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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aug 09 09:36:31 cst 2015
史红旗正在吃晚饭，一碟干巴巴的咸菜，几个馒头，一碗凉水，看上去十分凄凉。看见伏原，他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无声地吞咽着。
伏原没说什么，掏出那把钥匙，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史红旗看了一眼，手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他没有动，僵住了。良久，他抬起头，木木地看着伏原。
伏原说：“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史红旗不说话。
伏原又说：“我的同事已经和杂技团的负责人通了电话，吕荷花的尸体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还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吕荷花的手机，是不是你扔的？还有，在另一个楼道的监控录像里，我们发现了你的身影，你怎么解释？”
史红旗还是不说话。
伏原一拍桌子，厉声说：“为什么杀死吕荷花？”
史红旗抖了一下，顿时面如死灰。过了半天，他长出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恨。给我戴绿帽子也就罢了，她还想要安置房和拆迁款，我气不过，就把她杀了。”
“说一下经过。”
“她给我打电话要安置房和拆迁款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杀了她。那天，我去找她，正碰上她去天台收衣服，我就跟着上去，用晾衣绳把她勒死了，然后在楼道里找了一个纸箱，把她塞了进去。等到天黑，我从另一个楼道上到天台，用晾衣绳把纸箱吊下来，藏在绿化带里。我原本打算出去找一辆出租三轮车，把纸箱运走，扔掉或者埋起来，后来我发现杂技团拉道具的货车就停在绿化带旁边，就改主意了，趁着下雨混乱，我成功地把装尸体的纸箱和装道具的箱子混在一起，装进了货车。”
伏原指着桌子上的钥匙，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史红旗怔怔地看着那把钥匙，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那天，她走进我的帐篷，说口渴，想讨点水。那时候，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她拼命反抗，还大喊大叫。我怕被人发现，就用棉被捂住了她的脑袋，没想到竟然把她捂死了。事后，我把尸体装进一个木头箱子里，扔到了一辆给工地送水泥的卡车上，拉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司机没有报案。”
“为什么选择把尸体扔到卡车上？”
“我很害怕，只想着快点把尸体处理掉。”
伏原想：司机发现尸体以后，或许是因为害怕说不清楚，惹祸上身，私自把尸体处理掉了。这一次，如果不是发现及时，杂技团负责人可能也会这么做。他又问史红旗：“这把钥匙怎么会在吕荷花手里？”
史红旗叹口气，说：“这都是天意。吕荷花找的那个外族男人，竟然是放羊女孩的同乡，他们的家相距只有几十公里。放羊女孩失踪以后，她的家人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上面还有她脖子上挂着这把钥匙的照片。那个外族男人家里就有那份报纸，来吕荷花家之前，他用那份报纸包了一些土特产，送给了吕荷花的父母，后来那份报纸阴差阳错地到了吕荷花手里。知道那个外族男人是放羊女孩的同乡之后，我觉得他留下来很危险，就想法设法把他挤兑走了。没想到，他走了之后，吕荷花没人娶了，就想嫁给我。我不愿意，她就一次次地去我家里帮着干活。有一次，她拆洗被褥，在里面发现了这把钥匙，拿回家跟报纸上寻人启事的照片一比对，她认出了这就是放羊女孩的钥匙。从那以后，她说什么我都得照办，稍有怨言，她就要举报我。”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吕荷花？你不是很爱她吗？”
“她跟那个外族男人睡过了，肚子都大了。”
“你既然不爱她，她跟人私奔了，你为什么又去找她？”
“我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找这把钥匙。她也不是被我找回来的，而是被人甩了，没地方去，只能回来。”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找到这把钥匙？”
“没有。她知道这是她的护身符，所以藏得很隐秘，从不带在身上，也不藏在自己家，而是藏在别人家里。她知道，我不能去别人家东翻西找。那天，我杀了她，在她的出租房里找了一阵子，没找到这把钥匙，只找到两个假**。”
“你为什么要去报案？”
“村子要拆迁了，办手续要夫妻双方都到场。我说吕荷花跟人私奔了，村长说不行，得把她找回来。我说她要是死在外面呢，村长说那就不用找她了。我杀了她，又去报案，就是想让你们来证明她已经死了。”
“你就不怕我们怀疑你？”
沉默半晌，史红旗慢慢地说：“她早晚得把我逼死，不如冒险试一试。”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你们会怀疑史大壮。”
伏原盯着他，没说什么。
至此，真相大白。
半个月之后，尘埃落定。放羊女孩的尸体找到了，史红旗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件事让伏原和杜西西耿耿于怀：那一天，他们去一家美容美体机构去调查吕荷花隆胸的事。进了门，接待员扫了一眼伏原的脸，又看了看杜西西的身材，小声地对身边的同事说：“快去通知经理，有两个大客户上门了。”
杜西西掉头就走。
伏原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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