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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aug 17 18:53:56 cst 2015
金美美腿一软，蹲在了地上。过了一阵子，她慢慢回过神，想要回屋。这时候，她发现地上有几个泥脚印，应该是刚才他他拉氏留下的。可是，无名庙的地面都是用青砖铺成的，没有泥土，哪来的泥脚印？只有一种可能：他出去过。深更半夜，他去哪儿了？庙门没响，他是怎么出去的？
金美美跑回屋里，再也不敢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逃跑一样离开了无名庙。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杜西西问。
金美美忸怩了半天，说：“如果我能把这件事弄清楚，伏哥肯定会对我另眼相待，说不定还会喜欢上我。”
杜西西感叹：痴情女子负心汉，此言极是。
3.
伏原决定去会会他他拉氏。
屋子里点着蜡烛，没关门。他他拉氏挺直了身体，躺在木板床上，瞪着眼，一动不动，乍一看跟死不瞑目似的。
“你干什么？”伏原一惊。
“睡觉。”
“睁着眼睛睡觉？”
“眼里有亮光，心里踏实。”
伏原笑笑，打量四周。
屋子里堆满了杂物，很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陈设都很老旧，唯一显眼的是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伏原走过去，弯腰看了看，说：“这里没有电，笔记本电脑怎么用？”
“卢水木那屋有发电机。”
“怎么没开？”
“没柴油了。等卢水木买回柴油，就有电了。”
“有了电，能上网吗？”
“能。”
“你会上网？”
他他拉氏突然坐了起来，盯着笔记本电脑，半天才说：“当然会。不会上网，怎么和各地的再生人联系？”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目光呆滞，脸色灰暗，显得极其憔悴。
一阵阴冷的穿堂风吹过来，蜡烛的光左右晃动，他他拉氏巨大的影子也在墙上左右晃动，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你怎么了？”伏原小声地问。
“你管不着！”他他拉氏突然面露凶相。
“你没事儿吧？”
“闭嘴！”他他拉氏嘶吼着。
伏原不说话了，仔细观察他。
他他拉氏低下头，一动不动。良久，他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了两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诡异的妩媚，左手还翘着兰花指。他直直地看着伏原，突然说：“为什么把我推到井里？井底下很黑，很冷，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有一瞬间，伏原觉得，他的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那是一个死去一百多年女人的眼睛，恶毒，充满怨恨。
“你是谁？”伏原小心翼翼地问。
他他拉氏板着脸说：“珍贵妃。”
“那口井，在故宫的什么地方？”
他愣了一下，似乎回答不出来。过了几秒钟，他唱上了：“事到头来没奈何，走上前来忙告错，尊声丞相听我说，你把书信交与我，顺说刘表作定夺。”他唱的应该是京剧，唱得不错，颇有几分韵味。
唱完，他他拉氏一下挺直了身体，躺倒在木板床上，瞪着眼，一动不动，乍一看跟死不瞑目似的。
伏原轻轻地问：“你没事儿吧？”
他不说话。
再问，还是不说话。
伏原走出屋子，穿过院子，站在无名庙门口往山下看。杜西西和金美美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一团黑影在靠近。
伏原迎了上去。
不是杜西西和金美美，是卢水木。他背着一个很大的背篓，里面是青菜和肉，左手拎着一袋米，右手拎着一个油桶，里面是柴油。他的力气真大，把这么多东西搬运上山，都没喘粗气。
伏原接过了油桶。油桶很重，得有三四十斤。伏原把油桶搬到屋子里，卢水木接过来，给发电机加了柴油，又鼓捣了一阵子，有电了。
伏原环顾四周。
卢水木的屋子里没有异味，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一张老式的榆木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张女人的照片。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
伏原比划着手语，问卢水木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他以前办案的时候接触过聋哑人，会一些简单的手语。
卢水木不搭理他，从背篓里取出一些卤菜，几张面饼，吃了起来。
伏原看了看笔记本电脑，又用手语问他会不会上网。
卢水木视若无睹。
伏原没有气馁，还在比划着。
卢水木还是不理不睬，吃完饭，他关了灯，上床睡觉了。没过多久，他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伏原只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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