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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馆前,桂姨的行李物品摆放在雪地中,这是佣人们按明楼的吩咐给清出来的。
桂姨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哭了很久,求大小姐原谅自己,没人搭理她。
她在门前一直哭,说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工,明家不能过河拆桥,先是求饶,见无甚效果,继而开始痛骂。
见她如同狗皮膏药,明楼让佣人出来告诉她,如果再敢纠缠,就报警,告她虐待养子,让她吃上官司,牢底坐穿!
明楼还让人放话给她:“你要折辱一个孩子,虐杀他,我就偏偏要他成为一个健康的人,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一个栋梁之才。绝不会辜负你抱养这个孩子的初衷。”
桂姨听到这些话,见大局已定,无法可想,只能收拾行李离开。
自此之后,她消失在茫茫上海滩。据说,她回了东北老家。几年后,明镜接到了她的书信,除了忏悔就是难过,然后就是诉苦,明镜动了些恻隐之心,经常寄些钱财去接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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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诚久久不能平静,明楼也就一直沉默着。
“我不可能原谅她。”明诚最终如是说道。
明楼道:“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没有,也不想再有任何的交集,就当陌路人吧!”
明楼笑了笑,“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明诚有些奇怪,他知道明楼会继续说下去。
“根据情报,桂姨已经成为日方间谍,代号‘孤狼’,受命打入明家,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你要放下私人感情,一切以大局为重,我们要因势利导,利用好这颗棋子。”
明诚心中不亚于遭受了一场十二级强震,然而他仍然快速恢复了状态,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桂姨是日方间谍,这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在个人私情和国家大义面前,明诚还是能找准自己的定位的。
明楼道:“梁仲春那边怎样了?”
明诚启动了车子,驶出明公馆,“我已经提醒了他,他好像已经把电台藏起来了。”
“这条线你要好好控制,将来我还有用。”明楼道。
明诚奇怪道,“大哥既然要保护汪曼春,为何不让她破获梁仲春的电台,好让她在日本人面前多一层保护色,更可借这件事,将专列被炸一事的责任全部推给梁仲春,如此岂非一举两得。”
明楼道:“专列被炸,最大的过失在特高课,梁仲春只是连带责任,就算加上商业电台一事,其罪不至死,何不借此事结交他呢?再说,就算如你所说,扳倒了梁仲春,又有什么好处?日本人派一个精明强干的行动处处长过来,我们岂不更为被动。”
“曼春那边,我倒希望日本人逐渐冷淡她,不信任她,这同样是好事。”
明诚道:“还是大哥看得远,也是,有梁仲春在76号,对我们确实是一种好事。呵呵,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么!”
明楼正色道,“阿诚,你可千万不能小看梁仲春,此人圆滑世故,老奸巨猾,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此时如履薄冰,最忌大意轻敌。”
明诚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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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2月7日,除夕。
黄昏刚过,然而上海滩今晚却亮如白昼,家家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大红的对联,精美的年画。男女老少穿起了新衣服,大街上一片道贺之声,爆竹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十几只烟花猛地飞向天空,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夜空也美丽,婀娜起来,好一片虚假的盛世繁荣的景象。
与以往数千年的除夕相比,如今的除夕,街上多了些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还有日本浪人、军人,他们举着小小的日本国旗,在街上欢庆新年。
上海各大酒店,政府单位门前高高悬挂着日本的膏药旗,一群麻木的中国人在膏药旗下欢呼雀跃,庆祝新年新气象,此时此地,哪里看得出大半个中国已经沦陷,又哪里看得出中国正处于亡国的边缘。
明台一脸愁容的从小巷穿了出来,他压了压帽檐,中华民族自古就逆来顺受,看着他们此时的笑容,看着满大街的日本旗帜,明台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他心中难受,一股怒火,正欲喷薄而出。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中国军人,任道而重远。如今之局势,既然国人仍旧麻木,那么,只能用鲜血,来铸就一个崭新的中国,来唤醒四万万五千万同胞来自最初的血性,最初的大国气象------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新生的中国需要鲜血,中华民族也需要鲜血,自己的!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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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仙路,东亚酒店,明台衣着光鲜走进来,四处看了看,往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那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郭骑云一愣。
明台道:“先生在等人吗?”
“是的。”
“朋友还是亲戚?”
“等下江来的张老板,约好了来这谈生意。”
“张老板临时有事,临时委托鄙人来帮他赴约,鄙人姓明。”
暗号对完了,准确无误。
“长官好,我是您的副官郭骑云。”郭骑云见明台身着浮华,甚至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霎时间心中就有些鄙夷。
在看到明台接下来点了三文鱼色拉三明治、意大利香肠蔬菜卷、香煎法式牛排、西红柿鳕鱼浓汤后,这种鄙视更是严重。
明台穿着华丽,举止轻浮,铺张浪费,一派顽固子弟的形象。
“作为一名特工,你不能让你心中的想法写到脸上,尤其是面对你的长官,你要庆幸,如果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长官’。”明台一边举止优雅的吃着牛排,一边低声说道。
“这里是上海,租界里是孤岛,租界外是日占区,到处充斥着黑龙会,法国巡捕,日本间谍,76号的爪牙,苏俄密探,青红帮,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局势前所未见的复杂。在这种地方,需要的是低调,而您却招摇过市,请恕我不敢恭维。”
“我本来没有必要回答你愚蠢的问题,不过今天有些时间,就跟你说说废话吧!第一,就因为上海势力复杂、交错,才更是我们大展身手的地方,我们不深入敌人内部,到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如何了解他们?换言之,我们若不清楚敌情,便是睁眼瞎。第二,在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我比你专业,不用你来教,你怎么会明白什么叫‘灯下黑’,越是招摇过市,越是不引人注意,有些时候,低调才会引人注目。”
“你不懂没关系,若你懂了,也不会我是长官,你是副官。”明台奚落的笑了笑。“这是第一次,若再有下一次,后果如何,你自己掂量吧!”
明台声音委婉,眼光却咄咄逼人,郭骑云突然有些心悸,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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