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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aug 18 04:12:56 cst 2015
48 重大抉择
这天夜里,江三省由于得知了冰清的消息,遂激动和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眠,接着,江三省就又忙不迭地对着许淑云道:“姨妈,哎呀,我都忘了问你了,冰清姐姐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痊愈,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呀?”
许淑云也高兴地道:“没有,不瘸不拐,什么事没有,行动走路还跟以前一样。我问过她了,她说当时受的都是皮肉伤,早全长好了。”
江三省惊喜道:“噢,这太好了!那她有没有说,她那天是怎么得救的?”
“说了,她说是你救的她,她说她得当面向你表示一下谢意呢。”
江三省立即道:“不对呀,我当时都没有找到她啊,怎么能说是我救的她呢?”江三省又一想,也许冰清这是指我在那之前把冰清背到高粱地的北河边,然后又把她藏在河水里,引开了敌人,掩护了她的事,可是我现在要问我姨妈的,却是那天我离开冰清后的情况呀,所以江三省就又向他的姨妈道:“我是说,那天我离开她之后,她是怎么脱险得救的?”
不想许淑云却仍然道:“冰清说的就是那天你跟她分开以后的事啊。她说,那天你离开她后,她就取了一根芦苇杆,又用枪条打通了芦苇杆里的关节,然后她便潜藏在河水下面,利用嘴里含着的芦苇杆伸在芦苇丛里的水面上呼吸,这才躲过了鬼子和二鬼子的搜查。她说,这潜水的本领,和用芦苇杆藏在水下呼吸的本领,都是你曾经教给她的;她还说,要不是你教会她游泳的本领和水下呼吸的本领,要不是你把敌人引开,她根本就不能活,所以,她说她的命是你救的,是你给的,她无论如何都要当面向你道一声谢。”
江三省听了这话,既激动不已又难抑兴奋,但却不免有点故作谦虚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说吗,吉人自有夭相,这是她的天相好,她能想到用这种办法躲过鬼子和二鬼子的搜查,这也全是因为她机灵,是她自己救的自己,这也是天意。”
许淑云慨叹道:“那倒也是,这都是天意,这都是佛主相助,菩萨保佑啊!阿弥陀佛!”
“那后来呢,冰清后来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离开那里后又去了哪里,冰清有没有说?”
许淑云说:“说了。冰清说,鬼子和二鬼子走后,她就悄悄地爬上了岸,她说,本来,她也是想去找你的,可是,她那时已经筋疲力尽,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后来,她也就只能拼尽了全力,而且都是爬行、也是好不容易才先爬到了凌南运河的河边,我可怜的孩子!”
许淑云擦一把泪继续道:“然后,她就在凌南运河的河边等待过往的船只,等着向过往的民船求救,说起来也是苍天有眼菩萨保佑呀,结果冰清没等多长时间,恰巧就有一条装载着高粱的民船从那里经过,冰清便向那条船上的人求救,又恰巧这条船上的人也都是心善之人,而且还是一家人,是夫妻两个和一双儿女,因此,冰清也就被这家好人救上了船。而且,那些长年在外行船的船上人家,又一般都自备着治疗受伤的常用药物,所以,冰清一上船,就得到了这家人的初步救治。又因为恰巧这条船是开往通州的,船上运的是高粱,全是运往通州北郊梅亭酒厂的,而梅亭酒厂的老板家的小姐,又恰巧正是冰清的同学,因此冰清便被这家人连夜运往了通州,第二天早饭时,船就到达了通州,冰清就得到了医生的救治,你说,这不是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善有善报、吉人自有天助是什么?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恰巧呢?”
江三省立即激动得连连道:“对……那是那是,全是因为菩萨显灵,菩萨保佑,全是菩萨保护了冰清姐姐。那后来呢?后来的情况她有没有跟你说?”
许淑云仍然不紧不慢地道:“说了,当然也说了,静辞不是回来过两次吗,这次回来不是还在我这里住了四天吗,所以,她受伤以后的情况,我那些不解的疑惑,我就都问过她了,她就都跟我说了。”
“那你就跟我说说吗,好吗,姨妈?”
许淑云继续道:“冰清说,伤愈后,她本来是想回来的,谁知就在那个时候,徐先生又正好找到了她,而且当时,徐先生又正在安排几个因暴露了身份的他们的地下党去祝家二坪,因此徐先生也就安排冰清,也随着那几个地下党,一起去祝家二坪。你也知道,冰清是不能待在通州的,待在那里是有危险的,所以冰清也就决定跟那几个人一起去祝家二坪,又因为她当时就已经约定了去祝家二坪的时间,所以她第一次回来,来找你和静云静尘静蒙她们,才不曾有时间多待。”
江三省听到这里,心里激动至极,说:“这么巧,徐先生也恰巧在那个时候在通州找到了冰清?”
许淑云说:“是,不过,这也不能说是巧,其实,徐先生早在前年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就知道冰清受伤失踪的事了。徐先生自从得知冰清受伤失踪的事后,他也急得不得了,他也急得眼泪直掉……”
徐先生前年来慧云寺的情况,江三省早已听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说过,但此时江三省还不好说破,只能耐心地听许淑云往下说。
许淑云继续道:“徐先生也是驾船过来的,那天不是下雪吗,也许是因为下了大雪,路上不大好走。徐先生正好又是从西边小河里过来的,记得当时你和四九还刚走不久,你们要是晚一会儿走,还能见到他呢。我当时却好还没有回院子,所以他的船一来,我就望见了。我把冰清受伤失踪的事告诉他后,没想到徐先生一个大男人,当时就急得哭了,就急得后悔不已,直掉眼泪。然后,徐先生就向我详细地了解了冰清失踪的情况,冰清失踪的过程和地点,他听我说完后,就都没有上岸,随即就驾船去了冰清失踪的地方,也就是你说的那个河边,而且徐先生去了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找的,直到天黑了很久才回来。徐先生一回来就跟我说:‘冰清失踪的地方靠近凌南运河,他说他想,你们之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冰清的踪迹,也没有她的消息,很可能是冰清让过往的船民救了,很可能她还活着。’徐先生跟我说完这个情况后,当天夜里就要连夜回通州,说是要回去安排人寻找冰清,说是要派人出去寻找冰清,我好说歹说,好一番劝说,他才勉强在我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急匆匆地驾船走了。看来,徐先生回去后,一定是动用了不少人,下了大功夫寻找的,结果还就被他找到了。谢谢佛祖,阿弥陀佛!”
江三省听到这里,早已是激动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热泪满面,恨不能这就去见到冰清。这时,江三省已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去祝家二坪,明天就去冰清姐姐那里参加新四军,去跟冰清在一起!
江三省这就也要去祝家二坪了,江三省想,那他是不是应该把他的这个心思告诉他的姨妈呢,然而江三省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暂且不跟他的姨妈说比较妥当。因为,江三省知道,他的姨妈出于对他的疼爱,是肯定不会同意他去祝家二坪的,而且他从冰清留下的便笺上看,也就是冰清所写的从慧云寺出发,向下一站一站站的路程计算,此去祝家二坪,应该有五六百里之遥,这么远的路程,他的姨妈也是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而且,他的姨妈更不会同意他去从军,去参加新四军。他的姨妈无疑知道,参军就意味着要拿枪打仗,打仗就会有危险,就会有牺牲,如果他告诉他的姨妈他去参加新四军,那就一定会使得他的姨妈非常伤心难过,他的姨妈也一定会阻拦,那就只能搞得届时他难以走脱,而且还会导致日后他的姨妈为他牵肠挂肚,为他担心受怕为他担忧愁,因此江三省决定,还是让他的姨妈以为他回家了,在家里的好,还是等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他的姨妈为妥。
第二天,江三省回到船上后,江三省立即就把他见到他的姨妈,有了冰清的消息的情况告诉了四九,并且也将他将去祝家二坪去见冰清,并参加新四军的想法也告诉了四九。四九听说了冰清的消息后,也非常高兴,但对于江三省要去祝家二坪的事,四九却也不同意。四九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冰清的下落,早一天见晚一天见,又有什么关系?尤其是祝家二坪在哪里,有多远,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我都没有听说过。而且,你的年龄还太小,新四军又是正规军,是不会接受你这么大的孩子的,所以我认为,你去祝家二坪,去参加新四军的事,还有去见冰清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还须从长计议。”
然而,江三省却决心已定,任四九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江三省认为,四九这是因为他是跟着四九出来的,四九是怕日后不好向他的爸爸交代,才阻止他去见冰清、才阻止他去参加新四军的。因此江三省说:“没事,这你放心,有地址我就能找到,况且,怎么走冰清都在纸条上说得清清楚楚的。至于年龄吗,我早想好了,到了那里,我就自报十七岁或者十八岁,谁能知道?”
四九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样做,你让我跟你爸爸怎么交代呀?”
江三省笑道:“反正你的主意多,你怎么说都可以,这是你的事。”
四九无奈。
此去祝家二坪,不仅有五六百里之遥,而且又是他一个人独行,江三省自也不免有所顾虑,担心途中遇上不测意外;而且,有了冰清的消息,他也不能不回去告诉一下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她们三个,也让她们三个跟他共享一下这份喜悦;再说,他去冰清那里,他想他也不能不告诉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三人一下,他们五个那可是血与火凝成的生死之交、战斗友谊啊,这种感情是不同于一般感情的,所以江三省当时就又决定,还得先回一趟他们的根据地。同时,他也想回去探一探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三人的想法,会不会也会跟他一起去冰清那里,也去参加新四军。江三省而且还想,如果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她们也愿意跟他同往,那他就有了同行的伙伴了,那他在途中也就不会孤单害怕胆怯了,那他们五人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江三省就又跟着四九回到了四河湾根据地。
季秀兰张兰英王翠萍三人一听说有了冰清的消息,一下子就炸了锅,就都高兴得无可无不可的,就都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的,而且季秀兰当即就决定,她也和江三省同往,一起前往祝家二坪,当然,这其中也有季秀兰不放心江三省一个人单独前往的因素。不过张兰英和王翠萍却觉得此去什么祝家二坪有点不靠谱,不仅这个地址她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路途也太远,而且还担心途中有太多的危险,比如难以通过敌人的封锁线,难以通过敌占区,并且还担心新四军的部队不会接受女人,尤其担心新四军部队不会接受她们这种没有文化的女人,因此张兰英和王翠萍便决定,还是暂且仍然留在埠东根据地的游击队里,等江三省和季秀兰二人到了冰清那里之后,再联系她们两个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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