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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ug 21 14:36:23 cst 2015
早晨7点不到，赵汉卿就被严晓镜的电话吵醒，说：“陈处长通知我们上午过去，我开车拉着你！”
“嗯？有什么情况？”赵汉卿突然想到了荣局长明天晚上的电话。
“算你聪明，当然有新情况，老黄就要解放了！”
“啊？他解放了？无罪释放啦？”赵汉卿脑子里面首先想到了邱四芸，老黄要是无罪释放，岂不是要报复那些举报他的人？
“是从我们省纪委的9号楼解放了，下一步等待着他的是省检察院！上午，我们过去，把昨天的谈话记录交给陈处，ok，我们中午吃完饭，马上可以回家休息，一周假期……”
赵汉卿慌慌张张地起床、洗脸，提了笔记本电脑出门，在路边小摊上买份肉夹馍，外加一杯豆浆。赶到严晓镜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上车，严晓镜说：“辛苦你了，昨天晚上得到半夜吧？”
“可不是，当时听你们谈话，没觉得多罗嗦，真要按照原话整理出来，把人都绕晕了……”
“唉唉，真对不住你啊，受了那娘们儿的影响，昨天晚上我主动表现了两把？”
“嗯？”
“你没在现场，可能觉不出什么，那个邱四芸，说话的时候表情丰富，眼神很抓人，一想到那跟黄万厚，唉唉，黄万厚个老狗，真是艳福不浅啊，这邱四芸现在的气质就算女人中的上上品了，当年一定也是特清纯的那种，妈的黄万厚，这老王八蛋，嗯，哈哈……”严晓镜开着车哈哈大笑起来，赵汉卿觉得莫名其妙，只得提醒他说：“红灯！红灯！”
“哈哈，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跟我老婆干革命的时候，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邱四芸，连我老婆都怀疑我的情绪不对，说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娘的，女人就是这样，不主动了不满意，太主动了又怀疑自家男人有问题，真是难做人！”
听了这话，赵汉卿心中猛地一沉，心想，这小子心理是不是有问题？放着青梅竹马的原配不享受，怎么偏偏就惦记上了邱四芸？
“一想到邱四芸的样子，我表现超好，妈的，那娘们儿……”严晓镜猛跺一脚油门，又道：“待到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会她！”
“天哪，你对那人有意思？？”赵汉卿故意装得十分惊讶。
“是啊，怎么？不行？”严晓镜认真地反问道。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你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个年龄的女人？她，她三十好几岁了吧？”
可能严晓镜感觉有些意外，说：“哦？有什么不好？你怎么这样看问题？男人和女人之间，最重要的一瞬间的感觉，你看她一眼，她电着你了，你在床上才有情绪，昨天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赵汉卿说：“哎，我倒没觉得我这个同学的表姐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她当年跟黄万厚……哎，你说，黄万厚是不是该落得今天这么个下场？”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吧，我挺佩服邱四芸的，你想想，如果她不献身于黄万厚，而是跟那厨师进了洞房，又有什么用？一辈子顶多就是个小饭店小老板的老婆，天天身上都是一股子葱花味儿，现在呢，她在芙蓉山庄那套别墅就是多少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可能是担心赵汉卿不知道芙蓉山庄的份量，严晓镜又特别说明：“十五年以前，芙蓉山庄和翡翠岭是省城最先开发的两大富人区，要论升值潜力，翡翠岭其实不如芙蓉山庄，那个地方的风水好，很多名人住在那里面，翡翠岭那一片，充其量算是省级机关宿舍区，真正身价千万的并不多，像我这样的家庭，顶多就是占了父母一代人的便宜嘛……”
车子在9号楼停下，刷指纹进门，只有王亦帆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陈处呢？”严晓镜问。王亦帆说：“被乔书记叫去说事情了，早上8点，检察院的人就把黄万厚带走了，你进大门的时候，可能检察院的车刚出门，就差十几分钟时间，本来你们可以再看一眼那个人……唉，我们终于解放了……”
“那个死王八蛋，谁爱多看他一眼！”严晓镜说，“要这么说，我们四个人，今天上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省检察院的意见，我们这边提供的文字材料太多，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当时，陈处长也挺生气，觉得省检察院那几个人牛哄哄的，对咱们的劳动不够尊重……”
“没必要生这样的气，每个单位有每个单位的风气，我们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解放了，这一解放，我们可真是要自由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让这个黄万厚把我烦死了，啊呀……”
陈处长回来了，进门先做扩胸运动，说：“终于轻松了，没想到检察院这一回快刀斩乱麻，我还以为他们怎么也得拖到下个星期再来带人呢，看来，省委领导一定也是给他们领导打了招呼……”
然后，陈处长扭头对赵汉卿说：“唉，让你辛苦一个晚上，电脑里面那份谈话记录，暂时先用不着了，唉，这就是我们纪委工作的特点啊，有时候费了很大的功夫，最终的决定权却在检察院，他们认为这证据有价值，那好，那才叫证据，他们认为没有用，我们搞到的材料再是最原始的证据也白费！”
“陈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弟兄几个，这点小事肯定能够想得通，”严晓镜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终于告一段落了，乔书记怎么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休息？下下周的周一再来上班？”
“你小子，今天才周三，你要休息十天？乔书记让我看着安排，我也就没说具体几天，”陈处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又说：“如果你不离开省城，那咱们就约定好了下下周一再上班，如果你要去外地旅游，那就得跟乔书记再明确一下时间，万一下周哪一天再有任务呢？”
两人在讨论，赵汉卿心中就明白了，自己和王亦帆已经完成了任务，应该回各自单位了。赵汉卿看了王亦帆一眼，那意思是想让他跟陈处长说一下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陈处长忙说：“还有你们两位老弟，按照咱们这项任务的惯例，省纪委办公厅今天下午会专门给你们单位下个通知，休息时间从明天开始算起，至下一周的周四……”
看看时间才九点，赵汉卿就跟陈处长说：“有个同学生病住院，这样的话，上午就离开这里，也好去医院看看……”陈处长的态度淡淡的，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倒是严晓镜，陪着赵汉卿和王亦帆上楼收拾东西，又帮着提了行李下楼。路过黄万厚曾经住过的房间时，赵汉卿停下脚步看了两眼，心想，这要让邱四芸知道他赵汉卿跟黄万厚的这层关系，昨天晚上她还会那么大方地把一辆三菱suv送给自己用吗？严晓镜拍拍赵汉卿的肩膀，说：“老黄走了也好，在这里面的时间再长，也脱不了检察院那一关，他早晚都得去检察院……”
“快一个月了，我们对这个人也有点感情了！”王亦帆说。
三人下了楼，陈力处长又不在了，严晓镜说：“你两个还等他吗？要不就算了吧，领导都忙，等我见着他，跟他说一声就完了……”
王亦帆是开车来的，赵汉卿就搭了他的车，一辆怪里怪气的甲壳虫。在车上，王亦帆说：“你怎么不开车？”
“车技不好，不怎么开！”赵汉卿觉得心中有些底气了。
“你一辆什么车？”
“三菱，越野，挺耗油的……”
王亦帆可能是受了点点刺激，“哦”了一声之后不再说话，只是在换档的时候有些冲动。在一处公交站牌，赵汉卿让王亦帆停了车，说：“我去市立医院，我同学在那住院。”
王亦帆又“哦”了一声，说：“好吧，不往那边送你了。”赵汉卿下车之后，王亦帆一脚油门就走了。这让赵汉卿的心中很一阵子别扭，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也挺奇怪的，那个严晓镜有点太热，这个王亦帆却有点太冷。
到医院，上楼，进金鹏的病房，金鹏说：“我老婆在，她下楼买东西了！”
“谁？谁下楼买东西了？”赵汉卿问。
“还能有谁，汪楠楠呗！”
“你不要命啦？你还跟她来往？她儿子能放过你？”
“很多事情都可以谈，她说她跟方嘉明谈过了，相互都能够理解，她要来陪我，我有什么办法？”
“真有你的，她一会儿回来，我怎么办？”赵汉卿有些着急。
“能怎么办？她去给我买东西了，过一会儿就回来，放下东西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走，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呀？”金鹏满脸的不以为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纱布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受过刀伤的人。赵汉卿发现金鹏穿着崭新的丝绸睡衣，便问：“你老婆买的？”
“嗯嗯，”金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又说：“这有什么呀？她那么有钱，花这点钱算什么？”
“这样也好，这样我也不用替你担心了，至少你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了嘛，我刚结束了天鹅湖农场的差事，这样的话，我还是先把东西送回瓦匠营去，你说呢？”
金鹏看看赵汉卿，可能猜到赵汉卿心中的有些别扭，忙安慰道：“不要想不开，我就是这段时间想开了，真的没什么，她愿意，我也愿意，有些事情不要那么认真！”
……赵汉卿离开了金鹏的病房，突然觉得心情不那么沉重了，草泥玛的金鹏，还劝我呢，我早就想开了，我的底细你哪里知道？黄万厚解放了，被检察院提了去，我也解放了，没想到金鹏的进步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唉，我在金鹏这里也算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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