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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轶下意识地抓起那发光的石头,披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夜黑风高,月光也阴森得紧。
脚步声加快消失在不远处,这不追怕是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了。若是放在从前,方轶定会乖乖回房合衣歇息做个好梦。
但是轨迹既然已经在模糊中改变,那么再凶险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方轶拉了拉衣服,攥紧手中的石头向前毅然走去。
似乎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那么一切也不再需要那般小心翼翼。
本来这方家里里外外方轶是很熟悉的,所有隐蔽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方轶站在院中那棵很老很老的树下,几乎没有月光照下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跳动。
僵持了很久,方轶确信这地方藏着人,但却不见踪影。突然,他听到一声大喊“进!”一个黑衣少年边说边一下子跳上了树,个头矮小却灵活得很。随着他的一声大喊,猛然从墙头外面跳进几个壮实大汉,同样穿着黑衣,腰间佩刀,来者不善。
方轶的心一下子慌了。想这镇子四山环绕几乎与外界隔开,平时并没有这种凶恶场景。但刚刚大病还没痊愈的他似乎很快镇静下来。
汗滴不停地冒出,隐藏在带有红印的眉毛上面,在这一片漆黑中旁的人是看不到的。
这个时候,乌云移动,月光猛然增多照进这院子里,院中人的面目一个个看得清了。
那树上的少年全神戒备,英俊的脸上有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诡异与黑暗。而那几个大汉,满脸肥肉,面相凶狠,应该是买的杀手。
方轶就疑惑了。他们方家一向与世无争,世代书香门第,断断是不会招惹这些的。况且要杀了他这样一个带病的柔弱读书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就这个黑衣少年便足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要了他的命。
正疑惑恐惧间,那树上的少年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他眉间是有红印,就是这个人。堂主有令,活捉了他加封副堂主,”少年瞟了一眼方轶的手,警惕地说,“小心他那石头。”
话一说完,那几个大汉便冲了上来。
方轶听了那黑衣少年的话,低头,松开手,那颗石头安静地躺在手里。
就在大汉的刀锋即将碰到方轶身体的时候,霎时光芒四起。
方轶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看着这光芒。那些刀锋好像停滞了一般,接着就在那一瞬间,光芒所到之处刀体皆瞬间软了下来。
小石头发出的光柔和而不失力道,以柔克刚将那几个大汉一下子摔到了墙根。
树上之人确是惊讶着跳下树,手里握着一把扇子。
“没想到这博石这般厉害,想必是那九颗其中之一了。”说完便飞一般地跳出院墙消失在那如打翻了墨般的夜里。
乌云再次移动,月光消失。
小石头还在发光,照在方轶的脸上,那分明是一张清秀只会读书的模样,此时却罩上了一层越来越深的迷茫与不解。
还没回过神来,忽闻远处不停的叫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方轶听着近乎有些神迷,似乎是叫道“毕方……毕方……毕方……”
手中的石头骤然再次光芒照起,照着那飞来的物体通体发亮。
方轶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呢。
飞来的是一只鸟,这个方轶是可以确定的。但是这鸟只有一只腿,羽毛全是青色,让人一下子想到那水藻的颜色。白色的嘴巴,通体红色斑纹,形成极大的反差。
那像鸟的东西一靠近,半夜的冰冷便很快褪去,周围开始热起来。特别是那棵老树,却像要燃起来一样。方轶慢慢开始受不了了。
那博石似乎感受到了方轶内心慌乱,立刻升起一圈柔和白光将其罩在里面。同时射出一道带紫色的光直奔那像鸟的东西。
那鸟还在“毕方……毕方……毕方……”地叫着,看到那光射来,似有意外,却并不闪躲,而是张开那青色羽翼,半空一划,挡住了那紫光。看似柔和的紫光打在上面,硬生生地将那鸟往后击退了一步。
周围渐渐冷了下来,那棵老树也安静了下来。只见那鸟似乎看了方轶一眼,叫了一声,收回翅膀,心不甘地飞走了。
方轶看着那飞走的独脚鸟,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暗下来的普普通通的小石头,心里上上下下各种心绪七荤八素乱作一团,一股血气陡然间涌上头顶,双眼一黑,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月光又出现了,斜照在他白若清水柔似清风的脸上,那眉间的红印让他显得更加诡丽。
这镇子往外面走三十里处有一亭子,四角翘起,各边柱子上刻有很简单的纹样。本是极其普通的一座歇脚所在,突然窜进来一腰间佩扇的黑衣少年,模样俊俏,英气逼人。那少年坐到一石凳上,左右各转了三圈,猛一用力,那石凳发出声响,然后慢慢地沉了下去。
如此这般,便不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亭子了。
“怎么样,人呢?”一体态修长,长长白发近乎拖到地面的人背着身子问刚进来的黑衣少年。从声音可以听出来,那白发绝不是老年颓丧之白。
少年却很镇静地回答说,“回禀堂主”顿了顿,“本以为他身边那个叫弘泽的不在,几近得手,谁知道啊,他手中的那颗石头威力如此之大……”他知道这堂主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人能带回来。
“是博石吗?”那堂主转过身来,却是一透露着诡异气息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权杖,看着很是威严。
“是,而且瞧着绝对不是普通的博石。”
“你是说是那九颗之一?”诡异的脸上露出丝丝惊讶。
“应该是,我从那撤回的时候,看到了那鸟……”黑衣少年在此处地位应该不低,说起话来条理清楚不卑不亢而且异常镇定。
“什么鸟?”
“就是那博石发光护主会引来的鸟……”少年已经站了起来,腰间扇子拿在了手里。
“难道是……”堂主一脸惊讶的表情隐藏也隐藏不住。
“嗯,那鸟会引怪火,而且这火是不会轻易熄灭的。但是,后来我并没有看到方家的院子有异样。应该是那石头……”
堂主叹息了几声,来回走了几步,无奈地说:“那个人还真舍得,当初把这宝物就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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