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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may 14 00:09:53 cst 2014
云睿寻看着火焰中不断冒出的黑雾,轻声问:“你以前中过毒?”
“中过一种叫做天山雪的毒,如果不是彩儿把毒性暂时封印住的话,我根本活不到现在。”云逸轩将目光从手中的火焰上移到了云睿寻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血中的毒素太多了,这很不正常,神血刚离开神体之时毒性一般都处在沉睡状态,只有在被外界环境打乱自身平衡之后神血中的毒素才会苏醒,而你的血接触到外界环境的时间那么短就已经具有了这么多的毒素,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曾经中过毒,而且那种毒还深入骨髓,所以你的血中才会沾染上它的毒性。”云睿寻解释道。
“说起这个,好像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已经感觉不到天山雪的存在了,它的毒性就像是水化为蒸气一样消失不见了,这也是因为我血脉觉醒的缘故吗?”
“当然了,区区毒药怎么可能伤害得了现在的你?神血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剧烈的毒。”云睿寻说。
黑色的烟雾逐渐消散了,云逸轩手中的火焰也逐渐熄灭,炼化过的神血悬浮在他的手心上方,血液闪现着淡淡的金色,原本的深沉早已褪去,金色的神血晶莹透明,像是少女的眼泪那样毫无杂质。
云逸轩走到床边,将神血小心地放入云慕聆口中。充斥着生命力的血液将力量传遍她的全身。云慕聆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色,她的呼吸变得连续,逐渐恢复平稳。庞大的生命力在她的体内扩散,滋润着她那如同枯枝般的身体。她像是电量即将耗尽的机器链接上电源那样迅速恢复了生机。
云睿寻欣喜地注视着她的变化,欣慰地笑了起来。
淡金色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那样颤动了几下,云慕聆终于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大眼睛中带着薄薄的水雾,看着惹人怜惜。
“慕聆,你感觉怎么样了?”眼看着云慕聆转醒,云睿寻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问。
“哥哥。”云慕聆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轻声说:“我没事。”
她朝着云睿寻笑了笑,然后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梅瑞狄斯呢?”没有看到心中所想的人,云慕聆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期待而不安地问。
云睿寻低下头,目光黯然:“你们回到这里的时候,贝鲁奇公爵就已经死了。”
云慕聆闻言愣了愣,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钻石般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庞留下,最终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了一圈小小的水痕。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云慕聆仍然不想放弃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和她一起活下来,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云慕聆在昏迷前仍然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
如今她醒了,她的丈夫死了,泡沫般的希望在阳光的照射下彻底破灭了。虽然这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云慕聆还是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云睿寻将她抱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在他的怀里低声哭泣。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云慕聆都听不进去。
看着眼前这对兄妹,恍惚间,云逸轩想起了云天舞。很多很多年以前,在他们的妈妈还很正常的时候,每次雷雨天,妈妈总是会把门窗关牢,拉起窗帘,然后在火炉中放几块干燥的木头,点燃火焰给他们取暖。火炉中的木头燃烧着释放出温暖的热度,妈妈带着他们围坐在火炉边,为他们讲述着童话书里的故事。妈妈所讲述的到底是怎样的故事云逸轩早已记不清了,隐约残留在记忆中的,只有妈妈那比火炉还要温暖的笑容。
妈妈讲故事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在唱摇篮曲一般,温柔得仿佛能让人融化。那时候,云逸轩和云天舞总是会在她故事讲完之前就睡着,而妈妈总是会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抱回床上为他们盖上被子。等他们一觉醒来时,通常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天空早已变得晴朗,再也找不到雨水的痕迹。
所以在他们那段名为童年的记忆中,根本找不到雨天的影子。
在失去一切流落到东京街头的那段日子里,云逸轩和云天舞一直相依为命。在他们的前方有无数的十字路口,每一条路都通往不同的方向,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幸好在日本那种地方只要是个人就能混到一口饭吃,所以他们那时才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可是有饭吃和能吃饱完全是两种概念,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记得那时候,云天舞最害怕的就是打雷。每次一遇到雷雨天,他们就会蜷缩在没有人的小巷子里,躲在成堆成堆的垃圾箱后面。雨水打湿了他们身上破旧的衣服,两个饥寒交迫的孩子抱在一起取暖,体温却依就被无情的雨水带走。雷声轰轰作响,漫天的白光照亮了他们脏兮兮的脸,也照亮了他们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每到这个时候,云天舞总会缩在云逸轩怀中瑟瑟发抖,恐惧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牙齿不停地打颤。而云逸轩总是会默默地抱着她。他什么也不会说,只是用自己的体温努力去让她感到温暖。
其实云逸轩小时候也很害怕打雷,他的性格像妈妈,十分胆小,甚至有些懦弱。他们的妈妈是意大利某个势力很大的家族里的小姐,从小便受尽所有人的宠爱,她的父亲深爱着她的母亲,当初为了讨她母亲开心,她的姓氏并不是随父姓而是随母姓。
云逸轩曾听说过有关妈妈家族的传闻,据说外婆生妈妈的时候难产,在医生问外公是要保住妈妈的命还是保住外婆的命的时候,外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婆。妈妈出生之后虽然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身体十分虚弱,出于对女儿的愧疚,外公和外婆总是加倍地宠爱着妈妈。
妈妈是家族中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她不需要继承家业,他们家族的势力很大,大到妈妈不需要为了家族的联姻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所以对于她,外公和外婆总是过分地放纵,她的哥哥们也是对她百依百顺。
她的家族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有多么黑暗,她的性格也就自然没有黑暗的一面。她天真单纯,胆小而脆弱,需要别人总是宠着她护着她,因为备受宠爱是她的特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在这样的妈妈的教育下长大,可想而知云逸轩和云天舞的胆子都大不到哪里去。但是每当看到云天舞面对雷声惊慌失措的样子时,云逸轩总是会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不管心里再怎么害怕,他表面上都会表现得毫不在乎。谁叫云天舞是他的妹妹呢?
妹妹遇到打雷时可以害怕地缩成一团,但是哥哥不可以。因为哥哥是妹妹的精神支柱,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尽管云逸轩那时候也害怕得要死,抑制不住地想要流泪,但是他仍然会在云天舞面前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只有这样,云天舞才会稍微安心一些。
“哥哥,谢谢你救了妈妈。”清脆甜美的声音将云逸轩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云逸轩抬起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头葡萄紫的卷曲长发和一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她对云逸轩说的话是用中文说的,所以云逸轩能听得懂。
“你好,我叫伊莎贝拉・贝鲁奇。”女孩友好地朝着云逸轩伸出手,满脸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曾几何时,云天舞的脸上也有着和女孩此刻相同的笑容,只是她的笑容是在何时消失的云逸轩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在妈妈精神失常的那天晚上,或许是在妈妈对他们拳脚相向之时,又或许……是在妈妈被大火活活烧死,他们的世界完全崩塌的那天夜里。
云天舞以前很爱笑,在妈妈精神还是正常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是笑逐颜开的,尽管那时候的他们被囚禁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她连院落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但她仍然每天都很快乐。
云逸轩微微有些失神,这一刻在他的眼中,伊莎贝拉的笑容好像和云天舞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那种最纯粹的、欢乐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已经有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鬼使神差的,云逸轩握住了伊莎贝拉向他伸出的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暖暖的,像是藏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云逸轩只觉得自己那颗被冰封多年的心也被这热量温暖了起来。
云逸轩无声地笑了笑,看向伊莎贝拉的目光不再是先前那毫无波动的样子,而是带上了些许的情绪。他握着她的手,柔声说:“你好,伊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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