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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就是那具女尸了。
我抬脚往女尸走去，身后一股旋风袭来，我被人一把拽住：“跟我回去。”
墨九骓竟然追上来了，他强硬的拉着我要带我离开，我低吼：“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后悔了？”
“不行，我不能放你跟他走。”墨九骓坚定道，“我说过要护你周全的。”
我努力想要挣脱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意气用事。”
“墨九骓！”
身后忽然传来柳西赆的声音，墨九骓这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墨九骓脚下一顿，转身，拽着我的手将我护到身后。
柳西赆就站在女尸前方，一身白袍，手中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来接重欢回去。”
墨九骓咬牙：“你休想！”
“呵。”柳西赆一声嗤笑，“重欢还是简霜，你选一个。”
墨九骓的手猛地一紧，我心头跟着狠狠一跳。
简霜这个名字，我是第二次听到，这个人对墨九骓来说，意义非常。
“六、七……八，”柳西赆折扇合拢，指向我，“九。”
墨九骓凤眸眯起：“八？”
柳西赆反问：“你的人不是已经跑过一趟苗疆了？怎么，没探听到你想要的信息吗？”
墨九骓沉默了，攥着我的手力道太大，捏得我骨头疼。
我隐忍着没有动，心里揣摩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哑谜。
六七，指的应该是女尸，以及巩汉章刚发现的男尸。
九，指的是我。
这个八，应该在苗疆。
而我们，都是献祭品。
既然已经确定九是我了，而我是终结。
柳西赆在告诉墨九骓，渡水村催动蛇棺阵的献祭品已经集齐，他强留我也是没用的。
我妈还在柳西赆手里，到了这种时候，柳西赆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逼急了他，我妈会没命的。
我撇开墨九骓的手，冲他说道：“墨九骓你回去吧，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简霜是谁，但她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你不必为我这个局中人牺牲什么。”
“简霜是……”
墨九骓想要解释，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巩汉章打来的。
我点了外放，巩汉章的声音立即传来：“重欢同学不好了，男尸已经不在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柳西赆没有骗我们，他很好的利用了灰三喜，反将我们一军，一石三鸟，赢得相当漂亮。
我让巩汉章回程，收起手机，冲墨九骓说道：“不过一具躯壳而已，我被献祭了，药灵依然存在，但简霜没了，可能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我重欢只是药灵的载体，惶惶几十载年岁，迟早尘归尘，土归土。
他们争来争去的，不过是因为我出生自带重楼药灵转世，不过是因为我的全阴命格，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在这一点上，柳西赆比墨九骓更加清醒。
灰司晨赶了过来，护在墨九骓身侧，墨九骓看着我，那样的眼神是我从未看见过的。
不舍，不甘，自责……
我不敢再与他对视，转身便往柳西赆那边走去。
柳西赆得意的一笑，伸出一只手来迎接我。
“重欢！”
墨九骓大叫一声，灰司晨拽着他，我没有回头。
·
车子缓缓的开往渡水村，我和柳西赆并排坐在后车座上，一路上我看着车窗外，不发一语。
直到柳西赆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轻声说道：“别怕，只有丢弃了这副累赘的躯壳，你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重欢，我是在渡你，但你也要学会自渡。”
“第八个献祭者是谁？”我冷不丁的问道。
我心里其实也有猜测，但我不确定。
柳西赆跟我打马虎眼儿：“很快你们就会见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是郭令湘吧。”
其实现在真没有什么是我想不明白的了。
当年医药界四大家族是和平相处的，而后有了我们四个女孩的出生。
重楼药灵只有一个，它是四大家族毕生追求的存在，是崇尚，是信仰。
江家和陈家都表示愿意帮我，为何独独只有郭家不愿意？
他们应该是有难言之隐的。
江柠月是江家的福星，是掌中宝，陈心怡应该也不差，但郭令湘呢？
诡医与传统中医是不一样的，诡医本就与巫蛊相通，在那样的环境中，郭令湘的出生，可能与我相差无几。
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可能郭令湘也是全阴命格，我奶奶又是从重家离开的，郭家怎能不清楚这对郭令湘来说，意味着什么？
郭令湘与我有一点还不同，她身体里携带的重楼药灵灵气很少，如果她被献祭了，躯壳死了，灵气大多会被我吸收。
郭家舍不得的。
“郭家远在苗疆，郭令湘又是郭家的掌上明珠，你的手能伸多长？你把我弄回来，不过就是想利用我，帮你争取郭令湘罢了。”
我将手从柳西赆手中抽出来，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柳西赆被我戳穿阴谋，也不恼：“无论第八个献祭者是不是郭令湘，郭家都必须把她交出来，她霸占了我们欢欢的部分灵根这么多年，还准备霸占一辈子吗？”
我挑眉看向柳西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送我去苗疆吗？”
柳西赆拍拍我手道：“不急，先回村。”
车子稳稳地开进村里，村口，村长王余年毕恭毕敬的守着。
他的身后站着王大柱，还有……苗翊。
看到苗翊的那一刻，我心情复杂。
之前是他找我，说要跟我合作，我只说让他帮忙救出我妈。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确来渡水村了，至于回来是干什么的，不清楚。
苗翊瞄了我一眼，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如今我回来了，无论他帮不帮我都无所谓了，我会拼尽全力自己救我妈出去的。
王余年迎上来跟柳西赆汇报道：“一切都按照蛇君的指使在办，重欢的住处也收拾好了，一会儿就带她过去。”
“我回自己家就可以。”我回头看向柳西赆，说道，“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我自己的献祭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