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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还是到了。
羽山的洪水奔流直下，浩瀚无垠的洪水自天际，卷着山石顺着山势冲刷下来。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蔡昆第一次明白了这话的含义，看着这人力定无可阻挡的天灾，蔡昆的几乎站立不稳了，脸颊被水流卷起的疾风刮得生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防止水花飞溅入眼。
“这个副本没有小怪，可是天灾确实最大困难！”
仓站在蔡昆的身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浪花，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一朵巨浪卷起后，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们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山石，山石紧紧的抓住了羽山山脉，在这样巨大的洪灾中巍然不动。
“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滚滚水流奔流而下，蔡昆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侥幸之色：“这便是九沟九赫！
大禹凿九山，开九赫治洪。
这便是生路！”
仓有些惊讶，看着鲲的背影，在猎猎狂风中，似乎变得高大了不少。
“走。”
两人沿着山脊向上攀爬。
仓看着天际的乌云，还有那个巨大的水眼，正是在这羽山之上的。
山脊的另一边。
六耳紧赶慢赶的上了一条山脊，吱呀咧嘴的不满的怒吼：“这该是的洪水，耳朵又不能用了！”
“没曾想这东洲水眼，居然在一方洞天中？当年大禹治水，还有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只被镇压的赤尻马猴在当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大禹治水的金箍棒留给了灵明石猴，而灵明石猴的出生地又在水帘洞天，这处镇压着混世四猿赤尻马猴的地方，而现代传说中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最后大禹的妻子还化作了望夫石？”
“不管了，立刻上山，在山顶解决他们。”
猴子四足并用，顺着山脊奔驰。
洪水奔流不息。
沿着山脊上爬的两人，已经渐渐的精疲力竭了，虽然已经习惯了周围的水波，可是这种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感觉肯定很差……
羽山之高有九仞。
当然具体有多高，蔡昆也说不太明白，仅仅有几个神话故事说过。
但是神话中的度量衡，能与现实中的相比吗？
金箍棒重十二万八千九百斤！
换算成现代的单位，也不过是六万四千公斤，仅有六十四吨重而已。
六十四吨很重？
现代一个满载的大半挂，大多都超过六十四吨重。
那种轮胎有人高的矿业卡车，每辆车的载重能达到百吨，在现代的科技社会真的不算什么呢？
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拿着一辆满载大卡车？
完全没有威慑力啊！
这样的重量，现代社会看不上，可以批量制造这种卡车，所以古典神话中的力量体系真的是个谜？
一辆卡车的重量在东海里搅和，就能把整个东海搅得翻天地覆？
更加关键的是，大圣在神话世界中，应该是中高层战斗力了，除了背后的那些封神时期显圣的大佬们，三界之内估计没几个能正面和他打了……
当然，圣人境界有些玄乎，搅乱混元平定地风水火，看起来有些略微让人心虚。
喘息了一口气后，两人默契了停下。
“你们占水师的阵法，可以干扰羽山水脉吗？”蔡昆坐在了山石上，看着一脸憔悴的仓。
仓无奈的摇头，一脸苦涩的说：“天地之威，可以顺势而为，但是这里实在是……”
他的话没说完，可是看着苦涩的笑容，蔡昆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戏了。
“你说这天上到底有什么？”
“水眼真的在羽山之巅吗？”
“鯀死于羽山，而后变成黄熊，多生柳，野兽不敢近……这些古代文献中，到底是从哪记载来的？”
蔡昆自问自答，似乎不知疲倦似的。
仓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虽然不知道鲲大人说什么，可是他的那些奇怪知识，总能帮他们逃过不少的危险，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启程吧！”
相对于两人走走谈谈，六耳一人孤独的前行。
越是靠近山巅，山势就越来越陡，脚下可以感受到震动，是洪水冲击山岩的响动。
他似乎很有经验，因为他走过一次。
“他们选的时间最好，羽山之高几不可测，上一次花了一年时间，才爬上了这座羽山之巅，而这一次没有什么拖累，应该可以半年之内爬上去吧？”
无视着一朵巨浪，把一块松动巨石卷走，他的脚掌灵活的像手掌一般，紧紧的攀在了岩石上不敢松动分毫，他心中已经开始计算了起来。
“一个是本土的占水师，一个外来的玩家吗？外来的玩家身体强横……”
“还好混世四猿身体不差。”
三月后。
蔡昆摘下了头盔，眼中一片的沧桑，仿佛孤独的行者一般，看着别人的眼神一片淡然。
组织派来的女保镖，本想上来找他问话，居然在这双沧桑的眸子下倒退了两步。
蔡昆淡然的无视了对方，推开了自家的卫生间后，解决了这具身体的生理问题。
在撒尿的时候，他的感觉才回归，自己原来是蔡昆啊？
不再是那个“鲲”了！
就像是某些小说中，修仙大佬回归都市，蔡昆有一种时光颠倒的错乱感。
我到底是蔡昆，还是那个“鲲”？
生活在水帘洞天十数年，仅仅从游戏里出来几次，以秒在现代存活的时间，让他的大脑有一种错乱感。
就像是他早已记不清，现代社会中的热点新闻，也不能记得请最红的明星是谁？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部电视剧，可是他却在电视中，经历了漫长的半生时间。
他的所以记忆，大多是在游戏中。
梦中时常萦绕在心间的鲛人女孩莹，他依稀可以记得她美丽的像是大海的眼睛，还有递给自己的那只精美贝盏，胆小懦弱又虚张声势的占水师仓，无边无际的浩大洪流，高若天柱的羽山，诡秘莫测的水眼……
一切的一切记忆，都塞爆了他的脑海。
“我是谁？”
他就坐在马桶上，无视外面的敲门声，低着头开始思考，这个触及心灵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