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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mar 28 15:31:24 cst 2015
“它们用肮脏的利爪如地鼠刨食跟它们同样肮脏的残米,它们的怨恨磨利了它们的板齿,磨得凶狠,”
“我们高举着钢枪,竖起威武的旗帜,与它们叫嚣,战斗,”
“用自己的鲜血,将它们一个,一个,一个钉在十字架上,”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神在正义者左右,”
“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严贡抬起手轻轻抚摸起别在自己领口的徽章,纠缠的巨蟒永无止境的战斗,凶狠的眼用白钻陪衬,亮得吓人。手顺着圆形轮廓划过,打磨的师傅肯定是相当用心的,在这其中就如手抚过死湖的感觉,又凉又滑可又是那么沉重。
这个徽章给了他最大的荣耀,也给了他最坚定的正义感。
是的,为了正义,我们扛起武器冲上战场,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嘿——”站哨的士兵把手放在嘴旁,冲高空大声呐喊,架在半空的钢网被拉出个大口,一架直升飞机敏捷的从那口子间窜进来,平稳的降落在草地上,还未收速,舱门就被人急急拉开,那人猛地一跳,落地后挺起小胸脯深深大呼一口清气,同时一声抱怨也落入严贡耳中,“我的娘嘞,快憋死我了。”
“子南。”严贡强憋着笑冲陆子南招招手——陆子南现在活脱像个抓耳挠腮的猴子。
陆子南单点着脚愉快的转了个圈,停下后朝严贡用力地挥了挥手臂,“哈喽,严贡。”
“阿严,”接下来陆子亦下了来,走到陆子南身后按住他的肩膀,抑制住他不要上蹿下跳,“好久不见。”
“阿亦,”严贡手插口袋缓步向他们走去,很快就发现了落在最后的人,“陈礁?”
陈礁点点头,立马站在陆子南身侧,不知不觉使严贡产生了一种“陈礁和陆子亦是陆子南专属奶妈”的感觉。
陆子南跑过去勾过严贡的肩,开心的和严贡拉家常唠唠嗑。陆子南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面对刚认识的人,他一直会摆出一副“我是地头蛇跪下叫老大”的距离感和疏远不屑,这种无形却威力巨大的下马威会让对方在心中提高他的身价,或者直接当头一棒。比如:陈礁,当陈礁委婉拒绝陆子南让座的好意时,陆子南便一屁股坐了回去,任何人抖知明他这种“反正我已经让过座了仁义已尽,你爱站就站着吧反正累的又不是我”的心态,虽然陈礁的辅导员,可他却在这里吃了瘪,使他不敢轻易低估陆子南。而陆子南面对熟人或者好哥们儿的时候,别说了这人才是猴子亲生的,他最大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可以唠你磕从月色当头到东出薄阳,那话题可以从你妈妈到你七姑六姨太再到中日合作最后到朝鲜战争,但他说的话往往幽默风趣有礼有乐,取得都点到为止,语调中还带着调皮,使你一点儿都不会厌烦反而有种继续舌战到明天的冲动。
他人很开朗很乐观,还被朋友亲密称为“陆氏心灵鸡汤”,还加了酱油陈醋小葱花的,而且对于朋友他也是随时拔刀相助的气势,所以陆子南的人缘特好。
就连一向在花蛇里被称为“冷阎王”的严贡,也跟他称兄道弟半夜打扑克。
“停停停!”严贡一手摊开另一手伸出食指顶在下面,作了个止声的手势,“你这嘴一旦开启炮就没完没了。”
“哈……哎呦。”陆子南刚想咧开嘴哈哈笑,就被陆子亦直接打了一板栗,疼得他捂着头缩成一团。
“是你带头签的文件,现在却像个来旅游的人。”
“站前就应该架个烤全羊跳着小探戈高呼苏维埃万岁的欢乐气氛!”
“我嘞了个去。”陆子亦刚想给陆子南一套“陆氏家庭教育法”尝尝,一位士兵忽然跌跌撞撞跑到严贡身边,耳语了一番,严贡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怎?”这次是陈礁开口,他一直站在陆子南身后。
严贡转过身边大步冲营地大门走去,一边沉声道,“东区出事了!”
陆子南赶紧追上严贡的脚步,出声询问,严贡咬字清晰,“东区的一山野鹿无缘无故全死在了谷中,血被榨干面容枯朽,当武装队员赶到时,他们亲眼看着最后一只鹿被迅速榨成干。最关键的是,那座山原本就是有一处以涉猎为生的村子保护,那里的山民称自己是大山的爱子,跟大山接触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猎族视山里的每一个生灵为家人,我们刚涉入这块领域时差点争起了口角——他们的思想太顽固不化了。如果你刚回家看见自己的兄弟姐妹全死在了家里,而旁边站着你一直警惕防范的借宿人,他手里拿着枪却直摇头说不是他杀的,但他是目击者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赤红着眼和他拼命,”陆子南冷声道,“你的脑子里只会剩下一条筋——就是他杀的!冲动会跟随这个思想直到你把刀插在了他身上,你只信你看见时的第一判断。”
“那么我们就糟糕了。”
陆子南直接随着严贡上了路虎,没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人,一关车门没轻没重,不仅将那人关在了门外还撞了那人一鼻子。而严贡则火急火燎驾驶路虎冲出了营地,他和陆子南都因为讨论的入神忘记了另外那两个人,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背靠而坐,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的知音感包围他们,他们两个就此心心相印融为一体,却拥有两个人都思维和大脑。
而一旁的陈礁早已去旁边截了辆越野车,发动引擎便要往外冲,还不忘将正捂着鼻子大骂陆子南“有了严贡没哥哥”的陆子亦拉扯上了车,趁路虎还没从视线里消失,急速的追了上去。
“我刚刚是不是撞上谁了?”陆子南脑筋迟钝的回想着已经是几分钟前的事,严贡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反问他,“你说带不带枪?”
“把枪扔了换匕首,”陆子南已经看见峡谷溪边对质的两拨人,他就像是《太平御览》卷二六引《礼记·月令》里说的:“大雪之日,鶡鸟不鸣。”里的鹖鸟,天生善斗,对于其他事一向都是脑筋儿粗,而关乎于打架这方面的事他从不马虎,甚至说是大师中的大师。他永远都是穿着铠甲上战场永无畏惧的勇士,至于身后的城他满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剑是否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对于山民而言,枪是入侵者叫嚣的资本,是最大的威胁,但是匕首就不同了,在他们眼中一个可以远程击中自己的人和一个近战自己有百分之五十可以战胜的人,是两种不同等级的概念。虽然匕首也有那么点威胁,但这威胁可以转化为合作的谈判品,一举两得。当他冲进来的时候并不应该第一时间澄清自己,毕竟他的身后有一群邻居好友,而是应该放下手枪举起双手。你让他理智的时间越多你全身而退的机率也就越大,而你现在的武器只有举起的双手以及能言舌辩的嘴。”陆子南锐利的目光宛若蛟鹰。
“照旧,前头你打后背给我。”
“成。”
两位热血沸腾的男人而且都是鹖鸟在一起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们可以把任何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当作挑战,从源头能设想出近百种发展可能,每个发展可能后都会有一整套完美的解决方案,是世界上最精密的网,而你一旦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只有被宰的份儿,而他们则带着从容,胜利。
而陆子亦和陈礁则在后头拼命的追着,落了一脸灰尘。陆子亦则是那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掐死那负心汉的人,陈礁则是千难万难也得跟着陆子南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的称职奶妈。
前头的严贡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山区离营地并不远,再加上路虎的速度,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事。严贡率先跨上站台,峡谷很深而且想到谷底的绕两三座大山去峡谷的尽头攀着石摊下来,这里的山民祖先倒是甚聪慧,自己架了个蜿蜒曲折的木桥,下面还有悬棺葬,山民觉得让这些风尘外人使用祖先留下的圣物,不仅是对祖先的不敬而且还会吵醒棺材里安睡的灵魂,所以不同意严贡他们借用这个木桥,严贡当机立断直接在崖边架了个重型起重机,搭了个站台,临时造了个“人工电梯”,为了防止那些个山民嚼舌根,他还特地转了个消声器,以供这几天的搜索使用。
“你们还没锁定db的位置吗……”陆子南突然很无语,位置都还没确定就让他们来狙击围剿,上头真是龙舌兰莱伊酒925喝多了。
“自从河边发现了他,他便好像消失了,但每天新发现的足迹还在,就好像披着隐形衣在我们身边走动可我们无处追踪。”
“他既然能躲过百年前的全国通缉,这次也不例外。”陈礁赶了上来,而陆子亦一把架过陆子南的脑袋,好好跟他聊聊人生哲学。
“有人甚至猜测他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毕竟后来的肯尼迪被刺杀事件可见这个家族难以想象的强大。”严贡对于陆子南被“家教”实施了袖手旁观还在旁嗑瓜子拍手叫好政策。
“小心。“陈礁又将陆子南连带着陆子亦扯回来,陆子亦架着他没留神脚下,要是他们再后退一步,就不用乘这架电梯了直达谷底,只不过是身体完整不完整的问题。
“嘿咯哈——”下面忽然传来声呐喊,在峡底回荡开,陆子南觉得这雄厚的嗓音有点儿熟悉,便探出身往下瞧,老远就看见一个大汉挥舞着双手朝自己已经笑开花样儿,刚想下意识冲他打招呼才发现陈礁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一直扯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的重心方向。
“老板老板!”陆子南刚降到地面就被一个带着臭汗的怀抱拥紧了,被呛得差点儿晕过去。
“那个……我和你认识吗?”陆子南快被闷的上西天找佛祖聊佛道了可无奈对方的手臂跟钢铁一样粗壮,在他怀里的自己反而像个瘦鸡仔儿了。
“老板!老板!你不记得俺啦?俺是阿木啊!”男子这才发现陆子南的不适,尴尬的放开陆子南,一脸愧疚的看着已经沾到陆子南身上的汗渍,手足无措的想擦去可又搜遍全身都找不到一块手帕一方面巾纸,只能憨厚的挠挠头皮,一脸无辜。
“噢——原来如此!……那是谁?……”
“噶……老板你忘了吗?!你前年还在俺这儿买了件鹿皮大衣……”阿木一脸委屈,好像看见自己丈夫出轨的小娇妻一样,只差眼泪哗哗流再咬个小手绢。
“你认识吗?”陆子亦凑到他耳边,这小哥两儿都因为看见阿木这个熊样强壮的男人卖萌而胆战心惊愣了半晌,同时吞了口唾沫。
“好像是的……陈茭前年走的野性美路线……我好像……是从一个流动猎手那里买了一件……鹿皮大衣……”陆子南努力地搜索记忆,可实在想不起来,又看见阿木可怜巴巴的眼神,犹犹豫豫磕磕绊绊的说完,阿木听完立马开心的大叫,兴奋的回头冲不远处一群穿着朴素的人大声喊道,“这位老板是个大好人啊——前年他买了俺一件大衣还多给俺一千说快过年了给自己爱的人添衣裳……更让人感动的是,当时路旁有个乞丐,是断了条腿老婆跟人跑了的,可没人信。那个乞丐只穿了一件老妇人丢掉的破旧棉袄,冻得哆哆嗦嗦,破报纸上的钱少得可怜,没想到老板不嫌弃他带着乞丐去对面麦当劳饱餐了一顿——他们坐在窗边俺看得清清楚楚!服务员好像要请乞丐出去老板狠狠的呵斥了她一顿,虽然俺听不见不过看着好威风的!这个社会冷漠的俺刚前几天看见街头小混混砸捡垃圾老太婆的车啊——路过俺货车时说了一句话俺听进去了,并且记忆犹新铭刻心头,他说:‘贫穷和苦难不是一个人落魄街头的理由,我们是中国人就应该有一身不屈服任何的傲骨!男儿就应该站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国家!没有什么能让他低下继承了华夏魂魄的头颅!再大再凶的风如果没有我们扛——那才是真正的耻辱!’那一刻我觉得,老板身后便是整个铁血沸腾的中国!”阿木说得慷慨激昂声音高了几个音度,夸得陆子南夸得连他自己都一愣一愣。
那群人由满脸警惕严肃也被这番话感化了,个个摸了摸下巴打量了几下陆子南,也都露出赏识之意;严贡和陆子亦已经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虽然那么中二那么有病的话确实符合陆子南话不着调的性格,可要让他们信那个“老板”就是陆子南,除非有颗陨石现在就撞上地球并且落在他们头上;陈礁倒是听这演说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微微点头一下,嘴角崩实却满含笑意;而那些正在等待严贡的那群武装队员甚至还没搞清楚情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原本隔江对垒弓箭相对的紧张气氛一下就给瓦解了,可又那么尴尬着,两群人退也不是握手言和也不是,武装队员纷纷看向严贡,后者立马从震惊中苏醒,安转好自己因吃惊大侉的下巴,一手肘击了下陆子南的腰,陆子南颤了颤,思绪还是一锅浆糊,可他的嘴比他快了一拍,“那个……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至于那啥中国的事我们还是改天细细聊的好……”
“恩恩!”阿木点头如捣蒜,好像陆子南说的是真理一样。
“那啥……”陆子南忽然捂着脸没脸说下去了,这浓浓的忠犬气氛使他忽然有种无力吐槽感。
“鹿是我们发现的,可不是我们杀的,你们可以检查鹿身上是否有伤口。”严贡用手势示意自己的人把枪收了,一脸诚恳。
“我信得过老板!我去看看!”阿木如惊兔猛地跳起,准备涉水走到那群鹿身边,陆子南也就没拦着他,没想到却出了事。
阿木涉水到一半,溪流撞击石畔菱角溅起的水花已经记得了他卷起的裤脚。阿木没在意,脚下的水越溅越高,越溅越猛好似凶洪的猛兽,很快阿木的下身全都湿了!陆子南一惊,赶忙喊道,“阿木!回来!”
“啊?”阿木眼看着自己离鹿群只有一步之遥了,他回头诧异着,忽的脚下有股有劲的力量将他拉进不知何时升了半米高的溪流,诧异的表情定格在了水下。
那些山民顿时惊慌起来,他们认为水中有怪物拖走了阿木所以一直大声喝斥,用匕首猛打石头。陆子南抄起匕首,灵巧的跃到一块突出水面的巨石上他看见阿木在水中痛苦的翻滚,水流一会儿将他托出水面一会儿又将他狠狠压到河底,水面仍以可怕的速度上升着,原本羸弱的窄溪霎时间成了发怒的江河,激浪狠狠拍在石坡上,村民们吓得脸色苍白,无不想离开这里,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移动脚步,强迫自己将刀横在胸前,边大跨步警惕盯着阿木激腾的水域,大声道的呵斥声越来越响,一下子一群惊雀上了青天。
严贡和陆子亦立马想到了应对这情况的对阵,武装队员纷纷按命令排成三队阵势,狙击手呈八字围堵了任何有利于水下不明生物的地方,最终将阿木控制在中心。“陆子南!给我回来!”严贡甚担心站在已经快被淹没的巨石上的陆子南,抛出救生绳,但却被陆子南摇头拒绝。陆子南深知现在只有离阿木最近的自己才能救他,而且水每上升一尺严贡他们就得退好几步,要是自己现在抓住救生绳,不光对不起阿木甚至可能将严贡他们拉入险境。
在陆子南思考片刻,水已经湿了他的鞋底,他也看见了阿木开始青紫的脸,以及他开始极速干枯的身体,好像有什么在吸他的血。
陆子南反手持匕首,弓起腰背,看水流杂痕的运动轨迹和统一频率,延生直线水纹交于阿木后腰接近臀的一点,只要自己斩要点,就可以力挽狂澜。可如果失败……那一刻陆子南想到了陆子亦刚刚一直盯着他的视线,视线里掺和着担忧和责怪,以及另一板块上的陈茭淡淡清清的眉眼,他忽然犹豫了。自己用什么理由去赌上自己的命呢,阿木是谁?仅仅就是卖给他鹿皮大衣听着他特中二一句话而崇拜他两年的大汉啊…自己和他又有什么交情吗,如果是陆子亦他大概才会奋不顾身跳下去吧,那么阿木呢?自己只和他说了几句话啊…凭什么凭什么。
“老板!俺是阿木啊!”阿木的声音忽而在陆子南脑袋儿里轰砸开。
“老板老板!”
“老板我信得过!”
“老板…老板!”
“老板!”声音一直轰炸陆子南,他皱紧眉头,他记起阿木是谁了…是那个傻大个为了他进险境的人啊…最后一句回音让他顿时清醒,“懦弱和胆小,是你必须舍弃的东西!”
几乎是脑海里的某只猛兽吼出的巨响,将陆子南脑海里的顾虑杂音震碎成渣的赶出去,“为了正义。”
他敏捷的跳起两米多,像只花豹的最后攻击,他将双腿蜷缩在最高点时又如螳螂的臂手那样凶猛击出!直接刺穿阿木身后的水域,带着水的尖叫风的咆哮,一切时间都在他眼中停止,他做的每一步都精确极致,只有他在飞马中跃起,斩断敌方军帅,高呼自己的胜利!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一首名为《alv》的歌,他不带一点点停滞,冲破了水墙对他的阻力!用匕首直刺敌人!
匕首的刀刃只刺穿一方水波,还未等陆子南清醒,他的脑袋已经露出了水面,湿冷的发丝贴着他的脸。
这只洪兽来也凶猛去也匆匆,脚下的水位飞快下降,只有他的全身还在颤抖。阿木顺着他滑下,他赶紧将他托起,摸了摸脖颈处的脉,松了一口气。
“子南!”陆子亦冲下石坡,他将外套粗暴地包裹了全身湿透的陆子南,顺便检查了他的伤口,长吁一口气才松下心。
“快!救伤员!”严贡此时还保持冷静的头脑,即便他刚刚也因为陆子南不顾自身的行为焦急,他大手一挥,便有人员跨出队伍跳下石坡,接过阿木,后方的人同时运送下担架,他们的训练十分有素,十几秒钟后阿木被刚刚赶下来的医师戴上呼吸机,又一起运出了峡谷。
阿木那边的山民都没有阻止,他们在陆子南跃身入河的时候便已经完全信任了陆子南,陆子南不阻止陆子南信任的人,他们也都会无条件接受。
一直依靠在旁边一棵古树的一名少女忽的直起身来,她一直站在阴影里,脸和姣好的身段被垂下的团团树叶遮住了,从陆子南的到来一直到现在,她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可山民都没有离她超出五步的距离,这时她直起身,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刚刚山民横成的人肉城墙,并不是单纯的,而是为了保护他们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女。
陆子南心里的猛兽忽的嗤笑一声。
她如猫样带着慵懒迈着轻巧的步伐,每一步她都只用脚尖着地,后脚习惯性的点着地旋一个小角度,她清爽干练的短发被风吹起一个优美又凌冽的发尾弧度,她就像荒野称傲的野猫,柔顺的脊背那么柔和,可肉掌间藏匿的尖爪已经露出。
“林鸳,阿木的妹妹,”她缓缓的伸出柔若无骨的手,“他大名叫林木。”
“你好。”陆子南随意的握了握她的手,不带一丝留恋的想抽开。
而她的手比他更快了一步,忽然用力得趁陆子南不注意捏住骨骼间的缝隙,抑制了陆子南的力度,将陆子南的手禁锢在她的控制中,陆子南挑了挑眉梢,反倒她婉婉一笑无辜样,“在我们这,行汉族的握手之礼必须长三分,让二者的指尖连到对方的心脏,知与知之,才算礼貌和和平。”
这会儿轮到陆子亦挑眉,用眼神询问了严贡,后者同样皱着眉回应了一个摇头。
陈礁已经移步到陆子南身后,眼神危险。
“啊是吗,抱歉噢,”陆子南天然呆的重新握了回去,他可以感受到林鸳薄薄的茧,他们真的握了三分钟的手,时间一到陆子南便立马抽回去手,“很高兴认识你林鸳,可是——”
“对于一个不顾哥哥生命危险像只地鼠还摆出一副老虎样子的人我不会有兴趣和她再有交际,手也握了礼貌也到了,趁我没火起来,你最好现在就回你的村寨,”陆子南忽然面无表情,“走。”
陈礁利落的跟上陆子南,不带一丝犹豫,不管后面错愕的林鸳。
武装队员垫在最后离开,严贡和陆子亦同样面无表情。
在他们知晓山民的心向偏私和少女自认为高傲自大的美丽时,这些人便不值得他们正眼瞧,真心看不起。
这桩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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