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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第一锅弄的是小鱼虾,要说这小鱼虾,我们最喜欢的还是裹着粉儿放到油里炸,炸得金黄酥脆,香喷喷,别提多有滋味,不过在外面,没有这个条件,于是我们就拿来炒,它们最容易熟,随便翻炒几下,便熟了,加了点盐巴和葱,味儿就起来了,我们一人分了些,解了解馋。

这一锅,阿黄没有份,急的围着我们绕圈圈,嘴里呜呜直叫唤。

第二锅是我们的重头戏,有时我们会烤着吃,今天我们打算红烧,芝麻从她妈那学的手艺,田鼠肉和毛豆一并放下锅里爆炒,放盐、放酱、放糖、放八角花椒、再放点水焖,别看芝麻手忙脚乱,这么一弄,香气四溢,我们三人围着小灶儿,啧啧着嘴,就等着吃。

这一锅份量足,田鼠肉细嫩,味儿入得透,我们三个吃得很过瘾,吃剩的骨头全丢给了阿黄,它高兴得直摇尾巴。

末了,大肠还意犹未尽地挨个舔了舔手指。

待到火熄灭了,我们又从灰里刨出了地瓜,表面烧的焦黑,一掰开,里面就已经熟透了,冒着热气和香甜味。

我们一边吹一边吃,因为手上是真正烫手的山芋,吃完了,我们的脸上手上都是脏兮兮的,不过肚子倒是圆滚滚的,别提有多舒坦了。

回家分别的时候,芝麻一再强调,下次一定要带她一起去,每次她都这么说,看来是赖上我们了。

白天玩得太开心,我没有留意脑海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到了晚上,脑海中的珠子浮现在我的眼前,它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四周多了些飘渺的气息,像极了那些神话小人书中缠绕着仙气的灵丹妙药,心念一动,这些气息便弥漫开来,它先充盈了我的脑海,然后从我的眉心处溢出。

我忽然想起了那块莫名其妙堵洞口的石头,便见那股气息扭动着化成了一块石头,立在我的枕头旁,我惊得跳了起来,一个不小心,滚下了床。

好疼,我好像碰到脚了,待我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再看时候,那只奇怪的石头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回想刚才的事儿,然后按照刚才的法门又做了一次,果不其然,我念头一动,又一一块石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惊讶极了,因为它是我凭空变出来的,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可是我却摸了个空,和摸空气一样,我的手直接穿过了石头,它就是个样子货,就像电影上的影像,没有实体,我手拿开,它又是那副模样,立在那一动不动。

这就是个幻象,还能变成其他模样吗?我心里想着,于是念头一动,只见那石头化成了雾气,蠕动几下又化成了我的橡皮擦,我又想到了铅笔,于是它又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铅笔,然后是杯子,砚台,毛笔等等的小物件。

我觉得好玩极了,因为它能随着我的念头变成任何我想像出来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我最多只能变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东西,超出这个范围,那股气息就会支撑不住无声无息地消散。

这法门不能持久,我只玩了大约十分钟,就把那股奇妙的气息用得光光的,再也变不成什么东西。

我想起了家中典籍中记载的一个法术‘障眼法’似乎和它很像。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长大后成了一个魔术师,最厉害的那种,在舞台上,从帽子里变出了兔子,变出了猫,变出了小鸟,变出了金鱼,变出了老虎,变出了狮子,到了最后,我居然从帽子里变出了一只大象,哇,惊艳全场,风光极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我便有了人生里第一个理想,那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术师。

“芝麻!芝麻!”

我跑到芝麻家,冲着院子里喊,她老妈应了我:“她不在家,她去她舅舅家了。”

“哦,阿姨,没事。”

我有些失望,悻悻地往回走,原本我想她做我第一个观众,因为我觉得女孩胆子小,要是我变只黑蜘蛛,那一定能吓她一跳,想想就觉得好玩,可惜她不在,逃过一劫。

“汪汪”

阿黄听到我的声音跑了过来,跟在我屁股后头,拼命摇尾巴,它已经和我混得很熟了。

看着阿黄摇头晃脑的模样,我决定让阿黄当我第一个观众。

我念头一转,在墙角里幻化出一只小老鼠,然后指着那对阿黄大叫:“去,阿黄,有老鼠,快抓住它!”

阿黄见状,飞快地扑了上去,结果什么都没抓到,它正纳闷了,我又在另外一边幻化出一只老鼠,催着它去抓,就这样一来二去,阿黄被我逗着跑过来跑过去,看着它心急火燎老是扑空的样子,我乐得哈哈大笑。

我带着阿黄到了大肠家,大肠正被关在家里做作业,听见到我来了,大喜过望,丢下作业就跑出来了,小声对我说:“棍子,快救我,我在家里闷死了。”

“臭小子,你想跑哪里去”

大肠的老妈提着鸡毛掸追了出来,然后见到我,就问:“无念,你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就被大肠狠狠地踩了一脚,真疼,他还瞪我。

大肠的老妈一听我的话,便对大肠说:“你看人家无念,都是做完作业才出来玩,哪里像你,整天就想着玩,我跟你说,没做完作业,别想出去玩,否则揍死你!”然后转身进屋。

就冲着他老妈的话,冲他老妈的鸡毛掸,大肠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跑,不过他眼珠子转了几下,就落在我身上,说:“正好有几道题不会做,你教教我。”

“不教!”

扯蛋,肯定是要我帮你做作业,门都没有,我正想走,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生拉硬拽,活生生地把我拖进小卖铺后的房间。

“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

大肠奸笑着将作业塞给我,我看了一眼,都是空的,偶尔做了几题,大半还是错的,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没有办法。

“我说,你写。”

“为什么呀?你帮我做了呗,多省事啊。”大肠躺在草席上,露着白花花的肚皮,很舒畅地翻着小人书。

“我做也行,要是被老师看出字迹不同,你被老师抓住罚抄一百遍,你可别赖我。”

我嘿嘿直笑。

“哎哟,对哦,我们俩的字不一样。”

大肠想了想,把小人书一丢,嘟囔着从地上爬起来,搬了张凳子凑过来,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对我说“说吧。”

然后他见我捡起了小人翻看,便埋汰“哎,你能不能快点,我等得很着急。”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小人书挺好看的,正是《射雕英雄传》,我一翻便入了迷。

等了一会,大肠有些不耐烦便又催促我,我瞄了瞄作业,说:“第一题等于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

大肠听了不对味,回过神来就知道我在骂他,这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精明?

“哦,我看错了,第一题等于二十五。”

“第二题,等于三十八。”

……

于是我挨个报个答案,都是我做好的作业,答案我都记得,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唯一要动的,只是报错几题而已,我得把他和我的分数拉出距离来,剩下的时间,我都看小人书了。

我说他写,就这样很快就做完了,至于讲解,就凭他那悟性,老师都没办法让他搞清楚,我就更不愿浪费时间了。

做完作业后,我记起了来时的初衷,对他说:“大肠,我变个魔术给你看看。”

“行啊,我最喜欢看魔术了,要变什么?”

大肠欣喜地将作业收到书包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表演。

“我给你变个鸡蛋吧。”我先挑了个最容易变的,大小,形状,颜色都很简单。

“行啊,那你快变。”

我拿了本书做遮挡,要说这魔术的规矩我是懂得,就是不能让人看出其中的奥妙,和我家的秘术是一样的,让人看穿了,那就不值钱了,我得保持神秘感。

“看着。”

我得意洋洋地展示了手掌,显示了空无一物,然后……屁也没有变出来。

大肠见我捣鼓了半天,什么也没捣鼓出来,疑惑地问:“蛋在哪里?”

“不是,怎么不灵了?刚才还灵的。”

我等着在别人面前耍酷可是等了好久,急得我直挠脑袋,奇了怪了。

“魔术呢?兔子呢?”

大肠乐了,笑话我说:“你变魔术还要抓脑袋啊,难道能从耳朵里掏出一颗蛋?”

“你等会,让我想想?”

我把念头往脑海里一探,只见珠子外的气息十分淡薄,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光顾着逗阿黄,都用光了,要过好久才能恢复过来,我有些挫败感,早知道就不和阿黄玩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完了,变不出来了,明天我再变给你看。”

“哈哈,你不会藏了一颗蛋在身上吧?”

大肠忽然想明白了,他扑到我身上来,到处乱翻,趁机还挠我痒痒,说:“在哪呢?在哪呢?”

我痒的没办法,大喊一声,道:“没有鸡蛋!”

“哦,半路上掉了吧,要不要我借你一颗?”

大肠自以为揭穿了我,得意地说:“小样,还是回家和你爷爷多学点,你爷爷玩的凤鸟才厉害,会通灵。”

“别笑,我可是会……”我恼羞成怒,感觉脸上有点热,可是瞅着大肠一脸戏谑的模样,我把‘障眼法’这三个字生生憋了回去,哼!下次变条蛇我吓死你,想着,想着,我的心里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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