑。
“你笑什么？”“我”问道。
文辉止住笑：“我可不记得文乐有那么大的屁股。”
文毅也干笑一声：“对啊，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兄弟有那么大的胸部了。”
“……”虽说他们是在说对方的破绽，但是我总感觉不是滋味。
“我”冷笑一声，那声音是一个女子。
她重新戴上面具，又即刻取下，露出了一张我们未曾见过的容貌。
柳眉，狐眼，眼睛似乎施了许多粉脂，睫毛略长，目光中带着无尽的妖娆，鼻子很尖，嘴唇上有油亮的光泽。月光下，那皮肤看起来仿佛水晶一样剔透。同时一阵风呼啸而过，令人睁不开眼睛，待我再睁眼时，却见她已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洁白的锁骨下，那呼之欲出的胸部让人神往不已。
我吞了吞吐沫，尽量移开视线。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文毅低声道。
“不知道，但是很显然比之前的女人骚多了。”
文辉的声音很大，对方自然是听见了。
“小哥，过来……”那女人朝最接近她的文辉招手，文辉便踏步走了过去。
“……”我看得真切，文辉这脚步太轻盈，就好像踩在云烟上一般飘渺。
“文辉他，大概是被控制了……”文毅恨恨道。
“那你怎么不把他拉回来……”我笑笑。
“我动不了……”
“一样……”我咬牙切齿。
只见文辉带着空洞的眼神“走”到了那女人身边，随后埋头扑到了女人的胸脯上。女人笑着抚摸他的头发，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抚媚看看我。
这家伙，在向我示威？
文辉的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身子和女人纠缠成一团，场面好不淫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绷得像块石头那样，却站在甲板上无法移动半分。
就这么持续了十几分钟，那女人几乎半裸着抱住文辉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够了艾琳，这里不是你的舞台。”程佩欣冷冷道。
“是，主人。”名为艾琳的妖艳女子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整齐的裙装。
我僵硬的身子终于缓了过去，但是却立刻跪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那种力量绝对不是我们三个能够想象的程度。以至于她在气势上就可以碾压住我们，让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艾琳站在程佩欣的旁边，比她还要高一个头，外貌虽然不及程佩欣的美，但也不算逊色太多，却叫她做主人。
难以想象如果是程佩欣做刚才的事，我们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就身段来说艾琳却要更胜一筹。
“你探到些什么了？”程佩欣问。
“雷尔他们还在以利亚一带，这半个月大概是不会过来阻拦我们了。但是拉弥亚的手下们还在附近游荡。”
“雷尔？拉弥亚？”文毅不解问。
艾琳看着我们说：“雷尔是死神海峡的海盗头，拉弥亚则是一只半人半蛇的女妖，喜欢吞食儿童，盘踞在死神海峡一带也有数百年了。”
“但海盗也是人，怎么可能和怪物在同一带相安无事。”文毅继续他的质疑。
“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海盗和怪物们井水不犯河水。”艾琳耐心地解释着。
程佩欣打断两人的对话，对艾琳道：“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是，主人。”艾琳恭敬地弯腰行礼，信步离开。
“她……”我看看程佩欣。
“她是我的仆人，是海妖。”她说话依旧不带感情。
“海妖？”
“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不要和她接触。”她转过身走回舱里。
我看看还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文辉，问：“那文辉他怎么办？”
没回应。
文毅看着我，摊摊手表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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